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張純之死
?“哥哥,你怎麼睡在這裏啊?田先生他們都在找你呢?”
楊嬋說著從懷中取出手絹,輕輕擦拭劉嘉的嘴角。()
劉嘉不由有些尷尬,自己剛才只顧着興奮,竟然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嬋兒,他們找我作甚?”
楊嬋歪着腦袋回答道:“好像是事情談完了,準備出發呢!”
她嘻嘻一笑,“他們都找不到你,急的不行,還好我有小虎,一找就找到了。”
劉嘉和楊嬋一起回營,路上他發現楊嬋沒事人似地,好像忘了在營帳中表白的事,不禁鬆了口氣,心想,女人果然是奇怪的動物,真是難以猜測她們心裏的想法。
“子泰兄,都談妥了!”
劉嘉先向眾人道了個罪,然後問道。
田疇點頭,嘆道:“我們不能再戰,他們無力再戰,兩方都有罷兵之意,豈有不成之理?”
他繼續說道:“但願此事一成,幽州再無戰事,百姓們也能得到休息吧!”
劉嘉聞言默然,心想,如今已是中平六年三月,記得漢靈帝就是今年駕崩的,他死之後,先是何進被宦官幹掉,接着就是董卓進京,十八路諸侯並起,群雄割據,天下再無寧日,幽州又豈能獨善其身?
劉嘉能清楚記得靈帝的駕崩年份,還要感謝小日本的光榮公司。雖然前世他作為半個憤青,對中國東邊的這個惡鄰也頗有憤怒,但不得不說日本人盜用中國歷史做出來的三國志系列,反而給不少中國玩家普及了三國知識。
三國志遊戲,一般第二個劇本就是190年十八路聯合軍討董,劉嘉經常喜歡選擇這個劇本開始遊戲,所以時間久了自然也就記住了。
劉嘉等人收拾行裝,在輾遲明的帶領和護衛下向白狼山烏桓大營前進。
“你們意下如何?”丘力居等帳中另外兩人看完輾遲明的飛鷹傳信后,這才說話。
“娘的,我說劉嘉小……”
蘇仆延趕緊捂住嘴巴,然後嘿嘿一笑,“我說劉將軍如此厲害,我們三部烏桓十萬精騎卻屢敗於他,原來他竟然是天命上將軍。我老蘇服了,就按你說的辦吧!”
丘力居點點頭,然後轉頭看着烏延,“汗魯王呢?”
烏延連忙搖了幾下手,“我也沒有異見!”
蘇仆延見丘力居仍然有些遲疑,目光在二人身上掃來掃去,就粗聲說道:“好了,我們都沒異見,反正三部烏桓向來以你遼西部為首,這事你就拿注意吧!”
丘力居這才欣然一笑,在座位上坐好,“那這件事就定了?”
“定了!”
蘇仆延二人齊聲應道。()
丘力居一拍桌案,喝道:“好!”
“張純就交給我了,至於青狼部?”
蘇仆延見二人都看向他,不由大手在腦後一摸,咧嘴道:“青狼部就交給我了,先前莫度活着的時候,就仗着自己多了些部眾,翅膀硬了,對我的命令也敷衍起來,當時我就想收拾收拾這個老小子,沒想到被劉……天將軍結果了。既然這樣,我就收拾小狼崽子吧!”
“好!大家分頭行事!”
蘇仆延和烏延走後,不一會兒,帳簾掀開,一人大踏步走進來。
“叔父,你找我?”
丘力居看着眼前的魁梧大漢,沉聲道:“蹋頓,你去辦件事……”
蹋頓聽完,臉上滿是驚訝,“叔父,真要這樣?”
“是的,這件事我們三王已經議定,你快去做吧!”
蹋頓遲疑一下,還是抱拳領命而去。
晚上,丘力居大帳,
張純和丘力居坐在帳中喝酒,旁邊各有兩名美艷的烏桓侍女伺候。
酒過半酣,丘力居突然舉起酒碗,
“都元帥,來,我敬你一碗,你縱橫北地十餘年,是漢人中少有的英雄,我丘力居佩服的緊啊!”
張純心中冷笑,你佩服個屁?你這個混蛋背着我和劉虞談判,還以為我蒙在鼓裏。但他臉上不作聲色,微微一笑,
“好!干!”
一口氣把碗裏的酒喝光,旁邊的侍女趕緊把酒水添滿。
丘力居又舉起酒碗說道:“這幾年,都元帥帶着我們三部烏桓起兵反漢,攻伐北方四州,無人能敵,不但打得漢軍落花流水,我們烏桓人也獲得了無數的生鐵糧草,金銀珠玉,人丁牲畜,輜重物資,這些東西多的讓我們以前想都不敢想。就沖這一點,我丘力居再敬元帥!”
張純聽了心中更是生氣,他冷哼一聲,“虧你丘力居大人還記得這些!”
“這些都是元帥帶給我們的恩遇,我又怎麼能忘了呢?”
丘力居一口氣把酒喝光,碗口前傾,向張純示意。
張純只好也端起酒來喝了,侍女再次添上。
“我還記得元帥當日勸我等起兵,說漢室氣數已盡,當有應命之人取而代之!”
丘力居看着張純繼續言道,“現在看來,元帥果然頗有見識,所言非虛。”
張純聞言疑惑不解,不知丘力居所言何意。
沒等他發問,就聽丘力居繼續說道:“可惜元帥雖有見識,卻不識天數,你所行事,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而已!”
“啊!”
張純大驚,騰地站起身來,把旁邊的侍女嚇了一跳,不由驚呼一聲。
張純怒視丘力居,右手按劍,“汝是何意?”
丘力居毫不驚慌,再次舉起酒碗,“我的意思很明白了,這應命之人不是你張純張元帥,而是另有其人,如今此人已現,我等自是要追隨於他的帳下,念在你我十幾年的交情份上,某今日特敬你三碗酒,讓你吃好喝好后再上路。”
“匹夫!”
張純長劍出鞘未半,突然呲的一聲,有人從帳外破簾飛了進來,仰天摔倒在地上,他急忙看去,頓時大驚,原來這人竟是他的心腹護衛王政。
“大人,……”
王政掙扎在地上話未說完,就見帳外一隻長刀閃電般飛入,直直插入王政的前胸,將他釘死在地上。
一人大步進來,一腳踏在王政的胸口,只聽喀的一聲,不知踏斷了幾根肋骨,那人拔出王政胸口的長刀,在他身上擦了兩下粘在刀上的鮮血,拱手道,
“叔父,張純手下之人連同其妻小凡三百四十七人,盡已被我誅絕!”
張純聽后,瞪目欲裂,驚怒之下,全身顫抖,口中大呼一聲,“匹夫,我和你拼了!”
他拔出腰中長劍,就要上前刺殺丘力居,但他畢竟疏於廝殺久矣,再加上急怒之下,腳步踉蹌,剛行兩步,就被蹋頓一把揪住后襟,甩了回來,扔倒在地上,發簪和束冠都掉落了,狼狽不堪。
“叔父,我把這廝……”
蹋頓舉刀示意。
丘力居搖搖頭,平靜的看着張純從地上爬起來。
張純此時已知今日難以活命,但他仍然抱有一絲幻想,披頭散髮的大聲喊道:“丘力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嗎?告訴你,漢使已經被我用計殺了,劉虞不會再和你議和了,你死心吧!只要你饒我一命,我願意奉你為主,輔助你建功立業,稱王稱霸。如何?”
丘力居輕蔑一笑,將輾遲明的密信扔給他。
張純看完書信,呆了片刻,隨即一口血噴了出來,將帛書染紅一片,
“劉嘉,劉嘉!……”
他喊了幾聲劉嘉的名字,然後先是仰天大笑,繼而捶胸痛哭,其行其狀,如瘋似癲,折騰了半響,才安靜下來。
張純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帛書,然後抬頭看着丘力居,臉上已經平靜如水,“丘力居,不是我張純不能成事,而是上天不助我啊!”
說完,他不等丘力居回答,仰天大叫三聲,“我恨啊!我恨啊!我恨啊!”
一把擎起手中長劍,架在脖頸上一拉,鮮血噴濺如泉,一代梟雄,就此舉劍自戕!
丘力居呆了一下,看着張純兀自圓瞪的雙眼,吐出了四個字,“執迷不悟!”
劉嘉一行人在草原上行進了兩天,終於到達白狼山烏桓大營,只見無數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帳篷依山傍水,密密麻麻,錯落有致的分佈在山腳下。
“好漂亮的地方啊!”
楊嬋不禁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
輾遲明一路上一直陪在劉嘉身邊,對他的態度儼然超過了對正使田疇,此時他雖然不太清楚楊嬋的身份,但見她和劉嘉關係親密,而且小小的少女,竟然也能駕馭兩隻如此碩大的猛虎,想來身份不凡,於是也一路恭敬有加。
此刻他聽到楊嬋的讚歎,不由有些自豪的說道:“如今時令不巧,若是再過兩個月,春暖花開,河水解封,這裏到處都是青山綠山,藍水白水,烏蘭山好像穿了一件綠袍子,草原好像鋪了一層綠毯子,再加上到處盛開的綠花,白花,黃花,紅花,綠花……”
“綠花說過了?”
輾遲明自己也有點繞暈了,楊嬋不禁提醒他道。
輾遲明哈哈一笑,“總之,各種顏色的花,那才好看哩!”
“想不到輾遲還有些詩人的天賦呢?”
劉嘉聽他說話好笑,不由打趣他。
“詩人?”
輾遲明一愣,隨即醒悟,訕笑道:“天將軍說笑了。”
楊嬋和田疇在旁聽了也都捂嘴偷笑。
劉嘉見他們的樣子,也未多說什麼,暗道,凡人們,不知道後世就流行這種詩體嗎?
“兩位尊使,丘力居和其他兩位大人過來迎接你們了。”
因為議定的條件中有一條就是三部烏桓首領,各自去掉自封的王號,然後再由劉虞向天子上奏,由朝廷加封他們為王。所以輾遲明此刻,只得用“大人”,這個原本烏桓首領的稱謂來稱呼丘力居等人。
丘力居等人看上去對這次議和十分重視,三人帶着精騎親衛,出迎三十里,來迎接漢使。
劉嘉雖然和丘力居等人交過幾次手,但卻是第一次面對面看清三人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