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現場

條河村在縣城的北部，屬於條河鄉，是老陳的家鄉，和三庄距離一定的距離，但不遠，之前秦峰和王勝男開車去過，現在輕車熟路。

根據老陳提供的線索，和秦峰打聽來的消息，在一個星期之前，一名電魚的漁夫在電魚的時候，電網被什麼東西給勾住了，他拉了拉沒拉動，又不捨得扔掉電網，所以就猛拽，結果從下面拖上來一根綁着電線的骷髏頭。

刑警隊貼出來的認屍告示上說，死者是女性，從牙齒的磨損情況推斷，死者死亡的時候大概是三十歲，通過法醫對骨頭的分析，死者死了最起碼有十年，但不能準確確定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

後來，李勇隊長想通過這些年來灌河縣失蹤人員的排查來確定死者身份，但到現在還沒有結果。馬如東去問過，李勇那邊的答覆是，縣裏的條件有限，排查需要大量的時間，結果馬如東着急了，就去找了老陳。

秦峰來到了死者被發現的地方，這裏拉起來一道警戒線。秦峰找了戶人家把電動車充電，然後來到現場仔細研究。

地骨沒有什麼異樣，至陽至剛和所有地骨一樣。從骨倒是有許多變化，但秦峰暫時還沒有發現問題處在哪裏。現在秦峰要做的是確定死者的身份，那麼就需要摸地脈。

地骨師有能力從諸多表象之中把需要找的地脈找出來，現在他需要靜下心來。因為這裏死了人，有了殺生，地脈變得非常陰柔，所有若無，諸多地脈連接着五蟲精，秦峰踩在地骨上，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每一根地脈的去向和來路，最後，他在其中一根從骨的地脈上找到了差別。

這根地脈非常陰柔，前段通往條河鄉，末端就在條河裏，也就是死者所在的位置。陰柔的地脈就是死者所帶來的，五蟲精準確的把它記錄了下來並且保存得非常好，秦峰判斷，死者是被人殺死之後，拋屍在這裏的。

既然如此，那麼死者真正的死亡地點就不是這裏。只是秦峰覺得奇怪，這條從骨上的脈象太陰柔了，即便是有殺生，也沒有那麼陰柔的。

想到這，秦峰順着這條地脈去找源頭，剛要走，就見一輛警車開到他的面前停了下來。秦峰以為是警察再一次來勘察現場的，但卻只看見王勝男和李勇從車裏走了下來。

兩人也沒穿警服。

一見到秦峰，李勇眉頭皺了皺，來到他面前問：“同志，你來這裏幹什麼？”

秦峰剛要說話，王勝男說：“是啊，小峰，你來這裏做什麼，你今天不上班嗎？”

秦峰說道：“我，我就是來看看，老陳讓我回來取點東西。”

李勇沒再搭理他，而是指着警戒線內對王勝男說：“上次不讓你來就是不想讓你看到白骨，嚇人得很，現在沒事了，你看，這裏就是死亡第一現場……”

秦峰聽了直搖頭，看着王勝男如花痴一樣聽得那麼認真，立即糾正道：“李隊長，你說錯了，這裏不是第一現場！”

李勇和王勝男都詫異的看着秦峰，李勇板著臉說：“怎麼，你說不是就不是嗎？”

在其他事情上，秦峰都可以退讓，唯獨當涉及到他展現地骨師能力的時候，絕不讓步。

他有十足的把握證明，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地骨乃大地之根骨，骨外是脈，脈上是氣，氣為風雲變，骨乃五蟲精，這是地骨志注中第一頁就提到的話，經過樊玲一案證明，地骨對尋找微弱的地脈脈象非常厲害。

現在主骨被秦峰踩在腳下，從骨之上的地脈陰柔帶着煞氣，這是只有殺生之後才會有的現象，地骨師要做的，就是要把這些常人看不見的脈象給找出來，通過脈象來分析結果。

秦峰再次確定無誤，說：“對，我說不是就不是，這裏的的確確不是案發第一現場，而是兇手拋屍地點。”

這時，王勝男也說：“對呀，你說發現屍骸的時候，屍體上綁着磨盤，還有帶皮的電線，不就是捆綁之後拋屍的嗎？”

劉勇愣了愣，不服氣的說：“怎麼可能就不是搶劫，或者是情殺等等呢？”

秦峰沒有理由再和李勇耗下去，他循着地脈向條河鄉走去。李勇急了：“你去哪？”

秦峰沒搭理他，順着脈象繼續找。

這條脈象上的五蟲精顯得非常陰柔，應該是帶着滿身血氣的兇手帶着屍體從這裏走過才會這樣，秦峰越發斷定自己的判斷沒錯。李勇其實心裏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查案方向是不是錯了，但他還是不服氣，至少不能在王勝男面前丟臉。

他追上去拉在秦峰的手說：“你等等，你還沒把話說清楚，你怎麼確定這不是第一案現場？”

“我現在沒有辦法確定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但我能把真正的案發現場給你找出來！”秦峰說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王勝男，見王勝男也是滿臉狐疑帶着擔心，他要強的心理作祟，立即踩着地骨認真尋找起來。

地骨志注中有“嗅”字訣，世間萬物多雜味，抽絲剝繭香自來，嗅字決的作用是在地脈之中找出地骨師真正需要的方向，這和踩骨定骨不同，這是靠全身心的投入，不能有一絲的雜念。

五蟲精記錄著太多信息，有人有動物，嗅字訣的方法就是抽絲剝繭，把真正的脈象拿聶住，然後直取黃龍。

秦峰之前沒少在老陳的訓練下採用嗅字訣，這是一個非常消耗精力的方法。皇天不負有心人，原本就很清晰的脈象此時此刻完全呈現在他的面前。這時，秦峰再次使出“觀”字訣，眼觀表象，心聞其形，再動用左眼的陰眼，頓時，眼前出現了一道虛影。

這道虛影就像是電影倒放一樣，一個虛無的只有輪廓的影子背着一個人，在秦峰面前快速的後退。影子後退的時候，周圍的五蟲精紛紛躲避，讓出了一條道路，而被影子踩在腳下的五蟲精，便留下了影子的信息。

秦峰要的，就是這些信息。這些信息中有影子的氣味，還有死者的氣味。脈象周圍的五蟲精則是留下了影子的身高體重，還有死者的部分信息。

此時，秦峰的心裏對影子的信息已經掌握了一大半。

秦峰加快了腳步，追隨影子而去。王勝男和李勇你看我我看你：他這是在做什麼？

王勝男擔心秦峰出事，立即讓李勇開車跟着。村民們看見有警車跟着一個年輕人，以為是抓犯人呢，紛紛出來堵截。王勝男立刻下車解釋，這才打消了村民們的疑慮。

條河村位於條河鄉西十公里處，除了條河村就上了一條市道，上了市道之後再追尋脈象就有些困難，因為這裏來往的車輛和行人特別多，而且隔了很多年，稍不留神就會跟錯。

秦峰在市道上停了下來，讓眼睛稍作休息，隨後繼續跟隨。

脈象變得弱了些，但還在，只是五蟲精上保存的信息和之前比少了很多。秦峰覺得這樣下去可能會跟丟，只好停下來，採用定骨，把影子出發的位置先定了個大概的範圍。

秦峰知道，如果之前採用定骨的話，範圍太大，無法真正確定，只能使用踩骨把地骨之中的從骨踩中，抓住脈象才能繼續尋找。現在秦峰定了骨之後，結果顯示，影子的出發點果然是在鄉里的某一處，秦峰立即回頭，對王勝男說：“帶我一程，把我送到鄉里。”

王勝男立即讓秦峰上車，李勇不情願的說：“勝男，咱們是來勘察現場和教你查案的，不是來和小孩子打打鬧鬧的。”

秦峰聽了就來氣，王勝男知道秦峰自尊心極強，立即對李勇說：“哎呀，現在時間還早，一會回來再學也行嘛。”

秦峰聽着王勝男的聲音就覺得心裏好難受，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但又不好說，只能憋着，把頭轉過去看向窗外。

李勇開着車開到了鄉里，到了秦峰心裏劃定的那個範圍之後，秦峰讓他停車，隨後繼續踩住主骨尋找從骨，然後把從骨中那根陰柔到了極點的脈象找了出來。

最終，脈象停留在了一家娛樂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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