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新做人
從床上下來的這個少年，讓在場所有人為之驚愕住。
難道是老爺下去了，喚起了金神家族的靈脈，讓少爺終於懂事了？大白鬍子的大長老，用驚怔的目光看着凌風，疑為錯覺。
“你剛才說……說什麼？”二長老明顯激動了起來，“少爺，請你再說一遍。”
看着二長老的反應，彷彿是做了一件助人為樂的事情，莫名有一股舒暢的感覺，凌風毫不含糊地道：“我說，要怎麼拯救家族？以及怎麼拯救人類……哦，是人族。”
上上下下打量着這個兒子，母親劉氏從凌風堅定的眼神中，彷彿看到了一種洗心革面的徵兆，忍不住喜極而泣道：“風兒長大了，風兒長大了，我家風兒終於長大了！”
拈着頜下長須的三長老，極力掩飾心中的激動和狂喜。他想該不是昨天從擂台上摔下來，摔到腦袋，反而給摔懂事了吧？
“太好了，我們家少爺終於長大了，成長起來了，我們金神家族還是有希望的。”跟着進來的另外兩名族中要職弟子，相視展顏一笑，甚是欣慰的表情。
“好好好，太好了。少爺，你終於讓老夫刮目相看了。”二長老放聲大笑了起來，“少爺，咱們一步步來。先拯救家族，再拯救人族……”
三長老這時候嘿了一下，挖苦一句道：“刮目相看，言之過早了吧？能幹出成就，才是讓人耳目一新，才能讓人信服。”
二長老吊了吊眉頭，擠擠眼睛，示意凌風別理會這個討人厭的三長老。接着，他從手袖裏抽出一支捲軸，展開在桌面上：“少爺，來看——”
展開的捲軸上，畫著擎天五指山的地形，果真像一個豎起五指的手掌。掌心是難得的一處小平原，五峰像手指那樣半包圍了手掌，分佈在東、北、西三個方位上，只有南面像一個進出的缺口。
五峰依次標了峰名，為登天峰、飛天峰、天靈峰、降靈峰、守靈峰。
“少爺，我們的家底在這——”二長老手指天靈峰，“人族唯一鐵礦、銅礦都在這了。老爺在的時候，銅礦已經開採完了，現在只剩下鐵礦，可供開採，但為數不多了。”
“我們的家業在這——”二長老手指天靈峰下，那裏大部分是丘陵地，“方圓三十里，有我們族人和子民，農田作物都在這，不多。我們金神家族的主業，是打鐵為生。風調雨順時，農作物尚且自供自足，倘若時節不令，或者水神家族不肯援助，那麼我們就只能買辦彌補。”
咬咬牙，凌風聽出了弦外之音：能開採的鐵礦不多了，要和水神家族搞好關係，本家族的打鐵生意要落幕了，往後的日子就多祈禱吧，這風調雨順的時候族人還能苟活，一旦鬧天災，那族人只能喝西北風了。
“不是還有這麼大的一塊地方，就沒有我們金神家族的份嗎？”盯着地圖上的手掌，凌風手指掌心那塊大地盤問道。
“那可是一塊肥沃之地，方圓兩百餘里。尤其是掌心，是咱們人族唯一的鬧市區域，商鋪林立，工坊也全在其中。”二長老搖搖頭，嘆息道，“沒有我們金神家族的份，全是其他四大家族的地盤。”
從地圖上看，其他四大家族離掌心要近一些，而且他們四峰之下佔據的面積，也顯然比凌家的大，尤其是大姆指形狀的木神家族，佔據了整個手掌的五分之二面積。
三長老又嘿了一下，陰陽怪氣地道：“其實是有的，不過很快又沒有了。”
凌風拿眼瞧了一下三長老，然後看着二長老，期待他的解答。
“哦，三長老是說我們的商鋪。”二長老在掌心那塊地方，小心地畫了一個小圓圈，“十年前，你祖父發行了十萬枚鐵餅，分發給了其他四大家族的錢莊，換來了他們抵押的商鋪、樓市、作坊十年的租期。今年就是租期最後一年了，要麼再發行鐵餅給他們錢莊，要麼向他們交付租金，繼續租用。”
凌風小小地皺起了眉頭，這番話的信息量有點大，還涉及到金融學、管理學，社會學。
整個人族，都集中在這巴掌大的五指山裡，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雖然文明水平比不了穿越前的地球，但它也是一個人族文明，文明該有的要素，它都得有：商業、農業、金融、管理階層、法度……
“少爺，現在你明白了那場擂台比武，一旦輸了的話，意味着什麼了吧？”大白鬍子的大長老，語重聲長地問道。
“意味着什麼？”凌風用力咬着每個字，謹慎地問道。他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但還不敢確定下來。
“這場擂台賽，宗旨是重新分配五峰的擁有權。”二長老用舒緩的語氣，說著一個緊迫的事實，“五峰只有咱們的天靈峰，有鐵礦，有最後殘留的修行靈氣。自從你祖父失蹤之後，咱們金神家族就開始衰落，到你父親時，他振興了一下打鐵生意，家業有所好轉，但好景不長。他走後，僅在三年時間，家道就淪落至此。如果再失去天靈峰，我們金神家族不僅永無翻盤之日，甚至有可能就此消亡在這個手掌中。金神靈脈，將永遠消失。”
二長老說到“就此消亡在這個手掌中”，用手背敲打着那個手掌地圖，梆梆作響，像一記記鎚子，猛錘凌風的心窩。
“所以，最迫眉睫的事情，就是少爺的修鍊。”一直打冷槍，從另一角度給凌風推動力的三長老，這時一針見血地指出：“趕緊覺醒金系神裔的靈脈！”
“留給少爺的時間不多了，今天是擂台比武暫停的第一天。”大長老用迫切的眼神看着凌風，“少爺還有九天的時間，用來覺醒靈脈。”
“覺醒靈脈？”凌風怔住，心想自己是沒有覺醒所謂的靈脈了，吃喝玩樂的原主，可把時光浪費掉了，想到這裏，他有些拿不準，問道，“覺醒靈脈，就能打贏擂台賽？”
“並不一定，只是勝算會更大一些而已。”大長老見這個少爺，似乎終於對修行提起興趣，於是趕緊灌輸道，“覺醒靈脈，會給身體帶來質的改變，力量、速度、靈敏度，甚至抗打能力，都會比你現在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要強上很多。這是覺醒靈脈最直接的好處。至於感應金屬，調動金屬，甚至讓金屬發生爆炸，那是往後的修行，太長遠了，能修行到那些境界的，只有你的曾祖以上的祖宗，才有此成就。現在靈氣枯竭，能走一步是一步，先把靈脈覺醒了，再說吧。”
凌風聽着有點咂舌。
違科學，妥妥的違科學，作為從現代科技的地球，穿越而來的大學生，他不信這個靈武世界，真有這等神乎奇技。
“縱觀其他四大家族的世子，都沒有覺醒他們的靈脈。所以——”二長老給凌風打氣道，“所以，少爺只要先一步覺醒靈脈，肯定就站穩了不敗之地。”
“少爺，你要有信心，只要你肯放棄以前花天酒地的生活，從此把心思和精力放在修行上，專心修鍊，一定能成功的。”大長老捋了捋他那大白鬍子，給了凌風一個自信的理由，“因為，只有咱們的天靈峰，還殘留有一點靈氣。這是咱們凌家唯一的優勢，你上那修行，准能成功。”
看着這個大白鬍子，如此胸有成竹的樣子，凌風心中卻是完全沒譜，心想這靈氣虛無飄渺，恐怕連儀器都檢測不到，這大長老憑什麼那麼肯定，只有天靈峰還殘留有一點靈氣，可供他修行？
“好，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凌風心想原主已“死”，而他已經代替了原主，這事萬萬不能讓凌家的知道的，於是繼續信誓旦旦地道，“做一個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人！全新的人！”
凌風這番表態，堅定的決心，讓在場眾人欣慰不已。
“這就對了嘛！”二長老再次激動不已，滿滿的自豪感。
“風兒真的懂事了，金神家族有希望了，有希望了！”母親劉氏再次喜極而泣。
“要怎麼修行呢？誰來指點一二？”凌風臉上的表情十分冷靜，篤定心念的樣子，營造出一種錯覺，那就是我已經改過自新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全新的少爺。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凌家幸甚，凌家幸甚啊！”大長老十分寬慰地笑道，“老夫馬上讓掌法長老，把祖傳的修鍊金珠，給你送來。掌法長老會告訴你怎麼修行，你聽他的就是了。”
從來沒有這麼滿意過，三位長老十分欣慰地走出了凌風的卧室，抬頭看看天，感覺這天空也晴朗了不少。
“風兒，我的好風兒！”母親劉氏最後一個離開，離開前，她歡喜極了，一邊用衣角擦拭着激動的淚花，一邊欣慰地誇獎道，“你爹泉下有知，一定也似這般歡喜……”
別，千萬別。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恐怕棺材板都要壓不住！凌風心中暗忖道。
送走了母親劉氏后，卧室終於平復了安靜。凌風這時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一下他的個人空間。
寬敞的卧室，面積跟一個現代居家的大廳差不多，有書房和茶房，都用精雕細琢的屏風隔開。
作為一大家族的少爺，凌風意外地發現他的私人空間，珍奇把玩竟然沒有珠寶、玉器，甚至連金子、銀元都不見。
抽屜里有一堆用骨頭打磨光滑的珠鏈，以及半抽屜鐵餅、鐵丸。除此之外，還有一疊錢票，票頭赫然是“鐵錢通票”，上面每張都寫着“十斤”，或“百斤”，或“千斤”的計量單位，都蓋上了“金神家族錢莊凌家印”，旁邊同樣蓋着類似的四大家族的錢莊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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