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影之國
低沉的天空，太陽像是被掩埋，只透出一絲灰濛濛的光亮。
李向睜開眼睛，看見了遠處的城堡。
它在懸崖上，林立着各種怪石，尖聳又崢嶸，在昏暗的天光下，像是魔鬼的雙角。
通往城門的道路曲折不堪，各種各樣灰色的石頭隨意散落在兩旁。
這就是影之國，所在之處盡數被影子覆蓋，充斥着無數的亡靈，它們試圖重回人間，在高牆內攀爬掙扎，但無法逾越。
因為有個永遠不會死亡，不會衰老的守門人。
戰鬥，殺死。
無論是人、亡靈、還是神，都被屠殺殆盡。
“死亡是它們最終的歸宿。”
斯卡哈站在他的面前，拿着一柄猩紅色長槍，“但你還活着。”
李向下意識接住了長槍，入手極沉，差點脫手而去。
“太弱了，御主，這樣可沒有辦法拯救世界。”
李向頓時一愣，來不及思索斯卡哈說的話，就看見她退了幾步，手中出現了另一柄猩紅色長槍。
“請小心。”
李向點頭，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走在鐵軌上被一列火車迎面撞上。
痛！
渾身彷彿散架了一般。
他清楚感覺到了胸前的骨頭都在嘎吱作響，身體嵌在石牆裏，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怎麼會有如此真實的痛感？
這不是某段記憶嗎？
“站起來，御主。”
冰冷的聲音響起。
李向神情恍惚抬頭看着靜靜站立的斯卡哈。
剛剛的動作他都沒看清。
忍着疼痛，李向將長槍當作拐杖，接着力量勉強站了起來。
斯卡哈右手熟練轉了半圈槍身，耍了個槍花，表情沒有因為李向的慘狀產生任何的變化。
“我從不手下留情。”
斯卡哈包裹着紫色半透明絲襪的大長腿向下一踩，纖細的柳腰爆發強勁的力量，紫色的身影在李向的眼前一晃而過，呼嘯的聲音還在遠處，長槍已如鞭子般抽中了李向。
他失去了意識。
死了。
“伊里伽爾！”
李向從記憶中醒來，他體會到了身體四分五裂的感受，臉色蒼白，全是汗水，他怒道：“這段記憶是怎麼回事？”
原本以為是像陰炁彈那樣，直接將信息傳輸到腦海，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形式。
如果是這也就罷了，還是全真實痛感加地獄難度。
這樣做成VR遊戲都是沒人玩的，狗系統。
“怎麼了？”伊里伽爾疑惑說道。
李向按住了跳動的眼角，余怒不消，問道：“這個教學方法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斯卡哈就是這樣。”
“不是，售後服務呢？”
“別生氣嘛，想要走捷徑不是那麼容易的，在生死之間，身體會形成本能。即使現在御主你的身體素質稍差，但在魔術的強化下，也足以快速成長為槍術高手。”
伊里伽爾輕聲解釋，顯得意外的溫柔。
這系統的智能未免太高？
“我遲早要變成瘋子……”
李向嘆了口氣，又進入了那段記憶。
“你回來了？”
斯卡哈好像並沒有意外之色，她說道：“休息好了就拿起槍繼續，這只是單純的技巧，並非使用任何的魔力，如果你這樣都沒法堅持的話，也就沒資格當我的徒弟了。”
“我可沒想當你的徒弟。”
話音落下，李向死了。
“伊里伽爾，這真的只是一段記憶？”
瞬間死亡的李向，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中。
“是記憶。但她不是單純的數據，用你理解的話說，應該是個智能NPC。”
“我不信了！”
整整一天，李向在死亡與蘇醒間反覆橫跳，直到自己實在受不了了，一頭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宛如瓷娃娃的伊里伽爾出現在房間。
她看了眼李向，用魔力將被褥蓋在他的身上。
片刻后，想了想，移動到他的臉邊，淡金色的魔力撫摸着他。
身體的疲憊彷彿失去了蹤跡，李向的呼吸變得格外的平緩。
伊里伽爾幼小的身體坐在床頭，小腳丫亂晃，盯着李向，嘴中流露出輕柔的歌謠。
【影之國女王斯卡哈向你傳授魔境槍術，目前進度5%。】
第二天，李向醒來看見這條記錄，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都記不清昨天死了多少次，結果才5%，也就是說，他只要再承受二十天，就可以學會了。
敲你媽！
李向無能狂怒。
一想到自己還學了槍術，成為了槍兵。
狗系統！你把幸運EX給我去掉X吧。
然而課還是要上的，李向掙扎着起身，穿好衣服，來到了埃爾梅羅教室。
今天上午的課程是《魔術刻印與魔術迴路：控制與修復》。
他來的比較早，課程還沒有開始。
剛剛坐下，就看見弗拉特跑到了他面前，開口說道：“你上周五下課就不見了，我都來不及找你說話。”
“我練習魔術去了。”
“不愧是埃爾梅羅教室的未來星，很用功嘛。”弗拉特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向無奈搖了搖頭：“有什麼事情嗎？”
“就是為什麼缺席入學考試，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你居然還惦記着這件事情？行吧，那我講給你聽……”
李向隱去了殺人的事情，把自己在街上使用了魔術，結果被政法科抓住關了禁閉說了一遍。
“你是不了解政法科那群人，聽說他們在倫敦街道大小角落都安裝了魔力感應器，一旦有人使用魔力，就會出動執行部門。”
“原來如此。”
李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那次自己動手不過短短瞬間卻依舊被化野菱理髮現了，他又問道：“如果真要使用魔術呢？”
“一般魔術協會人員有正當理由就可以使用，外部人員不管怎樣，肯定是先被抓起來。”
弗拉特見李向點頭，想起了什麼，說道：“你剛來時鐘塔，不要埋頭苦幹，去參加一些社團，增長見識。”
“社團？時鐘塔還有社團？我以為……”
“你以為都是一群整天在家裏研究魔術的宅男嗎？”弗拉特笑了笑，“都是十幾歲的小屁孩，怎麼可能待得住？”
你也是小屁孩!
李向吐槽。
“有遠東魔法午睡結社嗎？”
“喂，哪有專門睡覺的社團啊？”
“我有時間再去看看吧。”李向指了指講台，“老師來了，快回座位去。”
“好吧，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李向終於鬆了一口氣。
“魔術刻印與魔術迴路並非是永久的，作為魔術師的‘器官’，它們擁有自己的壽命。就算某些有着最高千年的壽命，但終究會衰老。調律師和修復師應運而生，一個是專門調節移植產生的身體排斥，一個是修復因戰鬥、非自然損傷產生的問題……”
韋伯站在台上開始了講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