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得償所願
漠城北側的達里城外,是金國大軍紮營之地。
大風起的突然,營哨剛看到風起,才彙報了,風就掛過來了。
為首的是金國七皇子耶律連嘯,他是剛被任命過來的,之前沒有帶過兵,一點兒經驗都沒有。遇到這種突髮狀況,他完全不會安排:“快走啊,快,入城!”
除了讓入城,其他的就沒有安排了,這麼多兵將,等的可不是這一道令——營地里什麼都有,這“快走”夠做什麼?他們又不是打敗仗了,只是遇到大風……這個時節總會有這樣的氣候,要是這麼棄營而歸,七殿下不被人笑,他們這些老將的臉怎麼擱?
但這一耽擱,收整營地已經來不及了,風越來越大,他們之前的準備根本不足以應對,
耶律連嘯沒遇到過這種天氣,頓時一番抱怨,讓本來準備先送他回城的將士們都個個心裏低沉——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嗎?
風越刮越大,最後竟然走不了人了,只能壓營擋困,暫避風頭。
蕭澤琰和紅景,就是此時到的,不過他們沒停,逕自往前入城。
有風相送,除卻視線受阻,其他都還好,藉著風力,眾人跑的也不是特別累,很有種踩着風的感覺。
而這場大風,颳了近兩個時辰,等勢頭弱減的時候,蕭澤琰等人,已經入城分散了。
……
“這家店人挺多的,就這家吧。”
紅景挑客棧,完全看人氣,尤其是這大風沙天氣,人多店內就有保證,至少建築安全。
蕭澤琰指了一下她頭上包裹的方巾,意在提醒她不要暴露,紅景卻不知其意,伸手摸了一下頭上的布,還在,就不在意了,直接進去。
紅景站在櫃枱外敲了敲桌面:“老闆,兩間上房。”
蕭澤琰看了她一眼:兩間?
“兩間上房——”
跑堂的接過話直接喊了一嗓子,然後就請紅景往樓上走:“客官這邊請了。”
一邊引着,還一邊解釋:“這兒剛才颳了那麼大的風,可能屋裏沒那麼乾淨,客官您可要多多包涵。”
“你是大越人?”紅景聽這人的語氣,很有種熟悉的風格。
“客官也是老江湖啊,聽就能聽出來?”跑堂的已經引到地方了:“客官您請,這位客官你的上房是這間。”
說著話把蕭澤琰往旁邊引了去。
蕭澤琰不想過去,只是一點頭,說:“嗯,知道了。”腳下,立定生根。
跑堂的迎來送往那是最識眼色的,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立刻走人下樓去了。
紅景推開房門,拉蕭澤琰進去。
一進去才發覺,地上鋪着地毯,長毛柔軟的觸感,踩上陷了半足。
“這舒服啊。”紅景直接往地上一坐:“近點兒,說話方便!”
蕭澤琰皺眉,拉她起來:“去床上說。”
“哎……”紅景拽住他:“身上很髒的,風沙一路的,還是在這說比較合適,一會兒讓他準備飯菜熱水,都洗洗再說,還有兩天半的時間,得找份地圖。”
“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一會兒我去弄。”他堅決的把她給拉了起來:“不要坐地上,地上涼。”
“你準備怎麼做?別瞞着我,直接告訴我吧,都出門在外了,要是咱們倆消息不共享的話,就太被動了。”紅景順勢撲到他身上。
這舉動是從不曾有的大膽,蕭澤琰后撐半步才穩住這突如其來的倒勢:“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我不知道就沒法配合你,咱倆的默契到那種不說就能互通的地步了嗎?”紅景嘟嘴:“本來還以為能用用美人計,沒想到,這西北風沙太大,我都不美了。”
蕭澤琰伸手拉住她:“我是怕你擔心,一會兒我準備屠城。”
紅景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說的這麼淡然,竟然是要做那麼狠辣的事?
她咽了一口口水,真當自己聽錯了:“你說的什麼?”
“和百姓無關,只從官員入手,先休息,不急。”他知道她聽清了,只是不相信而已,就解釋了一下,然而也就僅此而已了,他不準備每一步都說。
他沒那個習慣,也不想要啰嗦。
紅景覺得是自己還是太單純,她的想法超不過蕭澤琰,她以為……簡直太異想天開了,這才是人之本性的吧?尤其是,皇權貴族。
她咬唇,不語。
蕭澤琰叫來了飯食,拉她一起用餐,給她時間緩和。
隨後,有人抬來熱水,兩個房間都有。
他那風輕雲淡的樣子,真的就像剛才紅景聽錯了一樣。但,事實上明顯是他要晚上動手。
“如果我不是知道你如假包換的身份,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還會做暗殺。”紅景略有嘲諷的誇獎。
“這個,你比我擅長。”蕭澤琰不接受她這“誇獎”。
紅景被他懟的一愣:“我怎麼擅長了?”
“你的不動聲色,比我這更狠啊,而且,專殺熟。”蕭澤琰說著,直接往內間裏走:“我洗漱。”
“……那個房間……”紅景被他說的一時跟不上,他都脫衣了,她才結巴的指了指。
是她心性不夠堅定,也是她曾經做過那些……確實有點兒狠的事,所以此時才這麼汗然,但那些事也不是她本意。
看着他入水,她轉身守門:“我現在後悔了,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蕭澤琰笑着說,但說完,他就笑不出來了——
紅景不是他這邊的人,這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事,雖然惠林葉說紅景適應度很強,但凡事都有極限,當時她是做的提醒。就算他覺得惠氏太不入眼,但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惠氏說話辦事確實老道幹練,很合時宜。
匆匆洗漱出來,他直接拉過紅景:“你別多心,一會兒我們一起去。”
紅景被他濕漉漉的迎面撲來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快穿衣服,一會兒再說。”
根本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得用健康為代價來說清楚,如果有,都是外因。
“一會兒,我們一起去。”
蕭澤琰着重說了這句,紅景無語:“我去隔壁洗。”
兩間房,就這麼空着,大概也就他們會這麼鋪張浪費了。
蕭澤琰換了衣服,去門外為紅景守着,店小二上來收碗盤還嚇了一跳,“你這人,在這兒站着也不出個聲,要嚇死人啊!”
確實是要嚇死人,但他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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