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泣血家信
夜色漸濃,家家戶戶都已經熟睡。
劉婆婆卻睡不着,絮絮叨叨的說著想要對自己兒子說的話。
彷彿自家兒子就在跟前一般。
上弦思鼻子一酸,抱着111進去了。
推開了房門,月光瞬間就涌了進去,撒了一地的光輝。
上弦思的影子被投射在地上,拉的很長很長。
屋子裏面的一切都被照了出來。
劉婆婆家裏不比自己家過得好,也是家徒四壁,相比之下,屋子還要更加的小上一些。
屋裏面一張土床,沒有燒火,顯得有些冷清。
床上有一個破舊的小枕頭,還有一個小毯子,藉著窗戶灑進來的月光,她看得見上面毛毛躁躁的,想來已經用了很久。
床邊有一個桌子,上面沒什麼東西,只有一個碗,裏面裝着半碗水。
這個屋子裏面的東西都做得很矮,大概是為了劉婆婆方便才如此的,上弦思個子也不高,可如今站在這裏,卻能“一覽眾山小”。
劉婆婆並沒有在床上,跪在屋子正中間,背對着上弦思。
“劉婆婆,大晚上的,你跪在這裏做什麼?如果着涼了就不好了。”
上弦思嚇了一跳,把111放到地上,連忙走上前去攙扶劉婆婆。
劉婆婆的身子冷冷的,嚇得身子僵硬,聽到上弦思的聲音之後,才算是反應了過來。
“難道現在還沒有天黑嗎?孩子,你怎麼過來了?”劉婆婆被上弦思攙扶到旁邊的床上坐着,笑着問道。
上弦思看了一眼剛剛劉婆婆跪着的位置,那裏貼着一張神像。
貼的並不牢靠,被風吹的沙沙作響。
“天黑了。”
上弦思坐在床上,心中莫名的湧起了一股酸澀。
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死去了,也不知道家人會不會也是這樣的走投無路?
她吸了吸鼻子,壓低着聲音對着劉婆婆說道:“今天發生的那些事情我都看見了,盧秀才就是靠着替人寫信賺銀子的,劉婆婆如果拿不出來錢的話,他是不會替婆婆寫的。”
提到了傷心事,劉婆婆的身子都在顫:“我不怪他,我只恨我這老婆子不中用,不能賺銀子。”
似是恨,似是怪,劉婆婆嘆了一口氣,手用力的捏着。
上弦思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劉婆婆。
劉婆婆的身邊卻出現了一個顯示屏,上面寫着劉婆婆的詳細信息。
姓名:劉翠蘭
性別:女
年齡:53
性格:愛子如命,溫柔善良,和藹友善,優柔寡斷
弱點:兒子
上弦思心中更加酸澀了,或許這就是劉婆婆的一生。
並不是為了兒子而生,但是後半生絕對都是為了兒子。
“婆婆,我會寫信,之前跟着家中的大人學過一點,所以能夠幫婆婆寫信,而且不收錢。”
上弦思像是一個小女兒一樣,拉着劉婆婆的手,一邊撒嬌,一邊輕搖:“不知道劉婆婆願不願意相信我?”
劉婆婆一怔,反手緊緊的抓住了上弦思的手。
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孩子你說的是真的?”
“我為什麼要去騙婆婆呢?”
上弦思反問了一句。
她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塊黑色的石頭,然後又掏出來了一張紙。
“婆婆想要對兒子說些什麼,只管告訴我就好。”
她總不能夠把一根沾了墨的毛筆放在身上,所以,就拿了一塊燒黑了的炭包着放身上了。
左右都是能寫字的。
這個還方便些。
“好好好。”
劉婆婆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激動的手都在顫抖。
然後清咳了兩聲之後,真的像是一個母親在對自己的兒子說話一樣。
劉婆婆細聲細氣的在那裏說著話。
上弦思藉著月光,把紙攤放在桌子上,快速的寫着字。
她學着這個朝代的信件,字也是豎著寫的。
“孩子,這麼快就10多年過去了,娘都快忘了你長什麼樣子,這些日子做夢總是會夢到你,你有沒有想娘啊?”
劉婆婆鼻子一酸,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聖經卻開始沙啞。
“兒子,其實娘後悔了,當年不應該讓你去從軍的,你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劉婆婆抿了抿唇:“剛剛的這一句話,孩子,你還是不要寫了。”
上弦思愣了一下:“婆婆,既然你後悔了的話,應該讓他知道啊。”
只有知道了,說不定才能夠回來。
聽說當年的劉婆婆十分堅決的把兒子給趕走了。
說不定到了現在,兒子心中還是覺得自家娘親是這般的模樣。
說不定他是覺得劉婆婆不讓他回去才不回來的。
如果他知道了自家娘親已經想念他了,說不定會回來啊。
上弦思看了一眼劉婆婆臉上蒼老的痕迹,還有那一頭花白的頭髮。
這樣的劉婆婆,真的還能等到自己兒子回來嗎?
“我當初就是想要讓他變好,才趕他走的。”
劉婆婆笑了笑:“當初的我是為了他好才這樣的,可不能因為我現在想他了就讓他回來,這樣的話不成道理。”
“他待在那個地方才能成才,在這裏一輩子就是個種莊稼的。”
劉婆婆嘆了一口氣:“孩子我繼續說,剛剛的那一句話你就當我沒有說。”
上弦思點了點頭,心中卻梗着一口氣,兒行千里母擔憂,劉婆婆的兒子真的不知道自家娘親想念他嗎?
只怕是不想回來吧。
軍隊裏的人五年可以申請一次回家,畢竟三年就要挑人從軍,軍隊也不會缺人。
可是,這都十多年了……
上弦思嘆了一口氣,繼續寫着劉婆婆所說的話。
“在外面一定要學着照顧好自己,對人要有禮貌,如今沒有了娘陪在你的身邊,再也不能像當初一樣任性了?不然的話惹出來了事情誰護着你?”
“娘很好,村子裏面的人都很喜歡娘,小時候跟你一起長大的盧生現在已經是秀才了,忘了之前有沒有對你說過,他對娘很好,偶爾也會來娘這裏看上一看,給娘準備一些好吃的。”
“兒啊,有時間就給娘回一封信,若是沒有銀子那就一年寫一封,娘不急的,娘等得及。”
“……”
劉婆婆的話說完了,聲音早就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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