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廣寒鏡像
傳說中廣寒宮前有一面巨大的鏡子，天地初開之時便已經矗立在廣寒宮前了，它能將生於廣寒宮之上的月光反射到大地之上。世間凡人哪裏有本領游過天庭，即便是神仙又有幾人能踏足到太陰星君的宮殿前，坊間流傳的傳說無非是酸腐書生無聊意淫罷了。王遴選右手不禁把說本握緊幾分，作為一位說書人自然要閱盡天下書籍，月宮秘辛他還是查到些。孫劉洋收回目光低頭苦笑不已，片刻之後才轉頭望向王遴選問道：
“大師兄，你能看出趙師弟的靈力上有何異樣么？”
“嗯？好像不是先天靈力，倒與先天真炁有幾分相似。”
王遴選神識掃過趙峰劍式中所含靈力，也是低下頭皺眉低聲嘆道。這炁和氣雖然聽起相差不多，可在內丹學中卻不同意思。修真界中最盛傳有兩種說法，一說炁為丹之根也就是煉體內金丹時的丹母。另一說炁是氣的一種異變，在早起丹書中都是煉精化炁而非是現在的煉精化氣。炁比氣的能量密度要大得多，所以炁的威力也要比氣高上書籌不止，可後世鮮有聽聞誰習得炁。在九峰四位師弟之中，王遴選最看不透的便是擂台之上的趙峰。他總覺着天地間有什麼東西在左右着趙峰，可以他的修為卻看不透到底是什麼東西。
“先天真炁，那這華蓮劍法的變異也好解釋了。”
孫劉洋攥緊秦王劍不禁技癢，他可從來沒有見識過先天真炁的威力。他抬頭望向擂台上的一朵火蓮興奮不已，恨不得站在對面的是自己而非雪瑩。雪瑩舉起廣寒劍舉首望向火蓮，快速出劍出迎向空中砸下的火蓮。廣寒劍本就是陰寒之劍再加上雪瑩習得的太陰靈力足以凍住一般劍招，可火蓮通體屬火外側有被一圈寒火包裹着就不一定了。寒火不像一般火焰，它是散發冷氣的火焰，要想用把它凍住肯定不是易事。
“廣寒化冰，凍結萬物。”
雪瑩快要被火蓮鎮壓之時，左手上掐就的法印快速打到廣寒劍上。廣寒劍化作點點寒光飄飛上去居然頂住火蓮，寒光並快速吸收水汽凝結成冰晶。沒多久，一根冰柱出現在擂台之上，冰柱之中正封印着一朵還在燃燒的火蓮。趙峰哪能讓雪瑩如此輕易破解掉此招，他雙手快速打着繁瑣的印訣並推向冰柱里的紅蓮。紅蓮本是純鈞劍渡入靈力所化，趙峰這般做便是引動純鈞劍使靈力逸出火蓮發生爆炸。雪瑩看到趙峰朝火蓮打出法印自知不妙，忙收回廣寒劍便運轉步法向一側閃躲。
“爆！”
冰柱中的火蓮能量變得動蕩起來，瞬間便在冰柱中發生爆炸。雪瑩雖然躲閃得並不慢，卻還是被迸出的冰渣傷到了左臂。台下眾位弟子看到這一幕，不禁指責趙峰不知道憐香惜玉，完全忘記眼前這位女子曾斬人手足，剜人眼球。趙峰才不會管台下這群人在喊什麼？他現在一心想贏得這場比賽。他招手便把純陽劍召回來，望着捂着左臂的可憐兮兮的雪瑩卻沒有任何動搖。他在純鈞劍上打道法訣朝着雪瑩一指，純鈞劍化作一道閃電射向雪瑩。
“太陰之地，月宮桂下輕舞。少年郎君，可惜眼前人？此曲《鳳求凰》終罷，你便再不踏入我廣寒半步？”
雪瑩沒有出招去擋純鈞劍，而是噙淚低聲朝趙峰吟出一段怪話。這怪話讓台下眾人摸不到頭腦，可趙峰看到純鈞劍刺向雪瑩心卻在隱隱作痛。他不忍去看少女一雙盈盈淚眼，那種心痛彷彿一把匕首狠狠刺進心窩，讓他淚流滿面情不自禁的打呼一聲想要召回純鈞劍。
“不！不要！快回來！”
純鈞劍刺進雪瑩柔弱的身體之中，她含笑望向趙峰把兩行清淚撒在擂台之上。既然你再不踏入我廣寒，我獨自忍受這份冷清又有何意義？趙峰站在擂台之上有些茫然失措，他的心正在滴血眼淚不聽使喚的滴落下來。雪瑩只與他有幾面之緣，為何會讓趙峰如此傷感？擂台上的景色突然隱去，趙峰迴到乾凌鎮趙家的獨院中，面前一位四五歲總角的孩童正為識文斷字發愁。一名青年書生從前院中走來，望着孩童這般模樣卻是慈祥的一笑。趙峰望見青年書生卻是一愣，眼淚止不住奪眶而出，這位青年人正是他的亡父趙華。青年書生走過來彎下腰拍下孩童腦袋急忙閃身，望着轉過頭尋不到他的孩童放聲大笑。
“哈哈！峰兒，阿爸今日不考你識字可好？雪伯伯可是帶着小妹妹來看你，快把你這花臉洗掉跟我去前廳。”
孩童一聽不用識字激動萬分，把袖口挽起在臉上胡亂擦一把便當是洗過臉了。趙峰望到兒時自己也是忍俊不禁，他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境還是想多呆一會兒。趙峰跟着父子二人來到前廳，正看到一位中年男子帶着女孩坐在椅子上品茶。他記得父親有這麼一位朋友叫雪古范，只是時間太久有些記不清楚羊毛。趙峰正準備上前看仔細，卻發現小女孩一直望向自己，就算是他藏在椅子後頭小女孩視線都不離開他。
“阿爸！那位大哥哥為什麼總是躲躲藏藏的？”
小女孩指向躲在椅子後面的趙峰不解問道。眾人望向趙峰所在位置都是一臉茫然，他們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只當是孩子戲言便過去了。趙華將藏在身後的小趙峰讓出來，指着眼前頗為可愛的小女孩說道道：
“這是雪伯伯家的妹妹雪瑩，你們去後院玩吧！”
趙峰聽到這個名字卻是一愣神，他怎麼沒想到那小女孩居然是雪瑩。他想跟着兩位孩童去看個究竟，卻被小雪瑩轉身攔住了去路。她臉上肉嘟嘟頗為可愛，一看便是位美人坯子。她一雙美眸瞪了眼趙峰，咬着嘴唇尷尬的舞着小粉拳道：
“你不準再跟着我們，否則我就，我就告訴阿爸，讓我阿爸打你。”
她說完后便拉着小趙峰逃向後院，臉上兩朵紅暈卻格外顯眼。趙峰聽到這話卻是哭笑不得，只得返回前廳聽兩位長輩說些什麼。雪古范朝趙華抱拳致歉，孩童在別人家說看到‘髒東西’可是不禮貌的。
“趙兄見笑了，小女還年幼冒犯之處還望原諒。”
“雪兄，哪裏的話。我家那為混世魔王也是如此，你只是沒有見到。雪兄此次前來？”
趙華話還沒說完，雪古范便遞過來一隻絕世冷玉。冷玉通體雪白不帶有任何雜質，只是攥在手中便能讓人心神安定。趙峰父親把冷玉放在眼前打量起來，可最後只能斷定這是絕世美玉。雪古范也不急着收回去，而是向旁邊的趙華講出這樣一個故事。
“趙兄可曾聽過銜玉而生這等奇事？你手中這塊冷玉便是雪瑩從娘胎中帶來的。雪瑩剛出生時沒有哭鬧，可這初生兒哪有不哭的道理？產婆使盡一切辦法都不得讓她哭出辦嗓子，直到門外有人你府上請產婆為弟妹接生趙峰，小女才突然放生大哭。這塊美玉是內人發現的，剛開始上面還有一行字跡。咱們是學孔孟的哪能相信這等怪力亂神的東西，我便將這塊冷玉扔進湖中，心想這事兒也該了了吧！兩天過後，那塊美玉居然出現在小女懷抱之中。我又扔過數次均是無果，便只得先問內人玉上起先寫得什麼？賢弟你猜上面寫得什麼？咱們兩家姻緣是可上天註定的哩。”
“雪兄，愚弟怎麼有些聽不明白？”
“內人說，上面寫得是‘鳳女四歲，至乾陵趙家，尋椅后之人，可配成佳偶。’這說的不就是咱們兩家親上加親么？”
趙華聽完后只是笑着敷衍過去，心中卻想這位兄長為兒女聯姻編造這麼一個故事。趙峰卻不這麼想，椅后之人說的不正是他么？難道玉上說的那個人居然是自己？他甩甩頭急忙否定掉這荒謬想法，他現在可是還在幻境之中。兩位親戚不成友情在，備好飯菜后便在前廳中談天吃酒。趙峰覺着無趣便去後院中尋兩位孩童，他還是有些好奇小女孩到底是怎麼發現他的。
“雪瑩，你不覺得咱們像是在廣寒宮般么？”
一輪圓月掛在院牆之上，兩位孩童坐在亭中托腮望向月亮。小雪瑩大眼睛望向月宮不知在想些什麼，她轉過頭去正看到躲在草叢后的趙峰。她急忙和兒時趙峰讓開距離，然後低下頭滿臉通紅瞥向趙峰，生怕他誤會了兩人關係。就在此時，一朵白蓮從天而降落在亭外，白蓮綻放開露出裏面的女子，正是那位被純鈞劍刺中的雪瑩。她踏出白蓮的一瞬間，整個院子中的一切都被定在原地。趙峰從草叢後走出來，雪瑩既然能現身幻境便不怕會有什麼陰謀。他還沒有問雪瑩話，雪瑩便已經輕嘆一聲朝他問道：
“若是我告訴你這一切不是幻境，你會信我么？”
趙峰被她的話問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抬起頭正看到雪瑩正淚眼盈盈。這一切若不是幻境，他怎麼會一點兒印象都沒有？若是都發生在幻境之中，他為何會對雪瑩的‘身死’感到悲痛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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