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封神的第5天
幼狐是只公狐狸,子升在用靈力打通它體脈時就知道了。
幼狐顯然是知道子升救了它,但無奈,它實在是太小了。
方才拉被子便讓它耗足了體力,它大病初癒,一鬆開被角便開始搖搖晃晃。
它如同喝醉了般,四隻毛爪子互相踩,晃晃悠悠地向子升靠近。
子升見狀環起胳膊,黝黑的雙眸上映着笑。
只見一白色毛團如炮彈般砸中了他的腿,也不知道是他們誰太軟,幼狐直接被彈了出去,翻到了床面上,蒲扇般的大尾巴正面蓋住了它的臉。
子升:……
他撇過頭,咬住嘴唇,並未發出聲音。
待到幼狐起來后,它重新朝子升走近。
哪知,一根肉肉的小食指突然戳了戳它的身體。
幼狐垂下腦袋,先是不知所措,隨後一股大力將它戳倒,大白尾巴再次蓋到它臉上。
幼狐:……
子升深知這樣不好,他將狐狸抱起安撫,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終是道了歉。
子升只有三歲,他尚沒有他王兄那一手老繭,因而他觸覺敏銳。
細軟的狐毛被他的手指捏得塌陷,指尖也觸及到了其上不平的傷痕。
他的手掌停頓,隨後五指向下壓去,靈力自他體內傾瀉而出,幼狐身上的傷痕漸漸被撫平。
幼狐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仰起腦袋望向子升,玻璃般的黑眸猶如被撒上星光。
它或許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於是側過頭,用腦袋蹭了蹭子升的手臂。
宮人們知道子升養了一隻幼狐,於是吃飯時特意為幼狐準備了一盤雞肉。
幼狐明顯是餓了,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吞口水。
但它並沒有開吃。
它看着子升一直在吃素菜,於是便用腦袋頂着它那盤雞肉,用力地向子升推過去。
子升用手掌抵住了盤子,他嘆了口氣,拿過宮人遞來的筷子夾起一塊雞肉喂向幼狐。
幼狐先是小心翼翼地對着雞肉咬了一個小口,待嘗到肉味后,玻璃般的雙眼亮了亮,狐狸大口一張,一整塊肉直接沒了,筷子差點都被咬掉了。
幼狐應該還受了些內傷,吃完了雞肉后精神依舊不足。
子升知道幼狐走不了兩步,於是便將其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幼狐往裏面蹭了蹭,但身體依舊打滑,若不是爪子帶着鉤,勾住了子升的衣服,它差點要掉下去。
子升無奈地看着幼狐,他雙手捧着對方,大尾巴從他雙手的間隙垂落,都快到他膝蓋了。
宮人連忙躬身道:“殿下,可讓奴幫您捧着。”
子升搖了搖頭,他細想了一番,隨後面含趣味將幼狐放到了他的腦袋上。
幼狐見狀趴下,大尾巴垂下,落到了子升的肩胛骨中間。
子升晃了晃腦袋,竟然沒有晃掉。
幼狐並不重,甚至子升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頭頂的幼狐甚至沒有一枚果子重。
子升只是覺得有趣,他並不會隨時都頂着狐狸。有時他和宮人換着抱,一般他頂狐狸的時候,都會帶着練走姿的想法。
——
帝乙許久未見子升了,於是便讓人將子升送來。
子升衣冠整潔,行起禮來大方得體。
“兒臣拜見父王。”
帝乙哈哈大笑,若是其它兒子,帝乙還得擺出帝王架勢。
但子升是他的么兒,孩子年齡尚小,凡事不懂,他也樂意寵着。
於是他直接下了王座,一手將子升抱起。
子升:……
他猛吸了一口氣,把握住力道推了推他父王。
“父王莫要抱我,我年齡也不小了。”
帝乙更是樂得開懷,他親了口子升鼓起來的臉頰,弄得子升睜大雙眸差點窒息過去。
見么兒暈乎乎的,帝乙撫着子升的頭髮問:“怎麼?父王就親你一下,還嫌棄成這樣?”
子升:……
他揉着撲通撲通的小心臟,心塞不知從何說起。
小孩總是容易被大人縱容,帝乙從不在意他么兒對他冒犯什麼。
眼下他公務繁忙,於是便抱着子升坐到了王位上。
子升也有幸比他王兄早一步坐到王位,雖然是蹭的。
帝乙命人端上瓜果,又讓人取來些孩童的小玩意擺在他的桌案上供子升玩樂,他則繼續處理他的公務。
然而,處理了小半個時辰后,帝乙發現他的么兒似乎對他讓人送來的東西不感興趣,甚至就連瞥公文的時間也比玩玩具的時間長。
呦,帝乙覺得此事頗為稀奇。
他抱起子升讓其坐到自己的腿上,最後笑呵呵地指向公文上的某一處。
“子升可知道這上面寫的什麼?”
子升淺淺地看了眼便搖頭,“兒臣不識字。”
帝乙也不抱有什麼希望。
恰好他處理公文累了,於是便帶着子升識字。
“此字念‘東’,東方的東,東伯候的東,東夷的東……”
子升未出聲跟讀,但他的目光很是認真。
“這二字是西岐,是西伯候姬昌的封地,西伯候名聲好,無人不稱讚他,是一賢人……”
帝乙邊念邊笑,將整封公文講給自己的么兒聽。
他對自己的么兒能聽懂不抱有希望,只是長久以來他不陪子升,總覺得對子升有虧欠。
此番就當時在陪子升玩耍。
不過子升倒也聽得認真,這讓帝乙心裏暖和了許多,同時也多了成就感。
他可從未手把手教過他任意一兒子政務,這讓此時他對子升的慈愛愈發濃厚。
在教子升政務的同時,帝乙也捋清了思路,狀態也更好了些。
趁着這股勁兒,帝乙一口氣帶着子升將所有的公務一併處理完。
這時,比干求見。
比干外表近四十歲,與帝乙頗為相似。
他先是向帝乙行禮,隨後子升乖乖地對比干叫了聲“王叔”。
比干這才發現桌案後面藏着一小人,子升長相乖巧,又謙遜有禮,比乾的心也跟着軟和了許多。
他多看了子升幾眼,這孩子雙眼甚是明亮,也不知將來是否聰慧。
帝乙的王子大多不堪大用,子啟倒是賢德,但性格柔順且出身不正。
子啟雖是王后與陛下長子,卻是王后妾時子,即便王后後來被扶正,但子啟終究為庶子。
子受能力倒是甩出他這些兄弟一大截,且是曾經的唯一嫡子,同輩之中無人能與他競爭儲位。
但其畢竟性格孤傲,無人能勸得動他,自身又有一堆不好的習慣。而且他之才能並非政務,而是軍事,為將無人能擋,為君弊處盡顯。
帝乙在前,比干也不好想太多。
更何況……
比干望向帝乙的兩鬢白髮,又看着尚且年幼的小王子,只能搖頭。
比干與帝乙開始商討政務。二人討論兩多,皆是如今殷商正面臨的問題。
子升早在帝乙為他講完政務時便垂下了頭,他眼中時有光芒明滅。
待到二人說累了,準備歇息時,子升突然輕聲道:“有很多人對殷商圖謀不軌,今年糧食也歉收了……”
此言一出,大殿寂靜,宮人怔愣片刻連忙跪下不敢抬頭。
比干突然抬頭看向子升,卻未有言語。
帝乙的眼神銳利了幾分,頃刻又變得柔和,他摸着子升的腦袋,柔聲道:“子升還發現了什麼?”
“今年還鬧了蝗災,水災……很是不吉利。”
同時對黎民的影響很大,對殷商也是元氣大傷。
帝乙“嗯”了一聲,接着問:“以子升看,誰對殷商的威脅最大?”
子升緩緩抬頭,卻垂下雙眸,他淡淡吐出三個字,“西伯候。”
比干目光一震,顯然是不敢相信。
帝乙只是大笑,並不多言。
待子升出了大殿以後,他眼神懵懂地從宮人手中接過幼狐放到自己腦袋上。
他在前面走,宮人在後面跟着。從宮人的方向看,他們矮矮的小王子身後有一條雪白大尾巴正在一甩一甩。
從正面看,子升的眼神先是銳利,最後又變得無奈。
他只是想當一條鹹魚,為什麼他誕生的這個王朝卻是一個夕陽王朝?
其實,若是讓子升毫無顧忌評判,他斷不會這般委婉。
說實話,殷商快完了,各方面正在日漸衰落,若不來個大能挽救一下,恐怕無力回天。
至於他王兄……
唉,算了。若只需要打仗還能挽救一波,但憑他王兄的性格,怕是王兄一邊在外打仗,敵人一邊偷家,屆時照樣玩完。
所以,他到底還要不要當一條鹹魚?
畢竟,好不容易給自己放了個假。
子升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夕陽下,小人的腦袋後面垂了根尾巴搖搖晃晃。
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子升的腦袋差點頂住了素白的華服。
那人扶住了他的後背,避免他跌倒。
熟悉的氣息讓子升瞬間知道了這人是誰,他正欲抬頭,腦袋卻一輕。
“頂個這玩意兒不怕被壓得不長?”,聲音悠閑且不羈。
幼狐被拽着尾巴倒着提起,巴掌大的身體奮力掙扎。
子受挑眉,他將狐狸提高躲過子升的奪取。
“倒是挺會魅主,也就子升年齡小,才會被你個小狐狸吸引。”
說罷,他在子升的猝不及防中將幼狐甩至一旁的花園中。
幼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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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狐似是真的靈狐,被甩之後竟一點事都沒有。
它用力地盯着子受,像是要把此人刻在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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