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為她翻書
三十分鐘以後,許逸舟把一大摞厚厚的資料送進了總裁辦公室。
“這是近兩年的,你如果還需要,我再去拿。”
顧雲凱急忙伸手攔住了他。
“不用了,就要這兩年的,其他年份的再說。”
他今天一整夜,能把這些看完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顧雲凱深吸了一口氣,讓許逸舟離開以後,他看了一眼手錶,才晚上六點。
還有挺長時間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視線卻始終停留在面前的那些檔案資料上。
一張張一頁頁,甚至是其中的一個字都是問題的關鍵,他不能錯過。
深夜兩點,眼睛實在是受不了了他這才稍稍休息了一下。
抬頭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他想到了扶桑。
之前每一次幫他治病的時候,扶桑也是這樣,她幾乎把所有的醫書都翻遍了。
儘管她博覽群書,但是,人的記憶畢竟有限,也不可能就是一個移動的圖書館。
每一筆,她都在一個人坐在那裏,翻到夜裏兩點,或者是通宵。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一次,也輪到他為她翻這麼一次書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許逸舟準時過去總裁辦公室報到,卻看到boss的眼睛又紅又腫。
他立刻擔心地皺起了眉頭:“天吶,老闆,你不會一整晚都沒有休息吧?”
顧雲凱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一夜沒睡,現在頭腦暈暈乎乎的。
他沉默了片刻,才讓自己的思維清晰了好些。
他說:“我知道問題在什麼地方了,宋念之在近兩年內根本就沒有上過手術台,不僅如此,她的手在此之前受過傷。”
宋念之的手兩年內都沒有碰過手術刀了?
這的確是一件很詭異的事。
許逸舟立刻想明白了:“我知道了,顧總,你是在懷疑宋念之的手其實早就已經不行了,只是一直瞞着?”
顧雲凱點了點頭。
他心裏一開始就懷疑,會不會是宋念之的手其實早就已經廢了。
這樣一來,她再藉機傷害一下扶桑,就等於是一舉多得了。
顧雲凱說:“她的手可能早就沒辦法做手術了,你去查一下這家小診所,她當時根本就不敢進大醫院,怕被發現,所以選擇了這家小診所。”
許逸舟聽見顧總這麼說,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
之前他們毫無頭緒,現在總算是看到一點希望了。
他立刻說:“好的,我立刻去查。”
許逸舟離開了以後,顧雲凱走到書桌旁邊,給易韓森也打了個電話過去。
“易先生,你那邊怎麼樣了?”
易韓森那邊一晚上的時間,也有了很大的進展。
他們的人辦事效率都不會太低。
“我查了給扶桑打電話的手機,的確是顧家照顧孩子保姆的手機,聲音也沒有問題。”
看樣子,保姆不是被利用了,就是被收買了。
不管怎麼樣,這個保姆肯定是知道些什麼。
他立刻問:“那個保姆找到了嗎?”
“偏偏她在這個節骨眼上回家探親了,但是,我已經讓陳瀟一路跟過去了。”易韓森解釋說道。
保姆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肯定有問題。
顧雲凱特意囑咐說:“陳瀟一定要慎重一點,千萬不能讓人發現他的行蹤,我怕他們會走投無路,殺了那個保姆。”
易韓森回答道:“好的,我懂你的擔心。”
杭城監獄。
葉扶桑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裏看到李安然。
李安然是過來探望她的?
可能更像是過來嘲笑她的吧。
果不其然,看到她的時候,她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就比較輕鬆,甚至好像還有點開心。
看到她回來了這個鬼地方,她就那麼興奮嗎?
不過她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甚至看起來很糟糕。
“李安然,你怎麼會過來?”
李安然得意地挑了一下眉頭:“沒什麼,我只是過來看看你,聽說你又回來了,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葉扶桑聽到這樣諷刺挖苦的話,倒也沒有太在意。
她淡淡地回答:“是嗎,那你是想要回來這個鬼地方繼續陪着我嗎?”
李安然冷笑了一聲,她好不容易才離開,怎麼可能還會回來這個鬼地方!
“你少痴心妄想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回來這個鬼地方的!”
看着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葉扶桑慢慢地搖了搖頭。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看起來好像不是這個樣子,她的言語還是一如既往的惡毒。
作為一個醫生,葉扶桑直接坦言問道:“你的臉色很不對勁,你是得病了?”
得病?
一聽到自己不健康,李安然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一樣。
她立刻大聲反駁:“你別在這裏咒我,別以為自己懂一點醫術,就可以在這裏胡說八道!”
她分明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目光還有些躲躲閃閃的。
葉扶桑倒是淡定,只是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說道:“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裏比誰都要清楚,你又沒有蒼老多少歲,說話卻是一副中氣不足的樣子。”
中氣不足?
她緊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可能,她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已經很病態了嗎?
葉扶桑看到她的反應就知道,這件事,李安然自己心裏肯定清楚。
並且,能在短期內把她的身體毀成這個鬼樣子,只有一個可能,服藥了。
而能給李安然用藥的人,只有一個,許安然。
她嘆了口氣,有些同情地開口說:“他把你做試驗品了,而你很快就要成為一個廢棄的試驗品了!”
廢棄?
不可能!
聽到這兩個字,李安然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
“我沒有被廢棄,廢棄這兩個字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沒有關係!”她大聲否定了。
然後,她又看起來很沮喪的樣子低聲嘟囔着:“不會的,醫生說我還有救的,我、只要我配合醫生的治療,我會慢慢好起來的。”
她不想死,她還那麼年輕。
她在監獄裏待了那麼長的時間,她好不容易才重見天日,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她不想就這麼離開。
葉扶桑嘆了口氣,淡淡地說:“有那個治療的時間,不如多去陪陪你的家人。”
家人,這兩個字對李安然來說,可以說是莫大的嘲諷了。
她早就已經沒有家人了,哪裏來的家人!
她苦笑着,慢慢說道:“家人,呵呵,我都已經沒有家人了。”
她在進監獄之前還有一個妹妹,離開那個鬼地方以後,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了!
葉扶桑看着她,既覺得同情她,又覺得她活該的。
“你還有個妹妹,只是很可惜,我現在都不敢讓你去見她,你這個姐姐雙手沾滿了鮮血。”
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她的人生已經變成了一場罪惡,沒有人能救贖她了。
她的雙眸慢慢地失去了光彩,輕輕地念叨着:“最好是、最好是她已經把我給我忘記了。”
小時候的她們多好,雖然貧窮,甚至是吃不飽,可是,好在還有家人相互依靠。
後來她有了很多東西,卻少了那個形影不離的人。
“她並沒有忘了你,一直都沒有忘記,我去年在你生日那天,收到了她給你畫的一幅畫,不過沒有帶在身上,她很想你。”
聞言,李安然慢慢地抬起頭,看着她。
但是,好像又有點不太敢相信。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真的嗎?”
“她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你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你說呢?”葉扶桑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