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塵埃落定
“真是一個適合游泳的美好夜晚啊!你不這樣認為嗎?”秋雨說的話讓人有點莫名其妙。
但是為了順應着撫慰秋雨,玉霜回應道:“的確如此。”
不想,接下來,秋雨卻轉頭望向樓下,像是在看風景,嘴裏卻說著匪夷所思的話:“今夜的海洋如此美麗。聽見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了嗎?石大哥!”
最後這三字,讓當場的人都恍然大悟,秋雨這是在給石清揚繼續催眠下命令。叔泠頓時警覺起來,抓住石清揚的雙手更為用力。
“很安詳。”
“對,很美。”石清揚居然贊同了秋雨的說話,眼神空洞的回應着。
“一點都不美,石清揚,那不是大海!”叔泠吼道,面前的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傻傻地讓人擺佈呢。
秋雨緊接著說道:“你為什麼不帶花鴻去游泳呢?帶他去看看黑夜中美麗的大海!”
“不!”玉霜出聲制止。
石清揚開始掙扎着想要擺脫叔泠的控制,畢竟男女力氣有着天壤之別,更何況被催眠后的石清揚力大無比,之前連魂狼都他被甩開過。
“啊!”叔泠終於抵不住石清揚的反抗,被甩在了一邊。
“對,”秋雨繼續催眠引導着石清揚,“帶他去游泳,我喜歡在夜裏游泳,你呢?”
“停下來!石清揚!不要!”魂狼想要衝上前去制止石清揚拖着昏迷的花鴻去欄杆邊,可他剛邁上前一步,江秦就把刀子往自己的脖子上用了幾分力,血水順着刀鋒流了下來。魂狼不願傷及無辜,只得停下前進的腳步。
秋雨的小弩依舊對準着玉霜。
玉霜看着石清揚拖着花鴻已經來到了欄杆邊,決定做最後一搏:“石清揚,聽我的,聽我的聲音……”
秋雨知道玉霜懂一些催眠術,害怕玉霜說的對石清揚起作用,便插嘴喊道:“石大哥,你為什麼不帶上玉霜姑娘一起去游泳呢?她看上去也非常想去!”
石清揚一聽,立馬迴轉身子,鬆開手中的花鴻,一把抓過玉霜。
“啊,”玉霜被石清揚的粗魯給弄痛了,“不要,我不想去!我不去!”
“來吧,去游泳吧!”石清揚直接把玉霜按在了欄杆上,玉霜的半個身子已經撲出了欄杆。
欄杆之下一片漆黑,就像是魔鬼一般,張着猙獰的血盆大口,要把人吞進肚中。
“不,下面沒有水,只有泥土。”玉霜嚇到了。
魂狼心急如焚,卻又施不上援手。
石清揚又一次用力想要把玉霜提起來,推下去。
秋雨在一旁大笑:“海水太棒了,玉霜可喜歡游泳了。和你一樣。”
石清揚聽到這裏,連帶着自己也想要終身跳下樓去。
玉霜緊緊抓住欄杆,喊道:“停下,石清揚,停下。”
“帶她去,石大哥,她想去。”
“住手!”叔泠也求道。但是方才那一摔,讓她行動困難。
“她想去,把她推下去,石大哥。”
“啊,不要啊!”玉霜知道自己力氣絕對是處於下風,根本堅持不過下一次推勢,便急中生智,既然不能喚醒石清揚,那麼就乾脆將計就計,順着他的幻覺,於是大聲喊道,“不要,石清揚,你看,海里有海怪!有海怪!”
石清揚愣了一下,順勢看去。
“一隻大海怪!”玉霜感覺到推着自己的力道減小了,繼續推波助瀾地扯道。
“海怪?在哪裏?”石清揚猶豫着。
秋雨持着弩靠近兩人:“沒有海怪,石大哥,把她扔下去。”
“她在撒謊。”見自己的說話石清揚似乎聽進去了,繼續說道,“她想把你喂海怪。”
石清揚耳朵里充斥着兩個人的聲音,這讓他有點手足無措,他無法辨析。
“把她扔下去!”秋雨衝上前去,想要推兩人一起下去,可是忽的又想起了什麼,在即將碰到石清揚肩膀的時候,把手縮了回來,繼續喊道,“沒有海怪,石大哥,把她扔下去。”
玉霜看見了這個細微的反應,立馬明白,石清揚被催眠的觸發點正是肩膀。
“是你的肩膀。”玉霜奮力掙脫出一隻手,反手按上了石清揚的肩膀。
石清揚頓時全身一顫,迅猛地撲向秋雨,打掉了她手中的小弩。
“啊,我的弩。”秋雨眼睜睜得看着自己的打勝這場戰的砝碼之一,掉落進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魂狼抓住時機,一個迴旋踢,將江秦踢翻在地,昏了過去,他手中的刀也順勢飛了出去。
秋雨無力地倒在地上,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石清揚將秋雨反手捆綁了起來。
玉霜手按着胸口,喘着氣,要是剛才自己沒能看見秋雨的那個小動作,反應到觸發點的位置,恐怕自己這條小命真的玩完了。
“石清揚,你還在幻覺中嗎?”玉霜打趣道。
“吼,走遠點。”石清揚窘迫極了,他不敢確定,生怕自己再傷害了誰。
“行!”玉霜捂嘴笑着。
魂狼拖着江秦,石清揚抓着秋雨,玉霜很滿意這個結局,看來這場戰役最後的勝利還是屬於正義的一方。
臨走前,他們沒忘了還有花鴻的存在,不過玉霜使性子,只是給其鬆了綁。花鴻到現在還是昏迷着,看來石清揚那一拳的威力着實不小。就這麼露天待上一晚,不出意外,第二天的風寒是躲避不聊了。
最後,玉霜扶起受了傷的叔泠,踏上了回家的路。
玉霜後來得知秋雨的催眠術只是聽了花鴻的課後,又機緣巧合,在原本的黑暗之門附近的林子內拾到一本關於黑暗催眠術的書籍,秋雨勤加修鍊,對那些接近花鴻的女子施法練習黑暗催眠術,形成了女子失蹤的假象。隨即,玉霜和魂狼在秋雨家的密室內,找出了這本書並且就地毀掉。黑暗之門最後禍害世間的東西也被銷毀了。世界又重新真正恢復到了平靜。
大家又重聚在了醫廬之中。因為玉霜和叔泠或多或少都有些扭傷拉傷,珊兒都兩人的傷勢都做了精細的照料。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清醒了。然後看見她拿着弩,就把她撲倒了。”石清揚向好奇的珊兒,述說著昨晚他有記憶的部分。
“嗯,是啊是啊,在那種情況下,把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撲倒,你很不錯。”珊兒敷衍着石清揚,因為她曉得另外兩個可憐女人可是被這個石清揚傷害的不清。
“吼,拜託,什麼叫做‘在那種情況下’?”石清揚有些不滿,至少最後是他抓住了幕後黑手,怎麼說也能將功補過吧。
“在某人被催眠的狀態下,還差點把朋友扔下樓,最後又支付了一個嬌小的瘋女人。”玉霜喝了口茶,舉着扭傷后被包裹着塗了藥膏的手,漫不經心地說,“回想這些情景,你確實不錯。”
“拜託公平點,那個嬌小的瘋女人手上可有塗了劇毒的弩,被射中了可就一命嗚呼了。”石清揚繼續極力挽回自己的形象。
魂狼笑着,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確實,那個秋雨是催眠師之中的佼佼者。”
“聽見沒,很出色。”石清揚樂滋滋的。
結果魂狼話鋒一轉:“不過,還是比不上我家玉霜。”當然是幫親親娘子更重要啦。
大家都笑了,只有叔泠在一旁靜靜的從頭到尾沒有插嘴。
“花鴻被石清揚打的一下也就不算是濫用私刑了。因為那時候的他不是他自己。”珊兒轉頭問玉霜,“那他現在正常了,對嗎?是他自己了。”
“對,沒錯。”玉霜點點頭。
“過去的都過去了。除了那兩天被催眠之外,我一直都很出色的。”石清揚又重拾了自信。
“看來你不記得被催眠后的任何事情了。”叔泠終於開口了。
石清揚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有寫片段,但不完全。感謝老天,不是嗎?嘿嘿嘿。”說完,石清揚傻笑起來。
叔泠抽動了一下嘴角,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對!”
石清揚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對了。
“天啊,我是不是做什麼傻事了。我學雞打鳴了嗎?”石清揚很是憂愁。
“沒有,你絕對正常。”叔泠放下這句話,徑直出了醫廬。
石清揚這才放下心來:“太好了。鬆了口氣。”
可是,當石清揚再看看四周,其他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心中的不安更勝之前了。
“懦夫。”玉霜笑着說道。
“什麼?”石清揚不解。
玉霜抿了抿嘴,試探的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石清揚滿臉的迷茫:“不記得什麼啊?”
“他記得。”魂狼下了定論。
“沒什麼,你會知道的。”玉霜笑得更歡了。
“什麼啊?”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發生了什麼呢?
大家起身離開醫廬,玉霜臨走前,輕捏了一下石清揚的肩膀。
石清揚頓時渾身一顫,像是想起了什麼,呆住了。
呵呵呵,或許另一場你追我趕的幸福,即將上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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