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小混蛋比我牛比
“你可以去追求一切,卻不要愛。”
——
洛川知道自己忘記了很多東西,可那片由母親的心血和夢想燒出來的火焰卻像是烙印在她心底一樣,無論如何也磨滅不掉。
美術啊……
她很早以前就想學畫畫。
然而,一向對於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的她,似乎對於畫畫這種東西像是絕緣體一般,怎樣都沒有讓老師滿意過。
恰好,家族競爭中需要用到的腦子、力量、技術、膽識,她卻一一具備,什麼都能學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在污濁中航行,不停地靠吃掉泥濘中的大蝦小魚而活,她在泥淖中掙扎,卻從未有過上岸的機會。
一年前,她斗敗了。
敗得徹底。需要狼狽地逃命、逃婚、逃離束縛住她的魔爪。
因為家破人亡,因為第一次品嘗到失敗的滋味,她已經渾渾噩噩像是喝醉了的老鼠一樣過了一年。
而今天,美術這個詞卻像是一道魔音般穿進她的耳朵,將她沉寂得血液搗得燥熱沸騰。
她此刻才發現,她雖然輸了,她什麼都沒了,她卻上了岸!她現在正呼吸着新鮮空氣,她已然遠離了那片泥淖!她完全可以去踏尋母親的足跡,她完全可以有機會去觸碰母親眼中那片不曾破碎的希冀。她可以整裝待發伺機而動,將那隻魔爪斷筋碎骨!
早該醒過來的……
雙手覆在臉上,南絡川將水和被打濕的發全部甩到腦後。
她終於緩緩起身,不是任由水沖刷自己,而是拿起花灑,讓那些水澆在該澆的地方。
……
鏡子中的女孩皮膚吹彈可破,似乎是剛剛洗完澡的原因,她的眸子變得有些朦朧,看上去懶散而魅惑。
微皺着眉頭將自己的胸前纏平,洛川看着那些繃帶,無了個大奈。
“該大得時候不大,現在用不着你們了蹭蹭長……”
“——洛小少爺,葉小姐來了!”
聽到門外判叔的聲音,洛川應了應聲,手中的動作加快,找了件寬鬆的T恤穿上,對着鏡子擠眉弄眼了兩下。
下一瞬間表情就完全變了!
同一張臉,前一個神情就像是慵懶魅惑的大小姐,現在便是玩世不恭的帥氣小公子。
套好褲子穿好鞋,洛川就出了房間。
剛到樓梯口就瞅見客廳里坐着一個女孩。她穿着連衣裙,該凸的地方也是凸得恰當,該凹的地方也凹的合理,文文靜靜的,看上去就讓男生有一種保護欲。
對方和她差不多的年紀,長直的頭髮被攏在耳後,露出明顯有些嬌羞的臉頰。
她正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洛川,莞爾一笑,起身道:“洛川哥。”
洛川利索地下了樓,剛落地就感覺氣氛發寒。
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的那種。
順着冷氣的來源,果然看到了在沙發上坐着的那尊珩大佛。
她也是納了個悶,這大晚上的……夜色又不掉色,怎麼又把池珩臉給染黑了。
洛川就沒再多看。畢竟這廝不懂憐香惜玉,她怎麼也不能讓美女冷場不是?
“儀姿,你怎麼來了。坐了這麼久,珩哥的冷氣沒把你凍着吧?”
聞言,葉儀姿失笑,臉更紅了,“怎麼會,珩大哥很客氣的。”
洛川嘴角抽了抽。
是嗎?
就她覺得冷?
而且她分明覺得那廝的冷氣更足了,比特么空調都牛比。
葉儀姿抬眼,道:“洛川哥,我就是今天比較無聊,想找你陪我逛街。我知道南大街新開了一家小吃店,口味特別不錯,要不要去看看?”
說完話,她立馬就把頭低了下去,眸光躲閃,臉紅的就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洛川答應的倒是爽快:“好啊,正巧我今天晚飯沒吃好。”
“但是……”
說話間,她轉頭看向了池珩,尬笑道:“珩哥……”
一邊說著,一邊還搓了搓食指和拇指,賤的一比。
池珩冷笑:“怎麼,手抽筋?”
“哈哈哈哈……哪可能?”洛川湊過去,瘋狂暗示沒有結果之後就直接明說,“珩哥,和女孩子一起逛街,總不能讓人家掏錢吧?所以……嘿嘿嘿。”
“所以你和女孩逛街打算讓我掏錢,嗯?”池珩漫不經心地剪了根雪茄。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一個動作,可那咔嚓一下子卻看得洛川心涼涼。
她打了個寒顫,之後拉起葉儀姿的手就往外跑,一溜煙就沒了影兒,只留下句話飄蕩在空氣中。
“走咯,回見吧您嘞!”
池珩的五指收緊,剛剛剪好的雪茄一下子就被他捏成了片兒。
隨手拿起身邊的手機,他眸色陰寒地撥了個號,上面的備註寫的西門流風。
一秒通。
“喂,珩哥,怎麼了珩哥,是不是有效了?那小混蛋改過自新了沒?”
池珩冷笑了一下,將那隻變成傻比的雪茄扔進垃圾簍里,語氣森然。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餿主意。”
那頭猶自不覺,還嘟囔了兩句:“怎麼能是餿主意?那可是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高情商心靈導師給你總結出來的經驗!聽弟弟我的,你要是真想讓他變得清心寡欲,就給他足夠的空間。這樣雖然一兩天見不了效,但時間長了他沒了束縛自然而然就懶得去泡妹了珩哥。這剛過了兩天,你急吼吼的打電話過來說我主意餿也不是個事兒啊對吧。”
池珩眯了眯眼睛,那模樣,像極了正在蟄伏的豹子,優雅又危險。
“呵。就給了他兩天空間,他先勾搭了家裏的小保姆,再去酒吧和女人喝酒還差點被下藥,現在又被葉儀姿拽去約會……這就是你想說的效果?”
那頭的人聽到了這些話之後大笑不止:“哈哈哈哈是嘛卧槽,那小混蛋比我牛比多了!兩天仨啊哈哈哈哈哈這真的是……”
“我會把你的位置發給西門老爺子。”池珩面無表情地撂下這幾個字,不管對面那頭是怎麼嚷嚷的,他直接把電話掛掉了事。
又拿了根雪茄,池珩似乎沒有抽的打算,只在那剪。
一下、兩下、三下……剛把一根剪完,客廳的門便被人撞開。
一個長發青年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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