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哥結婚了。
可是,他卻哭的拉不起來。村裡一開始都很奇怪,也懷着某種好像同情的心理,非常嚴肅地關注着事態的進展。
畢竟結婚是人生三大喜事之一,老是這樣哭哭啼啼的,又是個男人,的確不好。因此,有本家的長輩嬸子或大娘的,走到三哥跟前勸說:“三呀,娶媳婦是好事,哭啥呀,你又不是賣貨賠了,你這是賺了,啊,不哭了啊,哈哈哈!”
“老三呀,你哭啥,是不是覺得虧了,要不然這啊,把你媳婦給俺家的老三算啦,哈哈哈!”
哭啥呢,為什麼呢?沒有人知道,或許三哥也不知道,這也可能就是他笑的一種特殊方式吧。
在拜堂的時候,還在哭,弄得所有的人都哭笑不得。誰說都不行,娘也無可奈何。
在大家都都想弄明白的時候,經典的婚禮儀式出現了。
村裏的四爺開始主持婚禮:一拜天地,三嫂都跪下,三哥還站在哪兒鼻子一把淚兩行呢!
四爺,急了,說:“三,跪呀,你這是幹啥呀,這不吉利,快點啊,唉,你這個笨蛋!來,上幾個人,按下!”四爺生氣了,來了幾個村裏的本家兄弟,上來就按,誰知道三哥在這個時候哪來的這麼大力氣,都累的不行了,三哥都沒有跪下。
“都起來,笨蛋一個一個的!”這時有人說話,鎮住了大家,也逗笑了大家,是三嫂。只見她把其他人都支開了,踮起腳一把拽住了三哥耳朵,三哥此時哭叫的就像被殺的豬一樣,站在哪兒慘叫。“四爺,繼續!”三嫂在大家目目相覷中,非常恭敬地對四爺說,四爺笑的快岔氣了,主持了一輩子的婚禮了,第一看到這種情況。
“都不要笑了,嚴肅啊!現在開始拜堂,不要笑了,沒有聽見嗎,哈哈哈!”四爺非常想嚴厲地批評站在旁邊大笑的鄰居,但自己還是忍不住大笑了。“一拜天地!”
“哎呀,哎呦!”三哥就這樣被三嫂拽着耳朵,開始非常配合下跪,然後,再被三嫂拽着耳朵提溜起來。
“二拜高堂!”四爺繼續忍住笑主持着。
“哎呀,哎呦!我跪,我跪!”三哥又被三嫂拽着耳朵跪下了。爹娘都想笑,但因為是兒子的婚禮,再者三哥的表現確實讓他們難堪了,也只好任由三嫂和三哥了。
“夫妻對拜!”四爺喊到這個時候,就滿臉地奇怪了,他好像在考慮什麼事情,大家都看出來,也聽出來了,因為聲音明顯地在變小。
更加令所有人捧腹的一幕出現了,只見三嫂用兩隻手拽着三哥的兩個耳朵,先把三哥按在了地上,然後自己又跪下了,這樣完成了夫妻對拜的過程。
哎呀,不僅其他人在笑,連爹娘也捂着嘴大笑呀。
終於,三嫂扭着三哥的耳朵,強行把一切程序進行完了。大家都笑的不行了,坐在地上的,倚在牆根的,趴在桌子上的,摟在一起的,還有嚇哭孩子的,.......看完這些,村裡人的好奇心都提高了,都在等啊!
入洞房了,都在等呀!
拜堂都拜成這樣的了,那洞房之內會鬧出什麼樣的笑話呢!
無論長輩、同輩還是免輩的鄰居們,都把三哥的家圍的水泄不通了,娘實在是無法招架了,哭吧,哭不出來;笑吧,更笑不出來。
天終於黑了,娘擔心呀。
都看着潑辣的三嫂滿臉紅霞的關上了門。
大家安靜的連心跳都似乎要停止了,就連平時村裡亂叫的狗,都彷彿想聽到點什麼,安靜下來了。
鄰居們都恨不得把耳朵長的像驢耳朵一樣長,或者是脖子長一點,最好能鑽過門縫,伸到三哥和三嫂的床前。
娘出於各種考慮,想把這些人攆走,但是,無論怎麼樣,所有的人都笑笑,就是不走,拽開一個另一個又會替補上來,無論娘怎麼攆都無濟於事了。
在大家的期待中,終於屋內傳出了動靜,只聽見三哥“嗷”一聲,然後是凄慘的哭聲,追趕聲,摔東西聲,罵聲,倒地聲,開門聲,......沒有人笑了,都懷着無法言說的心情,等待着,等待着,等待什麼呢?
誰也說不清!
在各種“聲樂”伴奏下,三哥終於奪門而出,只見三哥光着上身,身上是一道一道的指甲印。
“啊,娘啊,啊,娘啊,娘,娘······”三哥哭的太慘了,連娘都想進去看看了,還是忍住了,她深知三哥的脾性,哭的那麼慘未必是真正地吃虧了。
出來后,驚恐的看着大家,滿臉害羞,門裏站着三嫂,只穿着裸露的內衣,雙手掐着腰,站着,“來來來,來來來,都來看啊,我就老三的媳婦,快來看啊!”三嫂在大家眾目睽睽中,開始大聲地喊着。
這種行為,真正地激發了三哥的自尊心。
三哥不好意思了,向大家揮揮手,還擦着眼淚,然後退回了房間,關上了門,從此,再也沒有了聲音!
娘笑着牽着狗溜着出去了,隨便走着,走向了河底。
三哥的結婚,真正刺激了兩個人,牤牛哥和四哥。
牤牛哥的情況特殊,實在困難。
三哥完婚後,他睡了三天。
四哥睡了四天。
四哥也是人高馬大的。但屬於那種對於父母缺點絕對繼承的人,甚至連八輩子祖宗的缺點他都給長在了臉上。
娘不知道給他託了多少人,不要說看看了,只要一聽說是老四,人家都會把鼻子歪道屁股上去。
人送綽號:四糟!
糟糕的“糟”。
“四糟呀,不行,不行,就是驢通人性都看不上他,他長的太丑了,太丑了,真不知道你們兩口子是怎麼生出來的,唉!”有位媒婆說到,說的娘心裏非常難受,娘感到很委屈,她也不知道老四會這麼丑呀!
特別是他那滿額頭的抬頭紋,簡直能夾死一頭牛,不要說他自己知道愁的慌,別人看見也愁,害怕被傳染到自己頭上來,都躲着他。
爹找了多少算卦先生,給看看預測一下,能不能改改命運,無論是哪路仙人看了都泄氣。終於,一天來了一個人,非常體面。
看了四哥的面相與手相后,說天機不可泄露。只能告訴四哥!
他們兩個一會兒看手相,一會兒看四個的額頭,一會兒又摸四哥的後腦勺,先是坐着摸,後來是四哥站起來摸,由於四哥太高了,算卦先生還專門找來了一個高凳子,站在上面摸,睜着摸,閉上眼摸,把周圍的人都看的一頭霧水,這頭霧水就是三個也是幾十年都沒有散去呀!
他到底給四哥說了什麼呢?
“四糟,算卦的怎麼給改的命,說說唄,我們也改改!”有鄰居笑着問到。
“沒啥!”四哥就是一句話。
四哥不說,誰也不知道。
從此,只看見四哥,也不鬧了,專心地看起書來,無論家裏或村裏有什麼事,他一樣不理不睬,就那個樣。
娘是愁,爹高興,把所有的書都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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