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像個獃子似的
“滴滴滴…”
晨早的鬧鐘總是擾人清夢，何珊不耐煩地拿被子蓋住腦袋，沒理會這該死的鬧鈴，依舊躺在床上不願起來。
半響后，被窩裏伸出一隻小手狠狠地拍在鬧鐘上，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睡眼惺忪的何珊從床上爬起來，睡衣的肩帶不知何時從香肩上滑落到小臂，上衣翻卷折在一起，光滑的小腹因沒了布料的遮掩而露了出來。
她一邊盤着有些凌亂的秀髮，一邊擦去嘴角流淌着的那滴晶瀅，迷迷糊糊的樣子十分可愛。
雖然知道自己睡相向來不好，但在梳妝枱鏡子上看到自己那副糗樣時，何珊還是忍不住垮起個小貓批臉。
自己明明是女孩子呀…
一頓梳洗打扮后，已經快到約定找江川的時間，何珊整理好筆袋和作業放到書包里就準備出門。
雖然是周末，但何父早早就坐在客廳沙發上，手中拿着份報紙佯裝閱讀，內心卻在謀划怎麼開口盤問閨女。
昨天夜裏他跟妻子林冬拍心口保證，一定打探清楚女兒的戀愛問題，可真到這一刻的時候他卻不知怎麼開口。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小珊這麼早起來啊，今天周末不多睡一會嗎？”
眼看女兒從房間出來，何南立馬打起精神，捏住報紙的手指微微泛白。
“不早了呀，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何珊把房門關上，走到飯桌前拿起包子就往嘴裏塞，由於吃得太急不小心噎了一下，急忙把桌上的豆漿一飲而盡，頗有幾番江湖兒女風範。
何珊狼吞虎咽的模樣讓何南皺眉，這女兒一定是假的吧。
別人家的女孩子都是細咽慢嚼，怎麼輪到他家畫風就變了呢？
他忍不住開口提醒：“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窩感實踐…”（我趕時間）
得，沒救了。
待何珊吃的差不多，何南直接進入正題：“小珊啊，班裏男生多嗎？”
“一半一半吧，沒怎麼注意，可能男生多一點。”
成年人的世界總是充滿陰險，何南一步一步開始套話：“噢…那長得好看的男生多不？”
何珊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班上男生的相貌，下意識的說道：“不多，就那麼幾個。”
“那小珊有喜歡的嗎？”
？？？
面對老爸突然變得奇怪的問題，何珊再傻也知道對方在套自己話，不禁有些生氣：“爸！我說過到大學畢業不談戀愛，你們就別擔心了！”
說完之後她就拎起書包，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出門了！”
看着女兒摔門而出的背影，何南內心很是受傷。
唉，女兒終於要到反叛期了嗎，老爸心裏苦。
不過經過女兒這樣一說，他也放心下來，小珊始終還是知道以學業為重的。
等等，還沒問她上哪兒去呢！
於是何南連忙拿出手機撥打女兒的電話。
“喂，小珊你去哪兒啊？中午回來吃飯不？”
“我去江川家複習，中午回來！”
？
是這臭小子？何南面容陰森，不過想了想對方兩人都是高中生，一起複習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勁。
嗯，淡定，要淡定！
……
許惠蘭在鎮上的超市當售貨員，即便是周末也依然要去工作，因此家裏理所當然的就剩江川一人在家。
固定的生活作息讓江川早早就起了床，因為今天何珊要來家裏，他吃了個早飯便開始收拾屋子。
這劇情…可惜是個表番。
只建了一層的屋子不算大，卻是五臟俱全勝在乾淨整潔，電視冰箱等東西雖然有些破舊，但依然能夠使用。
房子是經典的農村結構，石棉瓦的大棚擋在天井上方，越過天井進去就是大廳。
說是大廳，其實沒多少傢具，一張長木沙發，幾張小木凳擺在那剛好有個讓人歇息的地方。
牆皮由於滲水已經有些脫落，甚至有的地方已經發黑，江川默默看着屋子裏的一切有些無從下手。
因為大廳里的吊扇壞了，他用抹布把茶几擦乾淨后，又去房間把風扇搬出來插上電源，通電的風扇發出吱吱聲響，吹出一陣清涼。
“江川我到啦，你開門！”
小時候的何珊來過江川家裏玩耍，憑藉記憶她輕車熟路的就找到這裏。
打開鐵門，眼前女生的模樣讓江川眼前一亮。
對方平日裏穿着校服就已經足夠清純，如今穿着JK制服更是讓他覺得少女像是從動漫里走出來一般，十分可愛。
少女不施粉黛的臉龐有些紅潤，垂落到肩的短髮隨微風輕輕飄蕩，腦袋上戴着一頂白色貝雷帽，黑色短襪把圓潤的小腿包裹住，有些緊身的白色制服讓前襟微微撐起，給人一種無論哪裏都恰到好處的感覺。
“咋了，讓我進去呀！”江川短暫的失神讓何珊柳眉輕皺，忍不住罵道：“像個獃子似的！”
“抱歉，請進。”
回過神來，江川也覺得自己失禮了，但見對方進門后就在打量自己屋子，有又點不好意思道：“陋室清寒，請多見諒。”
何珊倒沒想這麼多，她只是對江川家裏過去幾年了還是一個樣感到好奇。
聽到對方這樣說后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可能會讓江川難堪，何珊連忙擺手：“這有什麼，哎呀你怎麼突然文縐縐的！”
很多人小時候不怎麼會在意家境，但隨着年齡和閱歷的增長，一種名為自卑的心理油然而生，她害怕少年因為這般原因，而導致彼此關係慢慢疏遠。
“好了趕緊開始吧。”何珊推着許川往裏面走，邊走邊問：“是給你表弟還是堂妹複習，他們人呢？”
周六那天考完試，江川拜託她幫忙補習一下初中知識，而對方又是獨生子，所以何珊主觀地就想到比江川小的親戚。
這下江川懵逼了：“是給我補習啊，那天不是說好了么？”
“？”
“？”
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氣氛瞬間尷尬下來。
“所以要補習的那個人是你？”何珊面無表情，甚至有點失望：“這就是你約我出來的借口？”
對方在班上的成績名列前茅，忽然跟她說初中知識全忘了讓她幫忙補習，逗我玩呢。
其實就只是為了騙自己出來編的理由吧。
呵，男人。
面對何珊的質問，江川不知道怎麼解釋。
難道要跟你說我其實是從十年後重生回來的？
真這樣說對方怕是會直接打精神病院讓人過來收患者了！
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對方的沉默讓何珊愈發失望，冷漠地看了對方一眼后，轉身就要離開。
“我是有苦衷的。”江川上前拉住她的手，一臉正色說道：“你願意聽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