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試探

未央嫣然一笑，眉宇間朱紅淚痣越發紅艷誘人。白露淺笑望着未央，輕聲問道：“德妃為何這般笑？”

未央收斂笑容，站起身來，對着高台上端坐的白露行禮，說道：“回皇後娘娘話，臣妾見李才人和王才人姐妹情深，甚是羨慕，才笑出聲！”

白露眸光在未央的臉上探尋着，未央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作假。白露收了心思，再繼續盯着未央看，也瞧不出任何段瑞。

所幸不如進入正題，她見此時氣氛甚好，開口說道：“本宮也很羨慕李才人和王才人這份姐妹情誼！”

白露說著，眸光似是帶着些許羨慕神色看着李珍珍。李珍珍臉色羞紅，微微低垂下頭。一直安靜做着李珍珍配村的王才人卻突然笑着開口說道：“皇後娘娘您太過謙虛了！臣妾剛進宮時，曾與賢妃有過一面之緣。皇後娘娘和賢妃之間姐妹情深才讓臣妾們羨慕！”

白露沒想到王才人會開口提及候希彩，眸光若有所思輕輕從王才人所坐的席位上淡淡掃視過。

王才人低垂下頭，並不與白露對視。

王才人的一句不經意的話語卻敲響了白露心中的警鐘，這王才人恐怕也非等閑之輩。白露尚未開口提及候希彩，王才人卻先她一步開口，究竟是王才人誤打誤撞上還是有意為之。若是前者並不畏懼，若是後者，白露的心一顫，她一直盯着柳婉兒不放，卻忽略了這宮裏的女人哪個是省油的燈。

王才人的話語喚醒了被眾人遺忘的候希彩記憶，原本有人蠢蠢欲動想接着王才人話語，繼續說下去，再想起候希彩是被皇上軟禁起來。打算拍馬屁的人住了口。

白露見眾人面色為難，掩嘴而笑，說道：“本宮今日見到李美人、王美人之間姐妹情深，讓本宮想起了賢妃。本是一道進宮，如今，哎……”

白露說到這裏，神色顯得悲傷、落寞起來，語氣也弱了幾分，讓人聞之而傷感。

王才人擔憂地眸光看着白露，說道：“皇後娘娘還請保重鳳體！勿太過傷心，賢妃娘娘雖然不能出殿，但是她若知曉皇後娘娘一直記掛着她，想也是開心的！”

白露點了點頭，說道：“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探望。本宮本不該觸了龍鱗，只是那畢竟是候姐姐！又逢中秋佳節，本宮怎麼忍心視而不見。”

李珍珍此時已經沒有了羞紅的臉色，抬頭，眸子也帶着擔憂，滿臉陳懇說道：“皇後娘娘敢冒此風險前去看望賢妃娘娘，可見皇後娘娘與賢妃娘娘之間姐妹情深！”李珍珍說到這裏，側身看着身旁坐着的王才人，說道：“若換成王姐姐被關了起來，珍珍也會冒險去看望！”

王才人聽聞后，感動地笑看着李珍珍點着頭。

白露看着她們二人互動，回想起還未進宮時，她與候希彩之間的事情。

綠蘿說道：“皇後娘娘這般公然違抗了聖諭，如今又喧嘩出來，這般難道真不怕皇上怪罪嗎？”

綠蘿說到這裏，笑了起來，說道：“瞧臣妾這張嘴，就是不討人喜歡！皇後娘娘是皇上結髮妻子，皇上怎麼會真的怪罪！”

白露的面上任然保持着笑意，保持着作為皇后應該有的氣度，但是她的眸光中已經漸漸冷了下去。

怎麼她從前就沒發現綠蘿這般多嘴！

白露笑着說道：“惠妃的嘴可真是巧嘴！難怪皇上喜歡！”

白露的話語無非是給綠蘿拉仇恨值，宮裏哪個殿的主子不知道皇上歇息最多的便是綠蘿處。但是，在未央進宮后，兩人差不多將皇上侍寢日平分了去。

眾人心裏能不恨嗎？未央貴為蘭國公主更是神教聖女，眾人心思不敢貿然打到未央身上，但是綠蘿就不同了！

本就是宮女出身，出身卑微的妃子，眾人怎麼可能真的去尊重。

“皇後娘娘說得可不是！臣妾們日日望着皇上盛寵，哎！可惜了，臣妾日日精心打扮，卻終是未蒙上皇上一面！哪像惠妃娘娘，無論怎麼穿着，哪怕不是粉黛，都能寵信不衰！”

一才人語氣酸啾啾說道。

白露朝着說話人望去，面上有些眼熟，原來是當年和柳婉兒同住一屋的那位才人。這個才人她倒是有影響，這個才人說話向來得禮不饒人。

綠蘿任然是剛剛那副表情，只是眸子裏帶着些惱怒，說道：“皇上要去哪裏，晚上要召見誰，臣妾可做不了主！”

剛剛那才人的話語表面說綠蘿不怎麼打扮其實並非如此，綠蘿每日都精心打扮了，只是顏值不高的綠蘿，再精緻的裝束始終比不過這些後宮佳麗們！普通的容顏和美人胚子是比不了，更何況這些美人們誰不是每天花上數個小時去精心裝點自己。即便得不到皇上召見，但是誰又能說得准，心許能來個偶遇聖駕！

剛剛說話得才人容貌雖算不上傾國傾城這樣的絕色容顏，但是也是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當年和柳婉兒同住一個屋，本就被壓制着，一肚子氣。如今，柳婉兒離去了，才人本以為機會來了，誰知又冒出了未央。

未央容貌與柳婉兒比，只有過之而沒有不及的，才人心下覺得自己在這宮裏是完全沒了出頭之日。誰知，皇上聖寵並沒有太過寵未央，反而經常召了綠蘿侍寢。這才人的信心又漸漸恢復，論及出身、長相、身段才人樣樣勝過綠蘿。才人覺得她缺少的是機遇，缺少與皇上見面的機會。

白露在心中猜想着，但是她並不妄下定論，她笑着說道：“皇上喜歡聽詩詞！”白露說完，眾人面上一喜，心中都暗暗感激白露的提醒。

楚子昊太過冷淡，誰敢去打聽他的喜好。而且，楚子昊除了批閱奏摺便是習武，讓人更本瞧不出來他有什麼其他喜好。今日，經過白露一提醒，眾人才想起被忽略的一件事情。柳婉兒非常會作詩，會不會是這個原因，皇上當年才這般寵愛於她！

白露舉辦今日壽宴，可不是為了宣揚楚子昊喜好，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她並沒有選擇將話題一直圍繞在候希彩身上，她並不想讓人猜測出她的意圖。在宮裏生存，若讓人輕易猜測出自己意圖，對自己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如今中秋雖說已過，但是各位妹妹還是可以以中秋為題寫些詩詞！”白露說道。

白露道不是真的好心提醒才人們選擇什麼詩詞題目，而是，她有她的目的。她在激怒綠蘿，讓綠蘿開口，這才能將話題再次順勢引導回候希彩身上。

中秋佳節，本是家人團聚的節日。她已經沒有了家人，她孤身一人活在這皇宮之中，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綠蘿心中的恨。

綠蘿的臉色變得難堪起來，沉聲道：“若是小皇子還在，臣妾也能一家人團聚了！”綠蘿悲切的話語，讓眾人臉色陷入了怪異中。

有些人猜忌地看着白露，見白露還是剛剛那副淡淡笑容，一副國母的風采，心中有不敢肯定聽到的宮中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眾人猜測萬分，卻沒有誰去接了綠蘿的話語。

綠蘿雖受寵，但是在朝堂上並未支持的勢力，更何況出身卑微，眾人心中多少有些瞧不起綠蘿。

白露雖說白府滿門抄斬，但是皇上並未廢后，這點便表面在皇上心中白露的地位不會低。

而白露並不受寵，有人猜測皇上可能是顧及朝中大臣才故意冷落了皇后。更有人猜測皇上愧疚不敢面對皇后，而這些白露並不清楚。

剛和綠蘿唱着反調的才人，再次開口，這次語氣卻有些低落，白露瞧着對方神色，並沒有絲毫低落，這是裝的。

那才人開口說道：“惠妃娘娘這話還是沒提及好！太后都說了小皇子福薄了！惠妃娘娘此時做這般，也不怕傳到太后耳中。”

綠蘿瞪了那才人一眼，而那才人居然絲毫不懼怕，回瞪着綠蘿。

白露看着，心中一樂，這下有意思，不知道這才人背後又是誰在撐腰。

王才人說道：“惠妃娘娘念子心切，人之常情，太后她老人家應該不會為這個怪罪惠妃娘娘！”

綠蘿見有人幫自己，抬眼望去，感激眸光看着對方。

白露嘴角掛着一抹笑意，眸子裏笑意卻漸漸變冷，王才人前面幫村她，這會又去幫綠蘿，這王才人倒是會做好人。白露的心中越發肯定要推一把李珍珍，讓李珍珍早日從這友情夢中醒來。這麼一個王才人，覺不會和李珍珍做好姐妹到最後。

李珍珍原本正在吃着果盤裏的點心，再聽見身旁王才人開口后，動作明顯一停頓。但是，很快又恢復如常。

白露並未錯過李珍珍那瞬間停頓的手動作，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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