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祭孔
圓月初上，學生宿舍那邊卻是不得安寧，這些學生第一次離家求學興奮是難免的。不過此時有三間宿舍已經滅了燈，顯然已經歇下了。
“那人身份查到了沒？
早上那位白色長衫少年靠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副畫像，像是自言自語般朝旁邊跪着的黑衣人問道。不過定睛一瞧，那少年手中的畫像赫然便是趙峰。
“此人名為趙峰，是一名孤兒。前山城孫掌柜和乞門玉越很欣賞他，他曾經在趙家居住了半年之久。”那黑衣人卻是退後半步，面露懼色，“在他成為乞兒之前一切事迹全部被抹掉了，就算出動三皇子的人也查不到。”
白衫少年面露微笑，兩隻冰冷的眼睛盯住黑衣人，將桌上茶杯拿起來順手擲出打在黑衣人胸口。黑衣人退後半步，硬生生接住這杯上暗勁，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那黑衣人卻仍然恭敬的跪拜在地上，等到少年揮袖讓他離開才如蒙大赦的一躍消失在夜空中。
“十皇子來這廬陽書院就已經夠亂的了，希望你不要亂了我的佈局。否則……”
白衫少年眼中露出一絲很辣之色，手裏生出一多火團將趙峰手中畫像燃盡。這位少年身份也呼之欲出了，三皇子親如手足的得力助手，宇文家的小天才——宇文明。不過，這樣一個人物難道是一個位極人臣的位置就能夠滿足的么？
天色未亮，趙峰便將書院裏發下的長衫穿上，隨意梳洗后喊醒朱胖子便朝走了出去。他本想在院中打幾拳再去孔廟幫忙，只是今日祭孔事宜頗多隻得先去孔廟。
學生們已經早早來到這裏，並在自己講師那裏恭候着等待祭孔開始。稍過片刻，女院院長帶着眾位老師和女學生也來到這裏。這學生可是鬧開了，據說當今皇后便是廬陽書院女院畢業的學生，誰要是能娶個女院女學生回家可就光宗耀祖了。
趙峰也順勢望去，正好與孫妍四目相對，兩人同時笑了笑。孫妍今天也是穿了一身學生青衫，一頭黑瀑垂及腰間，面色如同三月桃花卻是美艷不可方物。
趙峰注視着孫妍走遠，一回頭卻是看到一臉色相的朱胖子。朱胖子此時雙眼泛着桃花，口水已經留了一地，喉嚨還發出‘嗬嗬’的聲音。趙峰慌忙躲開，生怕被人看出來這豬哥認識自己，這人可丟不起啊！
“峰哥，你剛才看到了沒？有位美女一直等着我笑，你說她是不是看上我了？”
趙峰卻是苦笑，自己來時是不是沒有翻黃曆，今日不適宜出行。不過趙峰也不管這些，剛才孫妍朝他比劃說在前院樹下等他，他可不能失約。
不遠處，宇文明搖着扇子卻是將這一切都看到了眼裏。他臉上露出一貫掛的笑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朝着前院走去。
趙峰走到前院的時候，宇文明正在和孫妍搭訕。孫妍顯然不太喜歡這位世家公子，不過出於禮貌還是回了他幾句。宇文明看到趙峰不能自控的憤怒神情，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狡黠。宇文明朝孫妍抱拳告退，臨走時朝着趙峰使出一個挑釁的眼神。
“峰哥哥，這人真煩人，明明知道不願搭理他還要來搭訕。”
趙峰看到孫妍眼中閃過的一絲厭惡，心中的憤怒才稍微平復。轉念一想，自己卻是墜入這段塵緣越來越深，這與道家斬斷塵緣可算是背道而馳了。不過，他很快也就釋然了，就像師尊所說的那樣，如果連真我都不能面對還修什麼真？
“宇文家的世子宇文明，不過這人心計可不是一般深最好不要與之交往過密。”
“嗯，我聽峰哥哥的，一切都聽峰哥哥的。”
孫妍將頭靠在趙峰臂膀上，她甚至能聽到趙峰此時的心跳，對於她而言這就是幸福。朝陽初升，一對璧人在古樹下相偎着，此時的趙峰感覺心境如此平靜。或許就這樣，一世便在兩人相偎間度過了。
“啟戶！”
掌祠高喊一聲，將兩人從這寧靜中驚醒過來。兩人突然意識到祭孔已經開始了，慌慌忙忙整了下袍子朝着大成門走去。
等到兩人到了大成門外，啟戶儀式已經完成了。趙峰作為禮生巧妙的將孫妍送入場內找到孫妍的老師，兩人才戀戀不捨的分開來。
趙峰引眾人進入場來便算完成他的工作了，至於後面全體肅立什麼的他完全可以不參與。不過此時他還是要留下，以他對宇文明的感覺這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找孫妍搭訕。
儀式第一步便是貢獻供水並澆灌，這是曾副山長最拿手的一項。據說第一年他來祭孔便是負責澆灌的，當他一身農夫裝扮來到場上的時候，幾位老儒生臉氣都綠了。這傢伙將水澆灌到孔廟各處，扛起鋤頭便下地去了。
第二項說來卻是朱胖子最喜歡的，他盯着幾位壯漢將供台上的貢品抬上去，嘴角還閃着晶瑩的口水。趙峰捅了捅他讓他別太失態，這傢伙滿不在乎的用袖口嘴角口水一抹，摸着圓滾滾的肚皮揚言要當聖人。
“快看，要敬香了。你說今年會是那三對師生上前進香？”
趙峰不理會朱胖子，他等了半天就是在等這一刻，他倒要看看這幾位到底是什麼來頭。雖然昨日從曾偉那裏套出一些，可是終究沒能獲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進香開始！第一組：趙宇教授攜弟子楊歡上前進香。“一老一少從人群中站出來，那少年恰是昨日身着蟒袍的少年。楊乃是天元國的國姓，這位楊歡定然是天元國的十皇子無疑了。
“第二組：孫遠良教授攜弟子宇文明上前進香。“孫妍美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她沒想到早晨朝她搭訕的那傢伙居然能有進孔廟進香的資格。不過她很快便收回目光，因為她感覺到趙峰在注視着她。
“第三組：“曾副山長攜趙峰上前進香。“趙峰卻是眉頭緊皺，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副山長居然如此胡來。曾副山長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長袍走出來笑着朝眾位打招呼，趙峰無奈只能緊隨其後進入孔廟之中。他還能不知道這曾偉在搞什麼鬼，雖然掌祠沒有說明是攜弟子，可是眾人心中卻是明亮着呢。
“磕吧！你師尊也叩過這老頭。”
曾偉滿臉喜色的持着香朝趙峰低語道。他可是和這群酸儒談了好久才爭下一個名額，不過前提是他要穿長衫和祭祀后在書院中講三天《易經》。對於曾偉而言，這可是下了血本了，如果趙峰不給他面子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趙峰心中很是不忿，他可不想陷入這書院紛爭之中。可是如果他不磕頭，這祭孔便進行不下去了，於是硬着頭皮在蒲團上磕了三下心中卻是將尊像想成了師尊。
曾副山長此時心中早就笑開了花，沒等掌祠喊禮畢便拉着趙峰出了孔廟朝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走去。在人群之中，宇文明卻是皺眉權衡着其中利弊，最後舒展開眉頭朝着孫妍方向笑了笑。
趙峰沒想到一場祭孔，居然被這位曾副山長將他推上了風口浪尖之上。現在整件書院都知道副山長收了一位抄事作為弟子，朱胖子更是挺着搖桿跟眾人添油加醋的講趙峰的事迹。
“曾副山長，曾師兄，您這是要害死我啊！“趙峰正苦着臉跟着曾偉在地中拔草，除了這處現在他還真不知道能躲到哪裏去。
曾副山長卻是唱着小曲在地里揮着鋤頭，還時不時的停下轉頭看下趙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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