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都是兄弟
李喜燕正在納悶,偷眼看了看蔣五爺,他卻是一臉的淡定。
周明燁和她目光對視一眼,微微搖頭。
這時,裏面突然又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幾乎是奔到了門前,然後門被一把拉開,帶起一股風,李喜燕還沒有看清楚,從裏面出來的那個男人已經撲到蔣五爺面前,用力抱住了他。
她不禁瞪大眼睛,往後退了一步,這是……什麼操作?
蔣五爺也慢慢抬手,拍了拍那個男人的後背,“好久不見。”
男人鬆開蔣五爺,李喜燕這才看清,是個挺英朗的男人,年紀和蔣五年差不多,留着短髮,一臉的激動和欣喜,“蔣哥,你怎麼……從天上掉來的?”
“沒有,”蔣五爺搖搖頭,指了指天,“太高,會摔死。”
男人忍不住一笑,“快,進來。”
李喜燕和周明燁跟在蔣五爺後面一起進了屋,熱情的讓他們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拿吃的。
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沒有什麼貴重的,但是很乾凈,牆上還掛着一個相框,裏面有幾張照片,是這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只是並沒有看到女人出現。
“蔣哥,不好意思,我……笨手笨腳的,阿連也回娘家去了,你休息一會兒,然後咱們去外面吃。”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蔣五爺笑了笑,把隨身帶着的包過來,從裏面拿出一瓶酒,還有一些打包的熟食,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買的。
“就在家,自在。”蔣五爺說道。
“好,好,”男人立即笑了,轉身去廚房找杯子、盤子什麼的。
李喜燕也帶幫忙收拾,很快,東西都上了桌,擺了滿滿一桌子。
經過蔣五爺的介紹,李喜燕和周明燁也知道了這個男人叫朱志宏,曾經和蔣五爺是戰友,比蔣五爺要小几歲,只是大概日子過得有些艱苦,看上去要比蔣五爺還要略老一些。
他轉業之後就進了就到了本市,一直在公安系統工作,前兩年調到了公安局,任副局、長。
朱志宏的老婆叫唐連,今天一早就回了娘家,據說是老娘有些不太舒服,她回去照顧兩天。
李喜燕從朱志宏提到唐連的語氣里,感覺到他們夫妻的感情一定很好,她轉頭看了看那些照片,相框裏的多數是他們倆的合影,有些地方還空着,像是取出來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朱志宏把酒滿上,這會兒已經喝了幾杯,他的臉有些發紅,舉杯到蔣五爺面前說道:“蔣哥,我得謝謝你,要不是你,阿連她……”
蔣五爺攔下他的話說道:“過去這麼久的事了,就別再提了。”
朱志宏很激動,眼睛也微微泛潮,“不,我必須提,蔣哥,你是我的恩人,這事兒我永遠記得,要不是你,阿連就回不來了,剩下我這自己……還有什麼意思?”
蔣五爺慢慢嘆了一口氣,和他碰了一下杯,昂頭喝乾了之後才說道:“只可惜,沒有把你的孩子救回來,我也……”
朱志宏吞下酒,搖頭說道:“這怎麼能怪你?當時的情況,能救下一個已經是萬幸,我也很感激了,蔣哥,都在酒里了。”
朱志宏又喝了一杯,蔣五爺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要是這麼下去,朱志宏非得喝多了不可。
“志宏,我這次來,是有事兒想求你。”
朱志宏眼神立即清明起來,“蔣哥,有什麼事你吩咐,要說求,那就是罵我了。”
蔣五爺笑了笑,“好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這件事非同一般,你先聽聽看,要是有難處,我就再想辦法。”
朱志宏皺眉說道:“蔣哥,你別這麼說。有什麼事,你直說。”
蔣五爺抿了一下嘴唇,看了一眼李喜燕,朱志宏愣道:“怎麼?和這小姑娘有關?”
“不是,”李喜燕微笑說道:“這事兒我比較清楚,由我來說吧。”
“朱副局,我們是想一個案子,和一個叫度允的人有關,在這個案子裏,還犧牲了一個警務人員,叫江成,您聽說過嗎?”
朱志宏初任副局的時候,度允案件的風波早過去了,他本人已經追隨蔣五爺,朱志宏並沒有親身經歷過這事。
朱志宏聽李喜燕這麼一說,擰眉想了想,“啊,我好像有些印象,不過,那是我到任之前的事,怎麼?你們是要給度允翻案嗎?”
“是,”李喜燕乾脆的說道:“我們查到一些線索,覺得事情並不是像當年那麼簡單,也暗中找到了一些線索,但是……我們畢竟不是系統的人。”
朱志宏點頭表示明白,“那度允人呢?我倒是聽說過他,聽說他業務能力很強,身手也不錯,不過……很多人都被他的事比較敏感,要不是那次單位的一個同事喝多了,我也不會知道。他本人……”
蔣五爺接過話說道:“他現在跟着我,好幾年了,這次到這裏來,也是孩子們發現了異樣,度允對我忠心耿耿,卻對過去隻字不提,我覺得如果他是冤枉的,我有必要為他做點什麼。”
他說著,握了握朱志宏的手臂,語重心長的說道:“志宏,度允在我心裏,分量和你是一樣的,都是兄弟。”
這話的意思朱志宏立馬就明白了,他用力點點頭,“我明白了,蔣哥,你放心,是你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我一定會好好查一下。”
“暗中,”李喜燕提醒道。
朱志宏一怔,有些不解。
李喜燕沉吟道:“我們查到了線索,剛查到不久,就有一個重要的人死了,而且,小林警官也想查,但他根本無從查起,所以……”
她頓了頓,又堅定的說道:“我覺得,這裏面怕是有內奸。”
朱志宏眼睛霍然一睜,這可不是鬧着玩的,這話也不能隨便亂說,要不是因為有蔣五爺在,朱志宏真覺得這小姑娘膽子太大了。
周明燁在一旁說道:“還有一個叫風良的,他曾經暗中找過度允。這個人陰狠冷厲,很危險。”
朱志宏聽到“風良”這個名字,更加詫異,“他?”
“怎麼,你知道?”蔣五爺問道。
朱志宏點點頭,“沒錯,這小子的確是個危險人物,他曾經也是公安系統的人,後來去做卧底,聽說不但沒幫着破了案子,反而被犯罪分子給拉攏了,還學了一身臭毛病,有一次接頭的時候被警方人員察覺到不對,當時表現得太明顯,被風良察覺到滅口了。風良還順勢把事兒推到這位接頭人員身上,很久以後抓到了幾個小混混,交待事情的時候把這事兒也給交待了,才真相大名,風良也因此被開除處分。”
“只是開除處分?”李喜燕詫異道,這可是殺警察,不是小罪過啊。
朱志宏往椅子上靠了靠,“我也很奇怪,但事情過去許久,知道得人也不多。”
這就更怪了,李喜燕總覺得這事兒八成和度允的事情也有關。
“蔣哥,”朱志宏想了一會兒說道:“這樣,我這兩天去了局裏以後先暗中查一下,至少把檔案找出來,看當年是怎麼寫的,我們心裏有數了,再說別的,您覺得怎麼樣?”
“行,”蔣五爺痛快的說道:“你看情況定,能辦就辦,如果真像孩子們說的,有內情,你首先要保護你自己,明白嗎?”
朱志宏動了動嘴唇剛想要說什麼,蔣五爺打斷他,再一次問道:“明白了嗎?”
“明白。”朱志宏回答道。
正在這時,門一響,有人開門走了進來,一進屋看到這麼多人,不禁愣了一下。
朱志宏也站了起來,說道:“阿連,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陪媽嗎?”
李喜燕轉頭看過去,唐連身材高挑,頭髮紮成低馬尾,身上穿着一件駝色大衣,黑色褲子,樸素卻很有氣質。
她的皮膚白凈,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她一眼看到坐在那裏的蔣五爺,驚喜道:“蔣哥來了?志宏,你怎麼不叫我?我也好給蔣哥做幾個菜。”
“沒關係,我也是來得匆忙,”蔣五爺說道:“老人家沒事吧?”
唐連苦笑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什麼事,就是心病,想言言了。”
朱志宏一愣,喉結滾了滾,手指握成拳,別過臉去沒有吭聲。
蔣五爺皺眉,神色也不太好看,沉聲說道:“抱歉。”
唐連急忙說:“哎呀,看我,是我一時心亂,亂說話了,蔣哥,你可別介意,更不用說抱歉,我還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志宏經常念叨你呢。你來了,他高興得不得了。”
他們聊着天,李喜燕在一旁聽得真切,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雖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但她肯定,他們夫妻一定是痛失愛子。
她再次轉頭看了看那個相框,忽然想到,那些缺失了的照片,就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或者是那個小孩子的照片吧?
唐連一邊說,一邊脫掉了大衣,她的動作太急,口袋裏的錢包掉了出來,零錢散了一地。
李喜燕過去幫忙,把撿起來的遞給她,她在打開錢包的時候,李喜燕看到那裏面放着一張照片,是個小男孩。
看到這張照片,李喜燕心裏翻起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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