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個不長心的
陸秋葉這話一說出來，陸母的手勁兒一松。
“你還好意思說是隨便走走？還把髒水潑到我的頭上？你喜歡紀家那孩子這事兒，村子裏哪個人不知道？如今倒是會來說自己是無辜的了？誰出去走走就能撞見人的？你還說你是個無辜的？我怎麼就這麼不相信？哪裏能有那麼巧的事兒？”
二嫂子冷哼一聲，秀眉一皺，立刻補了一句話來給自己證明清白。“我跟其他幾個人從地里回來的晚，那可是遠遠地看見了，這我們家的小姑子那可是真的不要臉，就站在地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紀家小子，眼睛一眨都不眨的，那種樣子，真的當我們所有的人都是瞎子不成？”
陸母這會兒卻是聽進了自己女兒的話了。
不管女兒是不是去找那個紀九司的，可是女兒不承認，她就算是有底氣了。
她的這個老二家的媳婦兒本身就不是一個好對付的，這時候她自然也不可能欺負了自己的女兒。於是槍口一轉，便冷笑了起來。
“行了！我閨女要做什麼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這麼張大了嘴嚷嚷，是想說給哪個聽？你是她的二嫂子，不是她的仇人！我閨女就算是做了這事兒，你不替着她遮掩着，還在這裏說風涼話，跑過來我這裏告狀，你存的什麼心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可告訴你，你不就是想着我的閨女如今是退了婚，不得人情了，也巴不得我們家的人在這裏丟人的吧？“
陸母這話一說出來，陸秋葉二嫂子的那一張臉瞬間就憋得通紅。
“娘，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自然是陸家的人，亦是一心替陸家着想的。秋葉這樣的行為，只會讓我們大伙兒蒙羞。”
陸母冷笑。“得了，你的這話，我還能不曉得？你就哄哄你自己算了！”
二嫂子被這麼一堵，接下來的話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陸母並不向著她，她再插嘴，只會被陸母變本加厲地責罵，與其這樣，倒不如躲到後面去，別出這個風頭，別挑這個尖兒。
“娘。好了，跟我二嫂子把這話說清楚了也就夠了。別多吵嚷了，省得鄰居們聽到了笑話。”
陸秋葉也怕陸母發火，連忙上前拉住了陸母。
陸母拉住了她的胳膊，拽着她直往房間裏走。
“你個不長心的，你看看你這個不長進的二嫂子，她都騎到你的頭上來了，你倒好，只當沒聽見！你這是故意讓別人欺負你的不是？你要是這樣，以後我若是入了墳墓，可怎麼放心得下你啊！”
“……”
陸秋葉看着陸母這一彪悍的模樣，終究是哆嗦了下，沒敢插嘴。
只跟着陸母回到了房間，在正堂偏座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陸老爹很快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在看到了陸母此時一臉的陰沉表情之後，沒說什麼。只拿着手中的煙袋，在旁邊的牆上磕了下。
陸秋葉看到陸老爹這樣子，不由得低下了頭，不敢直視老人的眼睛。
即使陸老爹沒有說一句話，陸秋葉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種說不出來的壓力和威嚴。
“你今天又要出去喝酒？”陸母臉上的陰沉收了收，皺起了眉頭問了句。
陸老爹瞧了她一眼，也沒搭理她，只回身到了上坐坐了下來，目光落在了陸秋葉的身上。
陸秋葉一抬頭，便看到了一雙渾濁地帶着打量的眼睛，不由得緊張了幾分。
“你可願意跟紀家那小子退親？”
陸秋葉連忙點點頭。“我願意。”
“那小子還不錯，你跟他在一起，的確是耽誤他前程，你這一次怎麼就想通了？你可確定了要跟他退親？”
“確定了。”
陸秋葉正襟危坐，有些緊張地繼續補充道：“女兒並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紀九司雖然人好，也有能力，可是女兒在他的心中沒有地位，也不可能降得住他。這以後過日子還要長久的，女兒總得替自己考慮清楚了，嫁個知冷知熱的更能讓自己過得好。”
陸老爹聽到她說這話，唇角微不可見地稍微一勾，表情還是有些意外的。
自己這個女兒向來是個蠢的，難得能想明白。
“你能想通自然極好。既然要退親了，以後便不可跟紀家的人走的太近。我這個做爹的，自然以後會再給你看更合適的對象。”
陸老爹這話說出來，陸秋葉心頭一暖。
看着陸老爹很嚴厲的樣子，其實還是真心替自己的女兒着想的。能在這時候說出安慰自己的話來，這的確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聽說你要了陸家五十兩的退親費用？”陸老爹訓斥完陸秋葉，毫不客氣地就對着陸母訓斥了一通。“那五十兩你還有什麼臉去要？”
陸母平日裏氣焰最是囂張，可這時候，她卻半句話也不敢頂嘴，只是有些不怎麼有底氣地回了句：“我那不也是看着秋葉委屈么？秋葉這孩子的好，你跟我能不知道？她如今就這麼被人給退了親，紀家明明是欠了咱們家的恩情的，怎麼這會兒倒成了咱們家的錯了？早知道是這種情況，當初還不如不讓他們紀家還你的恩情呢！”
陸母這話說的倒不錯。
本來是紀家紀九司的父親被陸老爹給救了，是想還人家的救命之恩，這才定下了這門親事。現如今出了這等子事兒，白白地毀了陸秋葉的名聲，女孩子家家的，整了這麼一個退親的名聲，算下來終究是不怎麼好的，想來想去的，也的確是有些丟人。
“行了。紀家小子是人中之龍，是個有出息的。既然兩個人都不樂意，我們就不必管了。就算是名聲上有些瑕疵，以後秋葉也不是說不着婆家。那五十兩銀子你不該張口找紀家二嬸子要的，平白讓我們在村子裏丟人，抬不起頭來。”
陸老爹幾句話說的陸母不敢回嘴，只能在一旁沉默地聽着。
陸秋葉畢竟不是真的陸家女兒，她也擔心自己一開口就被陸老爹給發現什麼疑點，只能也坐着不開口。只是想到剛剛看到了紀九司，又跟他親自說了，自己已經不要退親銀子的事情，如今要是不提，似乎也不大對。
陸秋葉只得硬着頭皮，繼續開口道：“爹。我已經跟紀九司說過了，這五十兩銀子是我娘一時生氣胡亂開口的，事實上我們家沒打算要那五十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