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鍊金術師x魔術師x魔法使
三人以當麻為首,先後步入了那廣闊的空間。
呆在一旁的巫女看見三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是,鍊金術師反而沒有任何反應。他的表情就只像是原本就該發生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周圍的氣氛帶着一種極端的空虛。像是看着太過老舊而泛黃的照片般的虛無感。
這正是鍊金術師的內心寫照。
對這個可以『操』縱全世界的男人而言,或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吧。
但是,也因為這樣,對這男人來說沒有什麼東西是真實的。
就好比擁有高超洗腦能力的超能力者,就算看見周圍的人全部都『露』出笑容,也絕對不會因此感到幸福。因為,超能力者只要動一根手指頭,就可以創造出這些笑容。就算看到最完美的笑容,對他來說意義也只相等於動一根手指頭。
一樣的道理。
對於能創造一切的人來說,他所創造出來的東西,並不具備任何意義。
這個氣氛,完全不像是決戰場地的氣氛。
奧雷歐斯?伊薩德所到之處,都會變成空虛且虛無的決戰場地。
“看你們的眼神,應該都知道我的目的了。”
將注視落地窗中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入侵者身上,平淡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阻止我?你們難道不想這孩子得救嗎?”
奧雷歐斯往下瞄了一眼。
鍊金術師的眼前──華貴的桌上,銀髮少女正靜靜地沉睡着。
“……很簡單,因為你的方法絕對救不了這孩子。就好像眼睜睜看着你在她身上,執行一項絕對會失敗的手術。這孩子可沒有不值錢到這個地步。”
冷漠的看着已經完全偏執的鍊金術師,凜已經準備好開戰。
“哼,連一年都沒有和這孩子相處過的你,沒有資格只是嫉妒罷了。”
絕對的自信,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的鍊金術師完全聽不進別人的話。
“過去**目錄因為腦中的情報量太過龐大,每隔一年就必須消除所有的記憶。這是註定之事,是人類的**無法反抗的宿命。”
如同剛剛找到一個值得深入的理論的學者,鍊金術師的眼神中透『露』着狂熱。
“但是反過來說,只要利用人類以外的力量,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得到這個結論之後,我反而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過去從來沒有人提議我們,可以利用吸血鬼的力量?”
“你,有真正的為了那孩子而想過嗎……”
即使自己是三人中與茵蒂克絲的關係最淡薄的人,但自己卻也曾今為了那孩子而感動。
“如果是曾經見證那孩子的終末的你,為什麼不能理解?那個即使自身已經不能被拯救,但卻依舊作為修女拯救着他人的孩子……怎麼可以用那種東西玷污!”
牙齒緊咬,完全不能認同對方的觀點。
“……荒謬,這種想法才是真正的偽善。這孩子曾經在最後一刻告訴我,她絕對不想忘記我。就算要違反教條,就算會犧牲生命,她也不希望遺忘心中這些點滴的回憶。她用連一根手指頭都已無法移動的**,甚至沒察覺到臉上的淚水──帶着微笑跟我說了這些話。”
奧雷歐斯?伊薩德同樣咬緊了牙關。
在他的心中到底想起什麼,回憶起什麼,自己當然無從得知。
“……看來你無論如何是不打算改變想法呢。既然如此,雖然有點殘忍,但我也只好使用絕招了。”
此時的凜卻再次綻放出危險而美麗如黑薔薇的笑容,轉向了當麻。
“喂,現任夥伴。告訴他吧,告訴眼前這個殘骸,他犯了多大的錯誤。”
“……什麼?”
奧雷歐斯終於望向當麻。
當麻無法判斷出,凜剛剛這句話,到底是哪個部分引起了奧雷歐斯的反感。
“你還活在過去的時間中?”
這次,奧雷歐斯?伊薩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凝視着當麻。
“就是這麼回事,那孩子早就得救了。不是被你,而是被現任的夥伴。你當年無法達成的夢想,如今已經被他達成了。”
『露』出了極為殘酷的笑容,凜優雅的將秀髮攏到耳後。
“這還是一個禮拜前才剛發生的事情。啊,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你已經離開這孩子身邊三年了。你根本無從得知,這孩子其實已經得救的情報。”
“這不可能……”
如同被世界所背叛,男子終於無法保持那種毫無個人情緒的樣子,顫抖着的面容扭曲着。
“嘛,辛苦你了。聽說你背叛了羅馬正教,在地下躲了三年?看來一切都是白費工夫。嗯,這種努力沒辦法獲得回報的痛苦,我是非常能理解的。不過,現在這孩子正如你所期望的,跟‘夥伴’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喲。”
“──哈…”
決定『性』的一句話。
原本支撐着奧雷歐斯?伊薩德的一切,全部崩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傢伙已經沒救了。
當麻茫然但非常肯定地想着這件事。但是沒想到,他那如同喪鐘般的眼神再度發出光芒。因為在鍊金術師的眼前──巨大的桌子上,某樣東西動了。
一名少女,沉睡中的茵蒂克絲,因為奧雷歐斯的巨大狂笑聲的關係,朦朧地恢復了意識。
她可以說是陷入精神崩潰狀態的奧雷歐斯的最後堡壘。
茵蒂克絲微微地張開了雙眼。以如同用手牽引着細線般的纖細聲音說道:
“……當麻?”
然而她眼中所看的,卻不是近在眼前的奧雷歐斯?伊薩德。
她不在乎自己是被誰、在什麼時候、從哪裏、用什麼樣的手段帶到這個地方來。她甚至不關心自己身體的現狀,也不去理會在失去意識的這段期間,自己是否有被怎麼樣。
她笑了。非常幸福地眯着眼睛笑了。
只因為在她的視線中,有上條當麻的存在。
“───啊……”
當麻不禁前進了一步。
茵蒂克絲的這個態度,讓當麻很高興。茵蒂克絲那種不在乎世界上任何事情,眼中只有當麻的神情,那種如同眼睛剛張開的小貓咪的舉止,都讓當麻感覺到這個寶物是無可取代的。
“唔──”
奧雷歐斯?伊薩德已經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他就只是在笑──臉部表情僵硬而扭曲,如同打嗝一般地從喉嚨噴出氣體。
“――躺下吧!入侵者們!”
帶着崩潰的笑容狂叫着,然後不可抗的重壓出現在了三人的上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會輕易殺了你們!讓我多樂一陣子吧!我雖然不會對**目錄出手,但是如果不拿你們來發泄一下,沒辦法維持我的理『性』!”
鍊金術師從懷裏取出了細如『毛』發的針。以顫抖的手拿着,瞄準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按下身體內部的按鈕一般,將針『插』了進去。
接着又如同要把啃食着皮膚的毒蟲抓掉一般,將針拔起丟向一旁。
這些動作就像是開始攻擊的信號,奧雷歐斯再度瞪向當麻。
“慢着!”
就在這時,姬神秋沙擋在中間。
就跟當初保護當麻時所站的位置完全相同。但是局勢卻有決定『性』的差異。奧雷歐斯重視的,並不是姬神秋沙,而是吸血殺手。既然自己的目的,也就是茵蒂克絲,已經確定無法得到了,又有什麼理由要去珍惜一個單純的手段──?
“────死吧。”
那一瞬間,奧雷歐斯?伊薩德說出來的這句話似乎停止了時間。
刺殺、絞殺、毒殺、『射』殺、斬殺、撲殺、砍殺毆殺燒殺扼殺壓殺轢殺凍殺淹殺。不論與任何一種殺人方式相比對,都無法得知巫女的死因。
沒有傷口,沒有流血,甚至沒有生病。
就是死了。
簡直像是電池沒電了一樣。如果真的有靈魂,就好像靈魂從**被抽離,只留下空殼一樣。
她搖晃着身體,仰着頭,往後倒下。也就是說,在倒下的瞬間,當麻看見了巫女的臉。慢慢地、慢慢地,原本看不見的巫女的臉,展『露』在自己的眼前。
巫女的臉部扭曲,卻依然在微笑着。
明明快要哭出來了,卻堅持不讓人看見她的眼淚。這一切並不是因為太過驚訝與衝擊。巫女早就有所覺悟。這個表情,是遺憾無法改變一件早已註定之事的表情。
姬神秋沙早就知道,擋在奧雷歐斯面前,一定會有這樣的下場。
即使如此,她依然帶着一縷希望,嘗試阻止奧雷歐斯。
不為任何人所需要,一直到最後一刻依然被當成物品看待的少女。
就跟鍊金術師沒辦法成為男主角一樣,這名少女到最後依然沒辦法成為女主角。就好像只是搬走一塊人型的背景,死得毫無價值。‘吸血殺手’姬神秋沙。
目睹這樣的畫面,誰還能夠保持沉默?
“――salvere001(對視線所及之人伸出援手)!”
“――edelstein224(以血紅之心見證此生之牽絆)!”
在場的兩名英國清教的魔法師,被其他宗教譽為‘寶石’以及‘劍’的兩人,同時忍無可忍的爆出了決意。
不要說不願見到任何人死亡的少年。哪怕是曾經身為最強,換個概念就是最像魔術師的魔術師之一的少女,都已經忍不下去。
“――士郎!凜!”
剛剛確認手中應該已經死亡了的巫女依然有着呼吸這件事的當麻,趕緊將兩人身上的禁制接觸。
“……你用右手……破解了我的金『色』大衍術?”
鍊金術師的眼神凍結,他完全沒有在意爆出魔法名的兩人。
“――?”
伸手擋住握緊右拳想要衝上去的當麻,帶着零度的表情。
“你去照顧秋沙和那孩子。現在開始,是魔法師的戰鬥。”
“哼……哈哈哈哈哈……放着唯一有效地幻想殺手,反而無謀的自己和我戰鬥。真是蠢貨!”
鍊金術師中『性』美的臉龐完全扭曲,嘴角撕裂般的延伸着。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作為魔法師回應你們好了――honos628(將我的名譽獻給世界)!”
‘寶石’與‘劍’,第一次開始了真正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