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我愛他,我不走
她狐疑漸生,下意識里來到窗前,朝着遠處望去。什麼都沒有發現,那折射的光亮也消失了。
她揉了揉眼睛。
或許只是錯覺。
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之中,安德森目光朝着樓梯上看了一眼,只見祁莫寒和維克多正緩步走下。
他壓低聲音說,“他下來了,一會兒我想辦法拖住他,你找機會上樓帶走小狐狸。”
“多謝。”邵君澤點了點頭。
“維克多叔叔,咱們真的是許久沒見了,不如咱們去那邊一起喝兩杯,莫寒你也一起來!”
面對安德森的熱情,祁莫寒卻顯得有些不給面子。
“不要喊我慕寒,我和你沒那麼熟。”
“你們兩個小傢伙,從小的時候就為了一個玩具打架,沒想到現在還是這個老樣子,真是讓人傷腦筋!”
那壯漢抬起了兩隻手,分別勾住了安德森和祁莫寒的肩膀,強迫着兄弟二人去了一邊的酒桌。
“來來來,咱們叔侄三好好喝兩杯!”
見到祁莫寒被安德森牽制住,邵君澤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在四處打量了一番后,便抬腳上了樓。
此刻這大廳中賓客滿堂,氣氛正是熱鬧,再加上他現在的臉實在是再普通不過,以至於上樓都沒能吸引起別人的注意。
房間裏,顧明顏正逗弄着床上的小傢伙,身後卻傳來一道開門聲。
“明顏。”清潤的語氣響起。
這聲音她自然非常熟悉,下意識地回過目光去看,卻見到一副陌生的臉孔。
“你……是誰?”她疑惑了。
男人緩步向她走來,就連那嘴角一絲淡淡的笑容,也讓她感到似曾相識。
“我是邵君澤。”
“邵君澤?”顧明顏站起了身,不可思議的目光望向他,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呵呵。”邵君澤輕笑了一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我戴着面具呢,很逼真吧?”
顧明顏笑了笑,“是啊,剛才嚇我一跳,我居然一點都沒認出來。”
“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出現在這裏,那無疑就是找死,祁莫寒可不喜歡看到我。”
顧明顏望着面前這個男人,目光漸漸的柔和了些,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感動。
明知道祁莫寒不喜歡他,即使冒着莫大的危險,可他還是來了。
“謝謝,今天你能來,我很高興。”
邵君澤向嬰兒床走了兩步,望着那個抱着奶瓶的小傢伙,目光漸漸複雜。
“明顏,你會捨得孩子嗎?”
“嗯?”顧明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
“我是說,馬上你就要離開這裏了,做母親的,多少都會對孩子有些眷戀吧?”
聽到這裏,她便明白了。
邵君澤還以為她想要一心的離開這裏,離開祁莫寒。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山野中的那幾日,她和祁莫寒之間已經冰釋前嫌,現在她已經不想離開了。
“君澤,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嗯,你說。”
片刻的沉吟后,顧明顏抬起臉龐望着他,那一雙明媚的眸子裏,目光清明。
“其實,我已經決定留下來了。”
“你說什麼?”邵君澤似乎受到極大的震撼,以至於臉色都變了。
“為什麼?”他又趕緊問。
“說來話長。我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怨恨之中,而且現在有了孩子,我想忘記那些過往,好好的生活下去。”
“荒唐!”邵君澤情緒激動起來,他很少顯露出這副模樣。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居然想留下來,留在祁莫寒這個惡魔的身邊,你瘋了是嗎?”
顧明顏顯然也沒有預料到邵君澤居然會情緒如此激動,就那樣怔怔的看着他,顯然有些被嚇到了。
“明顏,你聽我跟你說,你絕對不能做這樣的傻事!難道你忘了那男人以前是怎麼對你的?而且他還是殺了你父母的兇手啊!”
邵君澤的這番話,就像是一道炸雷在顧明顏的腦海中炸響,讓她原本想要留下來的平靜的心,變得波瀾四起。
往日裏那一幕幕的景象,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飛速閃過,她感到有些混亂。
“可是、可是我很滿足於現在的生活,我不想再……”
“夠了!”邵君澤打斷了她的話,見到她這一副懦弱又猶豫不決的樣子,忽然感到有些生氣。
他快步遞上前兩步,伸手抓住了顧明顏的肩膀,用力的搖晃了兩下。
“你清醒一點!他殺了你的父母,毀了你的人生,像養動物一樣的把你圈養起來,折磨着你……如果這一切惡行都可以被原諒的話,那要地獄又有什麼用!”
是的,祁莫寒是惡魔,他遲早會下地獄!
不僅僅是邵君澤這麼認為,就連以前的顧明顏,她也這麼想過。
可現在……
“我愛他!”顧明顏漸漸紅了眼眶,語氣帶着幾分顫抖,“我很愛他。”
“什,什麼?”
邵君澤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就像是一瞬間被人抽空了力氣,就連目光也顯露出了幾分茫然。
她愛他?
邵君澤突然笑了,因為他好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明顏,你是在開玩笑的對吧?”他漸漸的紅了眼睛,“你怎麼能愛他呢?你愛誰都可以,怎麼可以愛上這個惡魔呢!”
顧明顏感到頭腦中一片混亂,痛苦的抱着頭蹲了下來,身子蜷縮成一團。
“我也不想,但我無法欺騙自己心裏的感情。我真的愛上他了,我離不開他……”
邵君澤望着那個情緒有些失控的女人,臉色漸漸的蒼白了幾分。嘴唇顫了顫,半天也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荒唐,這太荒唐了。
……
樓下,叔侄三人已經喝了好幾杯。
安德森的目光看似不經意的朝着二樓那緊閉的房門掃了一眼,接着又很快的收回。
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邵君澤有沒有把人帶走?
這時,鍾南快步走上前來,在祁莫寒耳畔耳語了一番。
只見祁莫寒緩緩的放下了酒杯,抬手撣了撣西裝上的褶皺。
“叔叔,先失陪了,我要去迎接一位貴客。”
“貴客?”安德森笑着說,“今日在場的諸位個個都非富即貴,難道還有比這些人身份更尊貴的?”
“是京都市的市長,今日他來捧場,我自然也要給足他面子。”
說完這話,祁莫寒便舉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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