第195章:對峙,立場
一路走來,無數個士兵看到了帶着加鎖的林蕭,他們大多心有不解,不明白為何突然之間,高高在山的戰神府少主會成了階下囚?難道這個象徵著帝國之魂、帝國柱石的戰神府要就此化為雲煙了嗎?
浩蕩的隊伍緩緩前行,氣憤陰鬱,大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勢。
在快至皇宮門前之際,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騷動,有人神色匆匆的跑到李安年身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安年一聽,頓時神色大驚,但很快驚訝的神色卻又轉為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金羅啊金羅,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這個愚忠的胖子。”
原來,在押解林蕭的隊伍前方,金羅率領着金翎軍將道路封鎖,遠遠看去,金色的盔甲相映成輝,金光一片,每一個金翎軍士兵的臉上,全都神情嚴肅,彷彿是在戰場迎敵一般。
金羅冷着一張胖臉,站在軍前,遙指着李安,說道:“姓李的,從現在開始,林少帥由我們金翎軍負責押送,你把人交出來吧。”
李安年排眾而出,走到隊伍最前方,皮笑肉不笑的對金羅說道:“金大帥,此次捉拿逆賊林蕭,本官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這馬上就要進宮了,我看就不用麻煩金帥您了吧。”
“哼。”金羅冷聲道:“你覺得我是來跟你商量的嗎?”
這話一出,就見他身後的金翎軍頓時齊刷刷的亮出了兵器,一股龐大的君威頃刻間衝天而起,直壓得李安年連連後退幾步,一張老臉被嚇的蒼白一片。
李安年所帶來的士兵,乃是皇城的禁衛軍,主要負責保護皇宮,以及皇城的安保問題,若論戰鬥力的話,比起這金翎軍,那簡直是有着雲泥之別。
所以當他們見到這個陣仗時,無不面色蒼白,雙腿發軟。
這時,一刀李李山海排眾而出,作為禁軍的領頭人,在這種情況下,他深知丟人不能丟場的道了,沖金羅抱了抱拳,開口道:“金大帥,我隨李太師捉拿林少帥,確實是君主下的命令,正所謂皇命難為,還請金帥能理解在下的苦衷。”
金羅道:“一刀李,做人得講良心,十五年前,你拎着一把破刀跑去挑戰刀神庖祖,被人一招打斷了七根肋骨,險些喪命,是誰出手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又是誰替你說清,讓庖祖傳了你一套刀法,自那以後,你修為突飛猛進,成就了一刀李的威名?”
李山海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絲羞愧之色,老臉有些泛紅,低着頭,沉聲說道:“是……是戰神林天龍。”
金羅冷笑道:“虧你還記得這事兒,沒想到十五年後,你小子也出息了,竟然親手給戰神的兒子帶上了枷鎖,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老子不屑跟你說話。”
被金羅這麼一罵,李山海更是羞愧難當,其實他這個人並不壞,相反還是極為重情重義的人,是個正直的漢子,對於這一次戰神府事件,他的心裏也是有着一萬分的疑惑。
但是君主凌無極親自下的命令,他不敢不從,因此他也是矛盾至極,進退兩難。
李安年見李山海低頭不語,心裏暗罵了一句無能之輩,說道:“君主聖明,我相信他絕不會冤枉好人,戰神府縱然有着大功,但正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李將軍縱使受過林天龍的恩惠,但是在大義面前,我相信你知道應該如何抉擇吧。”
李山海聞言之後,沉默了良久,這才點了點頭,“不錯,若是這其中真有什麼誤會,那麼等我們面見君主之後,請他恩准,從新徹查此事,我相信定能真相大白,到時候再還林少帥一個青白也不遲。金帥,還請你把路讓開,好讓我等進宮面聖。”
“老夫說了,面聖可以,但是林蕭必須由我親自押送,並且李太師還必須迴避,如若不然的話,那麼此路不通!”金羅態度很是強硬,絲毫不給他們半點迴旋的餘地。
就這樣,雙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突然,另外一隊人馬自宮門兩邊湧出,把金翎軍夾在了中間,紫甲紫盔,同樣軍威肅殺,氣勢絲毫不亞於金翎軍,竟是龐雄麾下的紫翎軍。
這時,就聽一個粗礦的聲音傳來,“金兄,你這是做什麼?”
尋聲看去,龐雄排眾而出,大步流星的走到金羅身前,稍稍抱了抱拳,繼而又道:“我說金兄啊,這件事情必有隱情,你先不要激動,剛才李將軍說的沒錯,我們要相信君主。”
金羅冷笑一聲,“龐兄,我看你也是老糊塗了吧,事到如今你還想自欺欺人是嗎,君主究竟是何用意,想必你跟我一樣,都是心知肚明的,這件事情我不想多談,今天有老夫在這兒,誰也別想把林蕭帶走。”
金羅比誰都清楚,凌無極竟然頒佈了聖旨,那麼這就說明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林蕭死了,一旦林蕭被帶入宮裏,那麼他定然是十死無生,所以不論如何,林蕭都不能進宮。
龐雄嘆了口氣,“金兄啊,戰神府對帝國如何,你我都瞭然於心,這一點自不必多說,我也知道你跟戰神的關係,我明白你心裏在想些什麼。但是作為帝國的將領,我們又怎能因一己私情,讓自家兄弟兵戎相見呢?”
金羅聽了這話以後,陷入了深思之中,龐雄說的不錯,倘若自己一意孤行,真帶領金翎軍反了帝國,那麼這個後果,就足以直接導致華宇帝國走向衰落,甚至滅國都有可能,而這一點,並非是他所願,並且也絕非是林天龍所願意看到的結果。
畢竟,華宇帝國能走向今日的輝煌,這其中飽含着太多林天龍的心血,不論如何都不能在這件事上葬送。
此時此刻,巨大的宮門城樓上,早已站滿了人,全是玄、白軍團飛升境以上的高手,白無憂、蔡春、常信、陸劍鋒以及秦珂等等,盡數在此,他們默默的看着樓下的情形,心裏各有所思。
常信突然撇了撇嘴,湊到白無愁耳畔,低聲問道:“白帥,你說若真的打起來的話,我們到底該幫誰啊?”
白無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想幫誰?”
常信意味深長的嘿嘿一笑,沒有作聲。
陸劍鋒嘆了口氣道:“這才剛過幾年太平日子,就鬧出這種事情,照我看那,這都是閑的,倘若四國再來攻打,我看誰還有心思搞內鬥。”
蔡春此時眉頭緊鎖,而在他的心裏,卻是另有所想,那是一種極為大膽的想法,就連一向沉穩的他,在自從內心產生了這個想法之後,也是被自己給嚇了一跳。
突然,蔡春押着嗓音對白無愁說:“無愁,你有沒有想過……公主?”
“公主?”白無愁一聽這話,頓時蹙了蹙眉頭,“你的意思是?”
常信和陸劍鋒也把耳朵豎了起來,“蔡帥,您為何突然提到了公主啊?”
“哦,沒什麼。”蔡春微微的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白無愁卻是似乎有所領會,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蔡春,稍作沉思之後,突然一把將陸劍鋒給拽了過來,附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傳我命令,讓白翎軍所有人員立刻回營,並從現在開始,閉關七日,在這期間任何人不可出軍營半步,違令者——斬!”
陸劍鋒聞言后大吃一驚,“白帥,您說夢話呢?這……這緊要關頭,咱們怎麼……”
不等他把話說完,白無愁美眸中突然閃過一道寒光,冷聲道:“廢話少說,立刻執行!”
“是!”陸劍鋒被嚇的一哆嗦,半個字都沒敢再多說,招呼起門樓上所有的白翎軍高手們,飛離了此處。
常信見狀后,大為不解,可沒想到他剛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卻又聽蔡春說道:“常信,白帥的話你都聽到了?”
常信啞然的點了點頭。
蔡春道:“玄白二軍是一家,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我……屬下明白。”常信雖有疑惑,但是這傢伙心思縝密,鬼的很,在心裏稍一琢磨,便就有所領會,急忙一招手,沖身邊的一眾玄翎軍參將、飛升境的高手們說道:“兄弟們,召集部眾,回營閉關。”
“遵命!”數十人齊齊飛走,門樓上僅剩三人,分別是白無愁、蔡春還有秦珂。
作為天目山的人,秦珂對於華宇帝國的事情並不感興趣,但他卻忠於白無愁的每一個命令,其實他這個非常聰明,對於眼前的局勢早已瞭然於心,他知道白無愁和蔡春的決定,已然是表明立場,兩不相幫,但不幫實則為幫。
這其中的道道或許難以理解,但是仔細分析一下,卻也非常瞭然。
想及此處,秦珂輕聲的咳嗽了一聲,說道:“白帥,我並非是華宇帝國的人,做事無需計較後果,可有什麼事情能幫的上忙的,你只管說。”
白無愁轉臉看了看他,沉吟少許之後,說道:“還真有件事兒想讓你去做。”說完,他將目光遠遠的投向了李安年。
秦珂微微把頭一點,沉聲說道:“白帥放心,區區一個文官而已,今日他絕無可能活着進宮。”說罷,就見他身形一動,驟然化作一道黑光,急速射向遠處。
蔡春對此並沒有多說一個字,他與白無愁相視一笑,繼而再次將目光投在了金羅和龐雄身上。
此時,雙方還在對峙着,金羅始終沒有表態,龐雄卻也不急不躁,靜靜的站在那裏等着。
至於另一邊的李山河也是眉頭緊蹙,沉默不語,因為此刻他的心裏也是非常的矛盾,他從沒想過要對付戰神府,而且他對林蕭還是非常有好感的,這一點從當初他把自己的愛刀借給林蕭使用,就能看出。
因此,直到李山海親手把枷鎖套在林蕭身上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像在做夢。
縱觀全局,唯一一個焦躁不安的就是太師李安年了,時間托的越長,他心裏不安的情緒就越加強烈,因為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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