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棋局
宮以楠站在門外抱怨:“怎麼還把我拒之千里了呢,你和葛洛星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你想多了!”她沖門大喊。
此刻宮以楠的手機剛好響起,是工作人員喊他回去,於是他只好怏怏不樂的暫時離開。
望着牆上的表在一針一針的走着,很快就要到四點了,關於星月集團的發佈會時間眼看就要到了。
沈白月還在做思想鬥爭,到底看還是不看,她根本拿不定主意。
葛洛星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和她聯繫,她不想理解他有多忙,忙着操辦葛維去世后的變動。全世界好像就她迷迷糊糊的過了這一個月,沒有任何的變化,心態並沒有回歸平靜,反而愈加不平衡。
被回憶折磨着,甚至連在夢裏都不放過她。
沈白月在電視面前來回踱步,大約十幾分鐘,她才打開電視坐回床邊。
星月集團新聞發佈會已經開始了十分鐘,隔着屏幕,她又再次見到了那張讓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而此刻的葛洛星,又令她有些陌生。
他在不斷的接受着媒體們的採訪,回答完一個問題,下一個問題就會緊接着被提出來。他現在是經商界的精英人才,就連國外都有過報道。
他好像和她的距離也在與此同時逐漸便遠了。
在新聞發佈會的最後,他面對所有的攝像機,抬起左手握住麥克風。那枚無名指上閃爍的戒指,是她曾經花掉三個月的積蓄給他買的。
他說:“一個月前,我的未婚妻走丟了,如果你們誰看到照片裏面這個女人,麻煩請大家幫助我轉告她,我在我們的家裏等她回家。”
林思源舉起帶有沈白月照片的平板電腦,將她的外貌徹底公佈與眾。
……我在我們的家裏等她回家。
沈白月不敢置信的下意識從床上站起身,立刻關掉了電視。
她要逃,離開這座城!
正當她匆匆忙忙潦草收拾行李箱的時候,門外傳來不安的敲門聲。
她打開窗戶看了看樓下,沒有記者,發現了司空流的車子,這長長鬆了口氣。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司空流隔三差五的拜訪,也不拘束了,直接就進了房間。“怎麼樣?星月集團的葛太太,鬧夠了沒?鬧夠了就回家吧。”
她頹廢似的陷進沙發里,“司空流,你知道距離這兒最遠的城市嗎?”
“……啊?”司空流說:“B市和X市啊,一個在西邊,一個北邊。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沈白月打開手機快速查詢關於X市今日最早的飛機航班,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足夠她趕到飛機場了。
她提起行李箱,拜託道:“可以麻煩你送我去機場么?”
“你要去哪兒?”
“X市。”
“瘋了吧,”司空流不為所動的坐在沙發上,說:“你知道現在X市多少度嗎?零下,你穿這半袖去,是想凍死?”
“你不送就算了,我自己打車去。”
“喂!”
司空流見爭不過她,只好追上去跟在她後面。
“你一個南方人,怎麼可能適應的了X市生活,聽我一句勸吧,別去了。葛洛星對你那麼好,何必傷害他。”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認真的說:“就是因為他對我太好了,我才認為他和我結婚是理所應當!”
經過剛才新聞發佈會的事情,令她的腦子徹底清醒了。
在他擅自把她的照片公佈與眾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知道了,這長達一個月的冷靜期對葛洛星來說絲毫沒有用處。他還是會用他認為對的方式來愛戴她,而這樣的愛,她真的承受不起。她只是一個平凡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她不想成為各類媒體關注的焦點,更不想令自己的生活被無限制的放大在電視上給外人看。
就像當頭一棒,砸的她異常清醒。
他這分明就是在逼她徹底離開這兒!
司空流捉住她的胳膊,皺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嗎,和你結婚就是理所當然的啊。”
呵呵,看吧,所有人都這麼想,她也不例外。所以才會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當猴耍,她受夠了他的出爾反爾。
他離開孤兒院的時候,說過會來看她,可這一走就是十年。
他還說過會好好跟她談感情,然而半路殺出個未婚妻溫姝亭。
他還說會給她一個完美的家庭,然後呢?她未婚先孕,連失去孩子的那一刻,他都沒有陪在身邊。
他還說過什麼?哦對了,說要給她一個幸福的婚姻。結果呢,最後又因為葛家的事情連累牽扯到她的終身大事。
沈白月已經徹底受夠了葛洛星的出爾反爾,儘管總是有那麼多妥當充分的理由。
“你不明白,你放我走吧,等我開始了新的生活再把這一切慢慢告訴你。”
司空流摸不着頭腦的坐上駕駛座,猶豫道:“可是就這樣把你送去機場,我有點兒太不人道了。他現在可是滿世界的找你,迫不及待的要跟你結婚呢。”
“被你說的我好像是落跑新娘一樣。”她系好安全帶,催促道:“別廢話了,開車。”
正是下午下班時間,市中心堵得水泄不通。車子走走停停,一個小時過去了,才開了一半的路程。
沈白月不斷的看錶,看外面,看紅綠燈,愣是靜不下心來。
“我還是覺得你應該跟他說清楚,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要真沒辦法愛他了,他會理解的。”
“他不會理解的。”她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苦澀的說道:“他和葛維一樣,都不允許別人做他們計劃外的事情。從我遇到他開始到現在,我們的感情就像他手中的一盤棋。結局應該是怎樣的,他早就規劃好了。”
“其實……”司空流點燃一根煙,靠在車座上,說:“他這種男人也挺好的,至少女方不用規劃未來啊,很安心的類型不是嗎?”
“恰恰相反,我無法心安理得的走他布的局。這讓我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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