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上上策計
這元文明本先前隨同元邵南相住鎮南王城之中，為人素來謹慎多謀，但與元邵南走動並不親厚，自元邵南封帝，元家這唯一一戶庶親關係的門家便也隨之入了京都。
因這元文明稍有些才幹，加之年紀也長了些，元邵南便封其為元尚書，派遣的也無非是中書的一些文閑雜活，空有一頭銜罷了。
元家這般情形柳南依與南慕琛也略有耳聞，倒是不知為何這時元家要出來作妖，二人一番商議后，由着柳南依開口吩咐，“今夜秘密押送這些人去官府審問，封鎖自元家的消息，只對其稱九樊樓遭賊人洗劫，餘下的一概不準相傳。”
“是。”
見柳南依這般吩咐，南慕琛不由笑問，“夫人可是有主意了？”
柳南依轉身看着這一地狼籍的九樊樓，啟唇道：“待查明之後若真是元文明所為，那麼我自有辦法讓他上朝親自請罪。”
南慕琛瞧着柳南依眸子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微笑，自是知曉她那個小腦袋裏又盤算着做個彎彎繞繞的局把這些人全都盤繞進去，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如此嬌美瘦弱的美女子在攻心之略上一點不旁輸於在朝堂政務明爭暗鬥數十年的老臣。
一番打點之後，二人終是回了王府歇了去，直到翌日一早，南慕琛照例在後院習武練功，而柳南依則尚在正堂聽得葉凌稟言，秀眉微微擰成一團，似是在權衡其中利弊。
“依你所說，可是確定是這金家所為？”
葉凌點了點頭，尤為肯定負拳續言，“屬下不敢胡言，雖說昨夜的黑衣刺客大多都是有備而來，官府酷刑他們也未吐露半字，但屬下搜查過他們的身，有幾人還尚留着一些殘缺的玉珏還未損毀，這玉珏乃是元家暗衛的信物，絕不會有錯。”
柳南依沉默片刻，接過葉凌遞來的殘破玉珏，想起當時那些刺客承受着巨大疼痛，卻不忘毀滅證據，足以見得這些人並非尋常暗衛，而應是暗中蓄養訓練了許久的死士，這般看來，這元家當真是由得她親自走一趟了。
“去元家走一趟，就說我以秀麗王身份要拜會元尚書。”
葉凌遲疑片刻，並未離開，反倒是負拳提出自己所見，“夫人，屬下以為您應當三思，昨夜九樊樓剛出了事，今日您便要拜會這元尚書，想來他們定會有所猜忌，倒不如，您去與元尚書的夫人相語，也好過這般直面相對。”
柳南依深思獨覺有理，便應允了葉凌所言，一個時辰之後，她落座尚書府後堂，與元文明夫人安氏相言。
“素聞秀麗王美名，今日得見，也是妾身之幸。”
柳南依含笑，接過婢子遞來的茶水，平了平茶蓋，語氣尤為柔和，“夫人過贊了，今日冒昧來尋夫人說說話，原是本王家中小廝昨夜不當值，在九樊樓吃酒遭了賊人洗劫，慌亂中瞧見了那賊人遺落下來的物件，本王思來想去覺得事情重大，便想來與夫人商議一番。”
安氏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隨後強擠出幾分笑意說道：“秀麗王這是說笑了，這究竟是何物件還要您親自登門來與妾身商議一番。”
柳南依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神色略有躲閃的安氏，轉身吩咐小桃將一物件交到了安氏手中，安氏垂眸接過，見是一毀了大半的玉珏，左右相看都不確定是何人之物，方才訕笑而問，“這是……”
“夫人想來並不知這是你們元府何人之物，那麼本王不妨明說了，此物乃是元家暗衛所配玉珏，代表死士的象徵，元家暗衛為何昨夜身在九樊樓，夫人可知？”
候在屋外的李嬤嬤聽得風聲不對，緊忙差了人去請元文明來鎮場，而柳南依卻依舊語調不改繼續言說，“夫人，您且想清楚了再說，否則若日後查清楚了與元家有關，那麼這可是流放邊地的重罪！”
安氏不同於柳南依，她主管內宅，對政務之事一概不知，對於元家是否有暗衛更是半知半解，哪裏經得住柳南依這般驚嚇，還未等柳南依質問幾句，她立馬慌了神，神色也尤為驚慌，“秀麗王，妾身的確不知這……這暗衛之事，至於那九樊樓，是我家大人……”
“秀麗王貴步入府，下官未曾親自接駕，多有得罪，還請秀麗王見諒。”
這時一沉厚之聲先入了這內宅後堂，緊接着身着一衫青褐色長履衣的元文明緩步入了堂內，恰巧打斷了安氏接下來的話語，揖手向柳南依行了一禮后，便尤自坐了下來。
柳南依自是知曉安氏身邊的下人通風報信請來了元文明鎮場，以免安氏亂了分寸胡言亂語，可她偏偏留有后招，清淺一笑，繼而說道：“尚書大人，方才本王還與夫人問話，方知夫人不知內情，正巧大人來了，這玉珏便由大人看看究竟是不是元家暗衛所有吧。”
元文明自是在官場上混久的人，乍一聽便聽出來柳南依話裏有話，可他面上並未有半點波動，由着安氏將玉珏交由他所看，他執着看了半晌，這才略點了點頭，“不錯，的確是元家的標識，不知秀麗王從何所得？”
“想必尚書大人聽說昨夜九樊樓遭了劫洗之事了，此物乃是本王家中小廝無意中自那賊人身上掉落所得，既然大人肯然這是元家的，那麼也應是承認了賊人是出自大人府上嗎？”
這聲質問險些將元文明繞了進去，沉吟許久，元文明這才笑語，“秀麗王這推斷，即便是下官的暗衛去了九樊樓，難不成他也不能是與秀麗王小廝一般是去吃酒的，偏偏倒成了那賊人不可？”
柳南依抬眼間竟是多了幾分凌厲的殺氣，她素來不喜歡彎彎繞繞，偏偏這元文明竟在這與她兜圈子，激得她不得不直截了當地反擊。
“既然如此，那麼大人與夫人不妨再看一物方再組織一下你們所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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