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落雨背叛

楚子昊躲在一旁，看着小桃子哭泣了一會後，便起身離去。看着小桃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楚子昊看着平靜的湖面，回想着和白露過往。

楚子昊和白露第一次見面是在金光寺外的山道上。他還記得他當時厭惡的眼神，他以為是不知好歹的官宦小姐，故意導演這麼一齣戲碼。待屬下說了她身世后，她便是母妃最嫉妒的那個女人的孩子！

楚子昊的思緒紛飛，他現在回想起來，最初相識時，他總是在她眸子裏看見仇恨的目光，有時候又夾雜着濃濃愛意。

楚子昊又想起探子回報柳婉兒的消息，柳婉兒認為白露是重生的。

重生嗎？

楚子昊薄唇勾起一抹笑意，狹長眸子裏帶着戲謔的眸光看着平靜的湖面。好似，這一切，用重生來解釋正好不過！聽起來似是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再離奇的事情也沒有莫府神秘。

若她是重生的，那麼似是能解釋她為何初見他時，滿腔恨意，還有對柳婉兒的怒意。

他想起她一次又一次拒絕皇后之位，他心中大斷推斷。會不會在她記憶的深處，前世的他也是登基為帝王。

他封了她皇后，他這般推想，前世的白露會是什麼樣的性子。年幼被父親遺忘，被主母丟棄在偏僻的小院中，無人問津。這樣長大的閨中女子，進宮為後，定是以他為天地，定是滿腔信任他。

他想到這裏，以他的性格，他會真的愛這麼一個女子嗎？他心中很肯定，他不會真的愛，他只會拿她當了棋子用。

幾條金魚游到岸邊，浮出水面吐着泡泡。

他似是明白了她的恨來源哪裏，真的是他傷過她。

未央殿，未央正在院中撫着琴弦。落雨候在一旁，心中卻奇怪公主何時學過琴，自幼生長在蘭國皇宮。天生痴傻的公主，別說從小學習琴，哪怕是學說話都學不會，怎麼會如今能彈的這般流利的琴音出來。

落雨本想將心中疑惑問出，卻話到嘴邊又生生吞咽了下去。公主越來越奇怪，即便落雨去問，公主也只會用一句“夢裏面神仙教的！那幾年神仙在教她知識，所以現實才會痴傻！”

起初，落雨非常相信未央公主的話語，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不再信未央公主的話語。落雨是土生土長的蘭國人，自幼便被賣進了皇宮做宮女，一入宮便被分配到了未央公主的殿裏，照顧痴傻的未央公主，這個被皇家認為給皇室抹黑的公主。

落雨想到這裏，看着未央的背影，公主還是那個公主，只是為什麼總感覺又好似不是，為什麼心裏總覺得公主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落雨在心中詢問着神靈，落雨信奉神教，這如大多數藍國子民一樣。信中信念不倒，再累她都不會覺得累。落雨想到神靈，想起了一個傳言。這個傳言和上一任的聖女有關，剛剛選中的聖女突然落入萬丈懸崖。

有人說聖女死去，有人說聖女轉世投胎了。更有人說聖女擔憂蘭國，便借了公主的身，所以公主才會蘇醒，所以公主才會變成正常人。

而也是在上一任聖女死去七日後，未央神志回復了正常，半個月後，公主便成為了神教新選入的聖女。

落雨一直否認公主是上一任聖女佔了公主身，但是如今所有的跡象都表面公主可能真的如傳聞那般。

落雨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雖然她信奉神教，但是她自幼便陪伴在公主身旁。如今的公主作風，她寧願公主還是原來那個公主。

人死都該歸去，即便前生是聖女，但是她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上了公主身。她不是聖女，她是邪靈，是她毀了公主！

落雨想到這裏，眸子裏凶光閃現！既然她不是真正的公主，那麼落雨要送她去該去的地方。

前任聖女好像姓柳，具體叫什麼落雨已經想不起來。成為神教聖女，便要拋棄一切，次后便只有聖女這一個稱呼。

如今入宮也有數月，落雨漸漸從宮人口中打探了不少消息。原來皇后非常厭惡柳才人，落雨不知道這個柳才人會不會和前任柳氏聖女是同一個人。但是，即便不是，落雨也要把她們說成是，落雨想到這裏，想起那日在湖邊哭啼時，遇見的皇後跟前的宮女。

也許，落雨可以去找找小桃子，落雨想到這裏，心中盤算着怎麼去找小桃子。

直接前往甘露殿，不，不可以這般冒失前去，會引起公主注意，這樣反而對自己不利。落雨已經看見了未央殺人不眨眼的樣子，雖說不是未央親自動手，但是卻是未央下達的命令。

在未央的話語裏，殺一個人如同吃飯喝茶般自然。若是讓未央知曉了自個背叛了她，定不會讓自己好過。落雨想到這裏，脊背有些發寒。

派其他小宮女、小公公去給小桃子送信，不，不可以！這樣很有可能被對方出賣了，結果還是一樣下場。

落雨又想到不如去打探皇後娘娘動靜，這樣在未央看來，好似就成了落雨在幫未央盡心辦事。

然後再來場偶遇，悄悄將自個的意思透漏給皇後娘娘知曉。但是，這般風險便會更大，在未央公主眼皮子底下去暗示皇後娘娘，落雨自認還不會戲法，還不會什麼障眼法。搞不好讓未央公主瞧出段瑞，落雨定是也沒有好下場。

落雨連連在心中想到數個法子，推斷了成功性，和失敗的可能性，以及失敗后的下場，連連搖頭，甩掉心中的念頭。

“落雨，我渴了！去端了奶茶過來！”未央停止了彈琴的動作，並沒有轉過脖子看落雨，而是直接開口吩咐道。

“偌！”落雨行禮，離去。

落雨回到未央殿的小廚房，讓宮人取了新鮮牛奶過來，然後用着公主告訴的法子，給牛奶除去腥味，又加了些調料。便端着熱氣騰騰的奶茶送進殿內，擺放到未央面前茶几上。

未央見到奶茶上枱面，鼻子嗅了嗅，吸了口氣，笑得一臉滿足，說道：“還是這味道讓我懷戀！”

未央雙手捧起被子，喝下一口，吞咽下喉嚨，閉上眼睛，臉上滿是享受和回味的神情。

落雨看着奶白色的水面，思緒飄飛，似是回到了那個晚上，落雨孤身一人蹲在湖邊。落雨眼睛中一道亮光閃過，臉上也帶着笑容。落雨知道怎麼做可以不引起未央的注意和懷疑了。

落雨沒事情做時，都會去湖邊，看着靜靜流淌着湖面，似是能讓落雨心靈得到片刻寧靜，不去煩惱公主的事情。

落雨想到這裏，也許她還能再次遇見小桃子也說不定。那日小桃子話語還歷歷在耳，很顯然小桃子想拉落雨入皇後娘娘旗下。落雨想到這裏，小桃子是皇後娘娘的宮人，小桃子這般做定是皇後娘娘授權。說不定當時，皇後娘娘真躲在假山之後偷聽着。

落雨記得那日，甘露殿宮人全被遣散回了家中過節，整個甘露殿便只有小桃子一個人伺候着皇後娘娘。

當時，落雨心情煩躁，如今，一細細想來，才明白當時，自己是多麼險。還好自個沒說什麼，搞不好，未央也安排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個。

說來也奇怪，好似從那日之後，未央做什麼事情越拉越不在落雨面前掩飾。這是已經信任了落雨嗎？落雨心中想道。

落雨照顧現在的公主也不是一日兩日，對於這個公主的脾氣秉性她也漸漸了解。被未央公主信任的人，未央公主便不會再耗費心思、精力去暗中盯着對方。

落雨想到這裏，眸子裏笑意更加甚至。雖然現在的未央公主對自己也很好，但是，以前那個痴傻的公主在落雨眼裏並不痴傻，只是單純了些，不知道世事常態罷了！

“落雨！我想抓蝴蝶！它漂亮……你快來幫我抓住！”那一年，未央公主已經十二歲了，心智卻還是如三歲稚童般。

未央公主為了抓住那隻漂亮的蝴蝶，摔倒在花叢中，漂亮的臉立刻委屈地哭泣起來，嘴中嚷嚷着：“落雨！我好疼！”

未央喝完了杯中奶茶，臉上露出滿意甜甜笑容，眸光此時單純乾淨，不若平日那般衝著無數皎潔和秘密。

“落雨！奶茶好燙，不過很好喝！你炮製奶茶手藝越來越好了！”

落雨見到此時的未央神情，神色有些恍惚，似是和記憶里那個未央重疊在了一起。

“落雨！我吃飽了，魚魚好好吃，就是刺刺好多！魚魚為什麼要長這麼多刺刺，讓未央吃的好費力！哼！”記憶里的未央放下碗筷，臉上還粘着不少飯粒。

落雨笑着拿出手絹給未央擦拭着臉上的飯粒。

如今，未央的嘴角還粘着白乎乎的奶茶水澤，落雨笑着拿出手絹，仔細又小心，輕柔地擦拭着未央的嘴角的奶茶。

公主！這是落雨最後一次盡心儘力，毫無叛逆的心思服侍你！

公主！你還記得嗎？如果你真的是公主，就會……落雨想到這裏，收了手絹，神色有些落寞的轉身離去。

可惜，你不是我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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