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喬安這才知道,喬瀾在A市舉目無親,又沒有大學文憑,因而她只能幹起了老本行,還是在夜店靠跳艷舞謀生。她在夜店認識了一個黑人,這個黑人每天都會對喬瀾死纏爛打,軟磨硬泡,每天都會問她要電話號碼,每天都會在夜店門口等她,每天都會用蹩腳的中文說:“你好漂亮,我想認識你,我好愛你,告訴我電話號碼吧。”或許是出於孤獨與寂寞,一來二去喬瀾居然答應了和這個謊話連篇的黑人交往,她不知道這個黑人的目的只有性而沒有愛,這個黑人口裏所說的“我愛你”其實等同於“我想和你上床”,他口中的“做我女朋友吧”其實等同於“做我的姓伴侶吧”。當他享受夠了女人的身體與美之後便會將其拋棄,接着尋找下一個目標,而喬瀾只是這眾多的姑娘中的一個。他哄騙女孩的唯一方式就是虛假的庸俗的可笑的所謂的甜言蜜語罷了。而喬瀾只不過是他的眾多獵物中的一個罷了。只是喬瀾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黑人最終將她推向了地獄。

黑人說他來自非洲的某國,他在中國留學,學的是金融。他說他家很有錢,他說父親在A市做生意,他說他愛中國,他說他愛中國的姑娘,他說他想娶一個中國姑娘當老婆,他說他想和中國姑娘生孩子。噁心至極,謊話連篇,但喬瀾信以為真。

起初這個黑人還是很規矩的,他們之間的交往就是看電影,吃飯,聊天,基本上都是喬瀾付錢。黑人能說會道,他將喬瀾哄得每天都咯咯笑。黑人提出過要和喬瀾上床的要求,但喬瀾都拒絕,因為喬瀾不想像以前那樣作踐自己。黑人還是沒有耐得住寂寞,那次他們去KTV唱歌,黑人趁喬瀾上廁所間隙從衣兜里掏出一包用錫紙包裹住白色的粉末,他迅速將錫紙打開,往喬瀾的杯子裏倒進去一些,然後用黑色的手指攪拌。喬瀾從衛生間回來后,黑人殷勤地將杯子遞給喬瀾,喬瀾沒有多想,她將杯中的加進了白色粉末的紅酒一飲而盡。

沒過多久,喬瀾突然感覺頭有些發暈,臉微微發紅,身體開始燥熱,併產生了莫名的興奮,大顆大顆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冒出。黑人看到白色粉末起了作用,便開始動手脫喬瀾的衣服。喬瀾沒有反抗。

黑人用這種卑劣骯髒齷齪的手段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天晚上,喬瀾回到家后便明白了自己被黑人下藥了。她在夜店浸淫了這麼久,這點常識她還是知道的。她不停地喝水,她想將毒素排出去;她不停地洗澡,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很臟;她不停地吃東西,她想以此來抑制住自己的心慌。可是根本沒有用。她感覺自己的胃裏翻江倒海,她去衛生間裏吐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把胃裏的東西都吐出來,她還在不停地乾嘔。她根本睡不着,她失眠了。她感覺自己頭痛,感覺自己的身體上好像有螞蟻在爬。她開始渴求,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渴求什麼……

第二天,喬瀾找到了黑人,他們一見面,喬瀾伸手就扇了黑人一個耳光,而那個黑人居然還在嘿嘿傻笑。黑人在喬瀾的耳邊小聲說:“昨天是不是很爽。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

黑人將一小包用錫紙包裹住的白色的粉末塞進了喬瀾的褲兜。喬瀾愣住了,她想拒絕,可是她心裏的那種渴求她無法控制住。她徹底沉淪墮落。

黑人用藥品控制了她,他的確是個留學生,但他另一個身份是……

黑人在喬瀾的身上為所欲為,而他的籌碼就是他的藥品。他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她侮辱她,如果她不聽話或者反抗他就會毆打她。他會將毒品撒到地上,看着她赤身裸體地趴在地上像一隻狗一樣,他會笑。

逐漸地,她的依賴越來越大。黑人明白了他已經徹底地完全地控制了這個可憐的女人,於是他命令她給他運送。喬瀾不肯。黑人憤怒地毆打她,把她吊起來用鞭子抽打她,用煙頭燙她的皮膚。

無休止的侮辱再加上折磨喬瀾最終妥協。

在運送的途中被海關發現,而那個黑人則逃回了非洲不見蹤影。

喬瀾被判處死刑。

所有的一切,在發生的同時即意味着告別與毀滅。

“你好,我是阿良。我就是那個給你打電話的人。”

阿良伸出手想與喬安握手,喬安沒反應。阿良只得尷尬地將手縮了回去。

喬安冷冷地問:“我姐姐呢。”

阿良回答:“在監獄。吃完午飯我會帶你去。”

“不,就現在。”

阿良開着車在這喬安去監獄探視。車廂內長時間保持着沉默。

“你究竟是誰。”喬安打破了沉默。

“很重要嗎?”

“很重要。因為我至今仍不信任你。”

“那你為何要來。”

“不需要告訴你,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和我姐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朋友。”

喬安沒再說話。車廂里再次沉默。

這是喬安第一次去監獄。他從未想過他會來這裏。

喬安和阿良在接待室里坐着,沒多久便看到獄警挎着喬瀾的胳膊從門外走了進來。

喬瀾穿着囚衣,戴着手銬,步履蹣跚。她瘦得厲害,臉色蒼白許多,但是她在笑,她在朝喬安笑。

她坐下。

獄警看了喬安和蘇良一眼說:“請抓緊時間,你們只有三十分鐘。”說完便走了出去,重重地關上門。

喬安在看到喬瀾的一剎那眼裏便湧出了淚水。此刻他明明有許多話想說可是他一句也說不出來。他們之間雖然只隔着一張桌子但他感覺他們倆像隔着一個世界那麼遠。

喬瀾看了阿良一眼,感激地笑了笑,但他們只是心照不宣,並沒有說話。她將銬着手銬的雙手放到了桌子上,笑着說:“小安,你來了。”

喬安低着頭,沒有說話。

她說:“喬安,抬起頭讓我看看好嗎?我不知道我究竟還能看你多少次,或許這是最後一次。”

喬安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雙手重重地錘向桌面,站了起來,他吼道:“喬瀾,你告訴我,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你讓我怎麼接受着一切。我已經失去了父親母親,現在又要失去你,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喬瀾,喬瀾,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喬安緩緩地坐下,捂着撕心裂肺地臉失聲痛哭。

阿良也哽咽了,他拍着喬安的後背,說:“別這樣,喬安,你姐姐她……”他沒有說下去,他也沒必要說下去,此刻不論何種語言都無法安慰他。

喬瀾也哭了。她低下頭,長發傾瀉遮住了她的臉。

他們的哭聲逐漸地一點一點地佔據了這原本不大的空空蕩蕩的空間。

喬瀾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了喬安的身邊,從後面抱住了他。她說:“喬安,我的好弟弟,是姐姐對不起你,是姐姐錯了。請你原諒我,喬安。請你原諒我。”

喬安轉過身,緊緊地抱住了喬瀾,他一邊哭一邊說:“姐姐……姐姐……我該怎麼辦,我不能在失去什麼了,我真的已經所剩無幾了,我該怎麼辦,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喬安,來,抬起頭,讓我好好地看看你,我想記住你。”

喬安抬起頭,他的臉上佈滿淚痕。喬瀾用手擦去了喬安臉上的淚,她的雙手因為手銬而行動不便。她用手撫摸着喬安的臉,慢慢地一寸又一寸地仔細地撫摸,喬安也伸出手撫摸着喬瀾的臉。

阿良始終低着頭一言不發。

喬安說:“已經無可挽回了嗎?”

喬瀾說:“是的。法院已經判決,無可挽回,不可更改。”

“為什麼,為什麼,上次我來看你你就應該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到大任何事情你都要獨自承受。你總是讓我心碎,為什麼,我恨你……我恨你……”喬安又哭了起來。

“喬安,這一切其實都是輪迴,我想或許老天是想讓我贖罪,我犯了太多的罪。我累了,這是解脫。喬安,聽我說,我始終會離去,我知道你會難過你會感傷,但是對於感傷的記憶會因為時間的堆疊而變得沉重。我始終是你的反面教材,喬安,你要記住我這個反面教材,好好生活,不要像我一樣作踐自己。”

獄警推開重重的鐵門,大聲說:“探視時間到了,請家屬返回。”

喬瀾笑着說:“再見了,弟弟。如果有來生,我們還做姐弟,好嗎?”

喬安沒有說話,只是呆立在原地。

兩個獄警從門外走了進來,駕着喬瀾的胳膊往門外走。當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喬安突然像瘋了一樣緊緊地抓住了喬瀾的衣服。

預警大喝道:“你幹什麼!快撒手!馬上撒手!”

隨即從門外有跑進來好幾個獄警,他們強行將喬瀾和喬安分開。阿良也在喬安的身後抱着他。

喬安依然在掙扎,但他被獄警按在了地上。

他跪在地上,再一次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他聲音沙啞地喊着:“姐姐……..姐姐……姐姐……”

喬瀾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但她早已泣不成聲。

人生只要踏錯一步就意味着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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