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誰允許你結婚了
陽光,沙灘,歡笑。
潔白的婚紗和鮮艷的花朵點綴着夏威夷,使得原本熱鬧的海灘更加歡慶。各種膚色的俊男美女們,端着香檳酒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地圍在一起,時而低頭交談着,時而又翹首期盼着什麼。正當大家等得快不耐煩時,音樂響了起來,隨着音樂而來的是一對新人出現在人們面前。
落蘇今天異常美麗,她穿着潔白的婚紗,露出天鵝般頎長光滑的頸脖,脖子上戴着一條簡約大氣的鉑金項鏈,她的頭髮高高地盤了起來,頭紗輕盈地搭在她頭頂,白皙的臉蛋在頭紗下若隱若現。李恂身穿結婚禮服,紅色的領結讓他看起來神采奕奕,那張圓圓的臉上佈滿了興奮和喜悅。
新人走到臨時搭建起來的禮台,面帶微笑對大家鞠了一躬,頓時整個沙灘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伴隨着尖叫聲和喝彩聲。落蘇透過頭紗茫然地看着這一群喧鬧的人,和李恂的興奮比起來,她沒有任何感覺,婚禮是一個小時前才確定的,當時兩人正在沙灘上漫步,李恂一言不發地陪着她在沙灘上走了兩圈后,突然跪倒在落蘇面前,從兜里掏出一枚戒指說:“落蘇,嫁給我吧,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落蘇看着從兒時就熟悉的臉,這張臉讓她安心,不會如羅亦琛那般,總是讓她惶惶然,不會讓她覺得遙遠而虛無。她知道,除了不嫁給羅亦琛,那麼,李恂就是她最後的歸宿,再說了,如果最後不是羅亦琛,那麼和誰在一起就不重要了,所以,落蘇答應了李恂的求婚。
見落蘇出乎意料的答應了,李恂又驚又喜,他萬萬沒想到落蘇能這麼快答應自己的請求,為了趁熱打鐵,也怕夜長夢多,李恂乾脆就在沙灘上臨時來一場婚禮。於是,他先是對沙灘上的陌生男女耳語了一番,而後,整個沙灘上的人們都知道了這對來自中國的情侶想現場舉行婚禮,互不相識的人們開始為這對新人忙活起來,有的人去租借婚紗和禮服,有的人搭建禮台和餐枱,還有的人去買香檳。高漲的熱情和洋溢着的幸福,使得本是陌生的人們愉快地融合到了一起。
“李恂先生,你願意娶落蘇小姐為妻嗎?無論貧賤還是康健,或者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保護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到生命的盡頭嗎?”神父是一位陌生人從教堂臨時借過來的,顯然準備不夠充分,所以看起來有些緊張。
“是的,我願意!”李恂大聲回答道。
“落蘇小姐,你願意嫁給李恂先生嗎?無論貧賤還是康健,或者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保護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到生命的盡頭嗎?”神父又轉頭問落蘇。
一切都是昏昏然的,當所有的目光盯着自己時,落蘇才明白現在自己正面臨著什麼?嫁給李恂是心甘情願嗎?不是。可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來不及了。安心嫁給李恂吧,至少他能保證自己一生不再顛沛流離,能安放自己。看着熱鬧的人群,每一張面孔上都寫滿了歡喜,落蘇的猶豫無人在意,所有人都在無限放大着此刻的幸福。
人們都在屏着呼吸等待着落蘇的回答。“不,她不願意!”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高亢中帶着不均勻的喘息。人們紛紛轉頭,尋着聲音看去,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站在沙灘的一端,只見他緩緩地走向禮台,一雙深邃的眼睛裏有着憤怒和愛意,山巒一樣挺拔的鼻子冒着粗氣,薄薄的嘴唇緊緊閉着。
“亦琛!”落蘇捂着嘴驚呼道。一旁的李恂,一張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他看了看羅亦琛,再看了看淚珠盈睫的落蘇,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羅亦琛,你怎麼來了?”李恂的眼裏在冒火,語氣也不由自主地高了起來。
走到快到禮台處時,羅亦琛加快了腳步,他三步並兩步走上台前去,一把抓住落蘇的手,再用力一帶,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他緊緊地摟住她,眼睛凌烈地看着神父說:“不,她不願意!”說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羅亦琛便摟着落蘇離開了現場,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熱心人,還有那傷心絕望的新郎李恂。
落蘇不知道羅亦琛要把她帶到哪裏去,她似乎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她蒼白着臉,眼睛裏始終有淚光,紅潤的嘴唇死死地咬着,瘦弱的身子在潔白的婚紗里顫動着。感覺到她的不安,羅亦琛放慢腳步,他更加用力地把她往懷裏揉,恨不得把她揉碎了,一點一點地全部裝進自己的身體裏,這樣就永遠不能離開他了。
“誰允許你結婚了?誰給你的權利?”一想到他再慢一步,這時候她就有可能被擁在別人的懷裏了,羅亦琛的心就氣得發抖,他無法抑制地咆哮起來。
聽到這句話,落蘇彷彿從夢中驚醒過來了,她推開羅亦琛,想轉身往回走去,她不能就這樣離開,這樣對李恂太不公平了,在婚禮上和另一個男人跑了,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恥辱,更何況看似大裂的李恂,內心其實也很敏感。李恂是她生命中唯一從頭到尾陪伴着她的人,她不能讓他收到這樣的待遇,她必須回去。
“怎麼,你還想回去?你還想回到那個小子身邊去?你難道沒聽懂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嫁給任何人,你唯一的新郎是我,是我羅亦琛。我等了你十五年,十五年的光陰,就是為了和你牽手走向紅地毯,然後一輩子到老,你怎麼就能這樣輕易地嫁給別人,你怎麼能?怎麼能?難道你一點都沒想過我的感受嗎?”見落蘇要走,羅亦琛紅着眼大聲咆哮着,聲音里滿滿都是不安的聲討。
落蘇不管羅亦琛的怒吼,她現在滿心都是對李恂的愧疚,雖然不愛他,可是這樣一再地傷害一個待自己如生命的男人,她一生又怎麼能安心幸福呢?“放開我,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我想我並沒有請羅少來參加,你這樣不請自來,是不是有些不禮貌?”落蘇掙扎着說道,聲音由低到高,逐漸尖銳起來。
見落蘇竟然這樣說,羅亦琛愣住了,他瞪着眼看着落蘇,好像看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一個轉身,用力地拉過落蘇的身子,一隻手壓着她的頭,嘴唇粗糲地覆蓋了上去,看來,這笨女人還沒搞清楚狀況,她是他的,從前是,將來是,永遠都是。如今,看她頑固不化的樣子,想來說再多也沒用了,他必須用他的方式來宣告他的主權:落蘇永遠屬於羅亦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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