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教訓
雨霖婞看着雨天龍那傲慢的神情，和話里話外施捨的語氣，她本想好好的禮貌待人，可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她又何必再以禮相待。雨天龍是雨家長子，而且頗受族長器重，別說是在雨家了，就算是在京都也算得上一號人物，還沒有人敢如此對自己說話的。
可是想着自己離開時，爹爹再三囑咐的事情，本要說出的放肆二字硬生生被他憋回了口中。
可是他能忍，他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可不能忍。
“雨霖婞，你別不識好歹，雨家讓你們六房認祖歸宗，重新回到京都，是對你們莫大的恩賜，哪有讓你在這裏大放厥詞的道理？”
雨婷從小就知道她喜歡的易風哥哥是有婚約的人，可是大家都知道那婚約對象是他們雨家六房的醜女，所以誰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爹娘從小就是把她當作皇妃培養，就等着到適當的年齡后好嫁入皇宮，成為慕容易風的新娘。
哪裏知道前些日子國王竟然提起了這件事，讓他們雨家把人接回去，好選個日子讓雨霖婞進宮，和慕容易風培養感情。
族長爺爺一接到這個通知，就讓他爹和二伯趕緊到這個偏遠小鎮上來接他們六房一行人回京都。
她苦苦哀求了好久，她爹才同意帶上她一起出行。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醜女現在是長出什麼樣子，就她那樣哪裏配和她競爭。
雨霖婞進到房間的時候，她第一眼就看了過去，果然是比傳聞中的還要丑上幾分，這要是大半夜出去遇到她，恐怕還以為是碰到女鬼。
本來懸着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了，想着就算把雨霖婞接回去，到時候國王看到她的長相，定然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哪裏知道爹爹說要接她們回去的時候，雨霖婞不感恩戴德就罷了，居然還如此牙尖嘴利的回話。
“哦？表姐莫怪，表妹從小在這偏遠小鎮上長大，不太懂得規矩禮數，還請不要見怪。只不過大伯都還沒發話，表姐你現在這樣喧賓奪主會不會不太好？”
玉婷被雨霖婞這番話給咽得說不出話來，一口氣硬生生的憋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眼見着火藥味越來越濃，坐在一旁看戲的雨靖不得不出來打圓場。
“兩個侄女，都各自少說一句，自家姐妹怎麼還鬥上氣了。霖婞，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的確欠妥，終歸來說，大家血脈相連，都是雨家的人，你大伯的意思是，想讓你們一起跟着我們回京都的那個家。”
“二伯教訓的是，霖婞受教了。可是霖婞和爹娘在這裏住習慣了，恐怕回了京都反倒束手束腳，過得不自在。大伯二伯的心意，霖婞領了，如果三位不嫌棄，可在寒舍小住幾日再回去。”
雨霖婞不想在跟他們咬文嚼字，帶着笑意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她還需要去把今天所採摘的藥材拿去煉化，她和她爹爹身上的毒不出意外，這次都能全部解除掉。
雨靖面露難色，在他面前的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怎的這般牙尖嘴利。一番話說出來，讓他連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也用不上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得硬着頭皮說。他們二房本來就不如大房出風頭，又不如後面幾房得老爺子的寵愛。
這件事情若是給辦砸了，大房肯定會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到時候他們二房在雨家的處境就更為難了。
“霖婞，二伯若是沒記錯的話你也十三歲了。我想你爹娘也有告訴過你，你和五皇子婚約的事情。這不皇上才下旨，說讓你回去，擇日進宮好和五皇子培養感情，這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其他皇孫貴族家的小姐就算是想都想不來的事情。”
雨霖婞在心裏冷笑，她就知道這幾個人來肯定沒有好事。
只不過她沒想到，這國王不是說著玩的，而是真的要讓她進宮，難道這國王忘了她臉上有傷疤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麼說，想着今天見到慕容易風的場景...別說是要嫁給他了，就算是在見他一面恐怕都是天雷勾地火，大打出手的場面。
雨傲天和沐清歌一開始有猜想到一小點雨家人來這裏的目的。
本來是想着霖婞回來和她商量，哪裏知道他們還沒說上兩句話，那邊就把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雖然是國王下的旨，如若他們女兒不想嫁，他雨傲天就是犯着殺頭的罪名，也要去求國王解除婚約。
“大哥，二哥。霖婞還沒到及笄的年齡，現在說婚事恐怕還太早。不如...”
“六弟，小的不懂事，怎麼你一個大人也不懂事。這件事情豈是你我能說了算的？國王下的旨意，難不成還有討價還價的份？”
雨天龍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雨傲天，他這六弟以前也是玄策王國赫赫有名的大將，至從幻氣全廢后，就越來越沒出息。
生個女兒是個廢物就算了，關鍵還是個醜女。只不過他那兒子落黎倒是...
現在看他這一身打扮和氣質，完全就是一介鄉野村夫，哪裏有他雨家人的氣勢。
如果不是被派到這裏來，他這輩子都不想和六房有任何接觸。
“大哥，婞兒如果不想嫁，誰也不能勉強她。國王恐是念着當初傲天救他的情分給婞兒許的婚事，這要是好好給國王說，他也不會怪罪的。也麻煩大哥二哥白走一趟了，就像婞兒說的，你們若不嫌棄，就在鎮上小住幾日。”
沐清歌本就不喜雨家人，現在看到雨天龍和雨靖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心裏更是不舒服。
她作為婞兒的娘親都捨不得讓婞兒委屈，婞兒說了不嫁，那自然就不會嫁，這些子外人又哪裏來的權利決定她家婞兒的婚事。
這樣一想，也不免得態度強硬了幾分，就連語氣都不如最開始迎接他們那樣溫和。
雨天龍和雨靖心裏犯了難，他們來的時候在路上就有商量過，估摸着六房聽到這消息肯定會樂開花，巴不得馬上就跟着他們回京都。
根本就不曾想過，他們會一口回絕，還對他們下了逐客令。
“爹，既然他們一家不願意回京都，那我們也不要勉強別人，今晚出去找個環境好點的店子留宿一晚，別在這裏和他們瞎耽擱時間了。”
現場唯一高興的恐怕就是雨婷了，雖然知道雨霖婞長得這般醜陋，對她沒有威脅。可是她能不回去還是別回去的好，免得出什麼么蛾子。
“婷兒不得無禮。”雖然是喝斥，可雨天龍臉上一點責怪的神情也沒有。
“六妹，這嫁與不嫁恐怕不是我們再這裏說了算得了數的。就算不願意嫁，那也得跟着我們回雨家，到時候你們親自給族長說。我和二弟是被族長交代，務必要把你們帶回去的，還望各位不要讓我們為難，都是自家兄弟，如果動起手來傳出去恐怕也不大好吧。”
看來軟的不行，雨天龍準備來硬的了。雨霖婞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捏成拳，這雨家人怎的就能如此不要臉。知道他們六房沒人會幻氣，就想用武力威脅。
“大哥，你...”
“爹，你別動氣，這件事我來處理。”
眼看雨傲天馬上要和雨家人撕破臉，卻被雨霖婞攔了下來。
雨傲天深深地看了雨霖婞一眼，雖然不知道婞兒想要怎麼處理，可是他願意相信自己女兒。
“我尊稱你們一句大伯二伯那是禮數，可你們也別把我們當軟柿子捏。當初我們一家人從雨家脫離出來的時候，你們雨家就已經沒有六房的存在。現在國王說到親事，你們又想起這世上還有我們這幾個人？”
雨霖婞掃了一眼被她說得面露尷尬之色的二人，這才繼續說道：“這裏就是我的家，我哪裏也不會去。想動武力可以，我現在可以算是五皇子的未婚妻吧？如果你們把我哪裏傷到碰到，不知道這能不能算上一個罪名？”
雨天龍心裏一驚，他倒是忘了這一茬。他想的是就算把這女娃帶回去，就看她這長相也知道五皇子是不會和她成親的，所以就算得罪了他們六房，這些人也拿他沒有辦法。
可是就算五皇子不會和她成親，但是雨霖婞說得沒錯，她現在的身份是五皇子的未婚妻，如果要動用武力，制服這幾個人輕而易舉，就怕他們在反抗的過程中哪裏傷到，到時候回去不好交代。
對皇親國戚動手，這可是誅九族的罪名啊，他還擔當不起。
二房這個沒用的，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句話，現在他頗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雨霖婞，你真是一個臭不要臉的，就你這樣的廢物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易風哥哥的未婚妻，你爹娘沒好好管教你，今天我來替他們好好教你，讓你知道，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
未婚妻三個字眼深深刺激到雨婷，她快步向雨霖婞走去舉起手就準備給雨霖婞一耳光。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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