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年前
陳牧沒有去看腳邊跪着的中年人,更加沒有看中年人臉上的尊敬,腦海中卻回蕩着一段對於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的回憶。
那是十年前一個初春的午夜,重生八年後的陳牧偷偷離開家門,在距離自家小區大約一公裡外的一處人跡罕見的小公園內,準備每天都不會間斷的修鍊。
照理說,在這個時間段里,小公園內不應該出現什麼人。
可偏偏在陳牧修鍊了不到一刻鐘的時候,幾道身影快速的衝進小公園內的一處密林之中。
隨後,被打斷修鍊有些微怒的陳牧睜開雙眼,一陣打鬥的聲響傳入他的耳中。
站起身,小小的身軀瞬間跨步,如同鬼魅般從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密林的一顆大樹的樹杈上,俯視而下。
觸入陳牧眼帘內的是三個人,兩個中年和一名老者。
此時,兩名中年人好似兩頭兇狠的野獸,拳腳飛舞帶起獵獵風聲正對着老者瘋狂的攻擊。而那名被攻擊老者雖然年邁,可身形不顯老態,靈活的好似一隻猿猴,閃轉騰挪不但輕易避開對方的攻擊,還能還手反擊不落絲毫下風。
打鬥中的三人都沒有發現一旁大樹上的陳牧,因為他們的實力太低。在陳牧的眼中這三人實力最強的那名老者,也只是後天武者巔峰實力,而另外兩名中年人卻只有後天中期的實力。
武者世界,有後天與先天之分。
所謂後天武者,修武之人以功為法,以身為鼎,由外而內,內力自生自長,主要靠精血元氣滋長內力,成長有限。
而先天武者則不然,通過修鍊特殊法訣打通任督二脈,功成周天,可溝通天地靈氣化為內力,以天地為母體,自身為胎兒,功力成長几乎無上限,可以做到內力出體傷人於無形。
陳牧幾乎從出生那天起便開始利用記憶中的特殊功法修鍊,只用了兩年時間就已打通任督晉級先天。
后又修鍊六年,如今八歲的陳牧早以步入先天圓滿之列,只差一步便可登臨真正修真者行列,超脫凡人生死界限。
當他看到眼前打鬥的三人只是三名後天武者時,就好似看着三隻螞蟻,便失去的興趣想要離開。
至於說三人為何交手與打鬥,說句不好聽的話,別人死不死真的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然而就當他剛剛轉身的剎那,突然,一聲轟鳴剎那響起,讓他的身影猛地頓住。
武者交手,竟然動槍偷襲?
一道冷冽的光芒在陳牧的眼中一閃而盡,隨後他緩緩的轉身,沒有看向那名倒在地面上的老者,也沒有去看那兩名面帶猙獰正向著老者緩緩走去的中年人,而是雙眸精光閃爍看向不遠處一座假山的後面,看着哪裏伸出來的一把手槍,和一個慢慢走出來的年輕人。
地上的老者還沒有死去,但是他的胸前的衣服早已被鮮血侵染成了紫紅色。
老者一臉蒼白,可臉上更多的卻是憤怒的表情,有些虛弱的對着兩個中年人怒吼着。
"為什麼?"
"為什麼?"其中一名中年人冷笑一聲,"老東西,到現在你還想不明白嗎?你可是修成了暗勁的後期巔峰強者,如果真讓你修成化勁,步入那傳說中的先天行列,那還讓其他武者家族怎麼活?等你死了,你的兒子也會很快去找你的,讓你個老東西在地下有個伴。至於你們周家的家產,我們王家會幫你們照看好的!"
另外一個中年人同樣一臉獰笑接口道:"別和這老東西廢話了,送他上路。"
這時那名拿槍偷襲的青年已經來到兩個中年人的身旁,聽到吩咐,抬起手,把手槍的槍口對準了滿臉不甘與憤怒的老者。
只是還沒等青年扣動板機的剎那,陡然間,一個清脆且冰冷的童音,赫然響起。
"家族?這麼說來周家應該很有錢,很有地位了?"
微風拂過,在場的四人只感覺眼前一花,一道小小的身影便出現在老者的身前。
一雙可愛的大眼睛直視着地面上已經虛弱到極點的老人身上,看着老者那一臉震驚與愕然的表情,陳牧無視身後那三名同樣一臉駭然外加難以置信的目光,對着老者淡然說道:"我可以救你,就連你身上的傷也可以救治。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周成雲不愧是後天巔峰武者,幾乎剎那間便回過了神。
眼前的孩童在他看來只有七八歲大小,可即便以他的實力,都沒有看清楚這孩子是如何出現在他面前的。
眼前這小男孩的話語他聽的非常清楚,可就是聽清楚了之後,他的臉上卻難免浮現出一種無法掩飾的怪異神色。
他能從孩子的話語中感受到滄桑,感受到孤獨,同樣也感受到了自信。而正是男孩這種另類的氣勢,讓周成雲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完全忽略了男孩的年紀,口中緩緩的吐出了四個字。
"我答應你!"
隨後,詭異的畫面出現在了周成雲的眼中,讓他完全的忘記了胸口是劇痛,驚呼出聲。
陳牧的手掌緩緩抬起,三枚小小的石子浮現在他的小手中,向著身後微微的一丟。
噗噗噗!
三聲響動在陳牧的身後傳來,至始至終,他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而面對陳牧的周成雲,卻好像見鬼了一般。在男孩抬手的剎那,他看到三個王家人的眉心同時出現一個血洞,從三個大活人變成了三具屍體!
見過太多大風大浪的周成雲,面對這樣的場景猛地打了一個寒戰,再次看向陳牧的那一刻,臉上掛滿了驚懼的表情。
陳牧完全不關心老者此時心中的想法,一抬手,小手便貼在老人的胸口那剛剛被子彈射中的血洞上。
一股恐怖的無形之力透體而出,觸入老者的身體,好像一條游龍在周成雲的體內遊盪,讓周成雲臉上的駭然之色又加重的幾分。
啪的一聲,一枚帶血的子彈隨着小手抬起,出現在陳牧的手中。
緊接着陳牧伸出小手在老人身上點動了幾下,老人身上的傷口便止住了流血。
但周成雲卻總感覺到胸口處有幾道細不可查的熱流,緊緊鎖住他的心房。
"你的傷我給你治了,剩下的事情想必你自己會處理。當然,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在你的身上下了禁制。十年之內如果沒有我救治的話,你會暴體而亡。現在,你給我留下一個電話,十年內我會讓你幫我辦件事。然後我會為你解開禁制,從此互不相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