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蛛絲馬跡
見貴公子離去,當鋪老闆也就收起玉佩,撥着算盤,餘光若有若無地掃過青碧:“姑娘,你還有什麼事情么?”
“哦,沒有了……”青碧神情恍惚地搖搖頭,身子一搖一晃地往外走去,心臟劇烈跳動。
看到這塊玉佩,再聯繫先前船夫所言,她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元歌韻就在這座鎮子上!
媽的!她心裏暗暗罵道,城隍廟那兩個農夫也太過分了!居然拿假消息騙了她一兩銀子?簡直過分至極!
“賣橘子嘞!又大又甜的橘子嘞!姑娘,看看嗎?”耳邊傳來攤販的叫賣聲,青碧沒好氣地瞪着他,大聲吼道,“沒錢!”
小販嚇了一大跳,連忙噤若寒蟬,不敢吱聲。
青碧往前走了兩步,倏然又停頓下來,轉着手上的假鐲子,心頭起了一個歪心思,又折身回到攤販面前。
“雖然我沒錢,但是我這有個鐲子,換你一斤橘子,怎麼樣?”
攤販想也沒想,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要!天下才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兒!”
青碧翻了個白眼,二話不說,直接取下鐲子,扔到攤販面前。她雙手環胸,像個大老爺似的,說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們這青州,姓王的商人有哪些就行了。”
攤販愣住了,不明所以地撓着頭:“我……我也姓王啊。”王可是大姓,尤其在青州,遍地都是。
聞言,青碧氣不打一出來,雙手叉腰,惡狠狠地瞪着他:“那你能拿出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去典當么?姓王,並且七天內進過對面當鋪的!”
攤販低頭思索一會兒,默默埋怨,每天當鋪人流量那麼大,他哪裏記得嘛?
但他實在不想被這個兇狠的姑娘擾了生意,隨口胡謅:“那應該就是城西天下茶莊的王老闆吧。他最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名貴東西,再拿到當鋪里來賣。”
“當鋪老闆是王老闆的表弟,王老闆在外面低價收購,當鋪老闆高價賣給王公貴族,利益五五分成。”
青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手拿起兩個橘子,在手裏掂了掂,歡快跑走:“謝了啊!鐲子歸你了!”
小販一臉嫌棄,直接把鐲子扔在地上:“這種假貨,我娘都不屑帶的。”
青碧一路跑去城西,來到天下茶莊門口時,她整個人頓時愣在原地,嘴巴張得大大的。
媽呀,不是說商人地位最低么?怎麼這位王老闆的茶莊如此豪華?
見她像個傻子一樣杵在門口,家丁不耐煩地上前哄人:“你誰啊?想發獃滾遠點!”
青碧往嘴裏塞了一掰橘子,指着門口兩尊雄偉的大獅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你們家王老闆莫不是皇商?怎麼敢如此風光?”
家丁翻了個白眼,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妞似的:“半個月前,皇榜昭告天下,廢除士農工商的等級限制!”
“隔壁小鎮有個胡老爺你聽過么?他可是向皇後娘娘進貢過絲綢的人物!你去看看他的宅子,你就知道我們這茶莊簡直太破爛了!”
廢除等級制度?青碧若有所思地嚼着橘子,憤憤不平地捏緊拳頭。
如此一來,那些奸詐的商人也能住上豪華大宅子?簡直不給他們底層百姓活路嘛!
但她很快又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便不再糾結於此事,說道:“我要見你們王老闆!你就說,他前幾日典當出去的玉佩有問題!”
家丁本想喝退她,但一聽到典當二字,不敢再囂張,連忙跑進去稟告。
沒多一會兒,大門敞開,青碧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王老闆正坐在前廳品茶,一見她進來,立馬皺緊眉頭:“姑娘是?”
青碧勾唇一笑,心思轉悠一圈,緩緩道:“請問王老闆,你這裏可有蓮花茶?”
蓮花?王老闆微微睜大眼睛,不由得聯想到前幾日典當出去的那塊蓮花玉佩,嚇出一身冷汗:“你、你到底是誰!”
青碧幽幽一笑,雙手環胸,冷笑道:“我是誰與你無關!但是、我想你必須得知道,你當出去的那塊蓮花玉佩,大有來頭!”
王老闆心中一驚,十指緩緩握緊,一股恐懼慢慢從心底升出,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當然知道那玉佩大有來頭,他是個識貨的人,否則也不會高價買來。可是……不管這玉佩什麼來頭再怎麼找麻煩也不該找到他身上啊?
想清楚這一點,他心神稍稍安定下來,冷聲道:“小姑娘,我不管你你是誰,來這裏有什麼目的!我告訴你,我只是一個中間商人,玉佩也是我從別人那裏買來的,就算這玉佩牽扯什麼驚天密案,和我也沒有任何關係!”
青碧眯了眯眼睛,勾唇一笑,看不出來,這王老闆底氣還挺足?
“你放心好了,玉佩並沒有牽扯什麼大案子,只不過,這是當今陛下的侄女、國舅爺的妻子韻雅公主的玉佩而已。”
“什麼!”王老闆大叫一聲,臉色煞白,渾身劇烈顫抖!
他什麼都不怕,可、可就怕牽扯到這些王公貴族啊!更何況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他稱其量就是一個小茶商,上面的人一句話,他腦袋都得搬家!
“姑娘……姑娘!”他驚慌失措地看着青碧,咽了咽口水,哀求道,“你來這裏,一定是為了救我的吧?求姑娘賜教!”
青碧冷哼一聲,斜眼晲着他:“你方才、不是挺能的么?你不是什麼都不怕么?怎麼變臉變得這麼快?”
王老闆欲哭無淚,連忙給青碧看上座,又叫下人端上好茶伺候,苦苦哀求:“姑娘,方才是我無禮了,請你原諒我!我、我什麼都沒幹,更不認識什麼公主,這玉佩只是我從別人那裏買來的!你救救我吧!”
青碧翹着二郎腿,看着王老闆卑躬屈膝的樣子,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
“行吧,看在你這麼誠心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把!”說著,她伸出左手,挑了挑眉,高傲地揚起下巴,個中意思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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