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藍家素來是卯時起,所以昨天晚上……又或者是今天凌晨才沾了枕,但到了卯時,才睡了不足一個時辰的藍忘機還是準時準點的醒了過來。

洗臉、漱口、穿戴好衣服,梳理好頭髮,藍忘機輕手輕腳的坐在床沿,生怕自己一丁點的響動就會吵醒魏無羨。

事實上,他多慮了。

魏無羨可沒有什麼良好的生活習慣,向來是困了才睡,然後睡到自然醒。再加上他一晚上都被折騰得夠嗆,如今睡得正沉正香,除非是在他耳邊大喊大叫,否則輕易不會醒的。

藍忘機看着睡着之後顯得十分乖巧的魏無羨,思緒卻因為昨天晚上的緣故,飄遠到了十日之前。

【因為自己的生辰將近,又清楚魏無羨必然想給自己一個驚喜,藍忘機心生一計,隨即召來了離開雲深不知處已有些時日的聶懷桑。

“什麼,藍二公子,你要我去做這件事?”聶懷桑先是驚得站了起來,但想到比起尚不在面前的魏無羨,此時此刻還是面前的藍忘機更可怕些,不由得語氣也變低了許多:“魏、魏公子要是知道會把我殺了的。”

“你只需讓他去藏書閣就可以了。”藍忘機也知道憑着聶懷桑的膽子,是絕計不敢去招惹把他折騰得身心俱疲的魏無羨,所以也不過分為難他,更沒有計較他的失禮,說起話來依然平心靜氣。

“可是,可是他一看到不就露餡了嗎?”

聶懷桑戰戰兢兢,卻有帶着點試探着能不能退縮的心思,得到的是藍忘機指導他下一步的作法:“所以你要把功效那頁撕掉。”

“藍二公子,我實在做不了,要是魏公子知道是我搞的鬼,指不定怎麼折磨我呢。”聶懷桑當然知道自己勢必是要答應的,可是還是忍不住想再掙扎一下,祈望着接下來有奇迹能發生。

然而聶二公子向來不信神佛,便是臨時抱佛腳,在不添香油錢的情況下,也沒哪個神佛會去眷顧於他。

於是,聶懷桑就聽到沒有突然肚子痛頭痛甚至於腰酸背痛的藍忘機冷冷的看着他:“這麼說,你怕他,不怕我是嗎?”

“藍二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意識到自己觸了藍忘機的眉頭,聶懷桑立時收斂了自己那些小心思,拚命的搖頭,生怕藍忘機瞧不見自己的忠心耿耿。

藍忘機並不在乎聶懷桑的推脫,畢竟他就是那麼個性子,他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就問你,這件事,你做還是不做。”

說話間,藍忘機周身隱隱透出了一股殺氣。

聶懷桑被這麼威脅着,哪裏還敢有其他答案可言,只能顫慄着回答,還因為腳軟而坐到了椅子上:“做,做,我做……”

事實上,藍忘機早就知道聶懷桑的答案,只是他也知道聶二公子的性格過分圓滑了些,若是得不到一個至少在口頭上的承諾,他很可能就當沒這件事發生,然後在事後找個理由,或者找個人庇護自己,再躲個一年半載的,讓人想找他出氣也不划算。

索性他對自己的承諾還是十分看重的,即使只是口頭上的承諾,也不會輕易毀諾。】

藍忘機看重聶懷桑,聶懷桑也不負藍忘機的看重,讓含光君的閨房趣事又添了一筆美談,即使藍忘機現在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卻不妨礙他內心的喜氣洋洋。

‘魏嬰,你莫怪我才好。’藍忘機倒是不怕魏無羨去找聶懷桑的麻煩,也不憂心聶懷桑會把自己給供出來,畢竟除了幾句話,藍忘機什麼事都沒做過,連書被撕了一頁,也是聶懷桑經的手,便是對質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不過,魏無羨太過聰明,便是什麼都不問,事後想想也能猜得出來。藍忘機就是怕他到時候要鬧上一場,讓他好長一段時間不能進房就糟了。

正在藍忘機胡思亂想之際,有一門生前來稟報:“含光君,請您移步雅室,藍老先生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藍家的老先生藍啟仁是藍忘機的叔父,因為藍曦臣已經接掌了藍氏宗主之位,眼見着多年來藍家在藍曦臣手上發展得也算是欣欣向榮,藍啟仁又自知年高,又代英年早逝的兄長代掌了藍氏宗主十多年,因此生怕自己哪句話不慎使得藍曦臣動輒得咎,便半隱居半閉關於雅室,已是多年不管事了。

如今突然來喚,藍忘機不敢怠慢,他為魏無羨掖了掖被子,便出了靜室的大門,往雅室走去。

雅室內,不只有叔父藍啟仁,還有兄長藍曦臣。

藍忘機心想,如今藍氏中能算得上大事的,不外乎是陰虎符,又或者是關於溫氏餘孽,除此之外,怕也無甚可驚動叔父之餘,還把兄長也一併請來。

果不其然,就在藍啟仁一杯清茶下肚之後,聽他緩緩開口:“忘機,有探子回報,說是在夷陵亂葬崗發現了溫氏餘孽。雖說只是一小部分的溫氏餘孽,但是斬草不除根,溫氏勢必會死灰復燃,你帶人前去剿滅了,以絕後患。”

溫氏之事雖則也可以交給其他人去辦,但藍忘機做為未上任的仙督,藍啟仁要他去處理,他本也是義不容辭的。

只是,藍啟仁接下來的話,卻讓藍忘機不免詫異。

“至於那個魏嬰,交由曦臣,讓他幫你問出陰虎符的下落,你就不必操心此事了。”

而藍曦臣則從善如流的應道:“我一定儘力問出陰虎符的下落。”

藍忘機與藍曦臣早前就商量過,關於陰虎符和魏無羨,由他全權處理。因着藍啟仁多年不管事,兄弟二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去打攪他的清靜,結果眼見着曙光已至,他與魏無羨也正是兩情相悅,親密繾綣的時候,藍啟仁卻把審問魏無羨一事交給了藍曦臣。

“叔父,陰虎符之事……”藍忘機隱隱聽出藍啟仁話語中的不滿,也不知道是不滿於他花費了這許多時日都還沒把陰虎符拿到手,還是不滿於魏無羨的‘不識時務’,可是藍啟仁既然要插手此事,藍忘機難免要幫着魏無羨說幾句好話,再把這樁差事重新攬回來。

可藍忘機的話還沒說完,藍啟仁就一抬手,攔住了他的分辨。

“無需多言,我意已決。你遲遲未找到陰虎符,各大世家已對你頗有微詞,剛好藉著此次剿滅溫氏餘孽之事,讓各大世家對你有所改觀。”藍啟仁把自己的決定三言兩語的訴說了清楚,便無心再與藍忘機辯論,只端茶送客道:“好了,你們退下吧。”

見藍啟仁意已決,藍忘機也不好忤逆長輩,只能跟着藍曦臣一起告退。

只是,正在他轉身欲走之際,藍啟仁又喚住了他:“忘機。”

以為事有轉機,藍忘機轉身望去。

“你要時刻記住,欲成大事,就要懂得如何取捨。”藍啟仁循循善誘:“你是要做仙督的人,心軟只會害了你自己。”

藍啟仁的話似乎意有所指,讓藍忘機的內心難免忐忑不安。

藍忘機本想在離開雲深不知處前與魏無羨告別一番,可是藍曦臣卻借口怕消息走漏,溫氏餘孽會逃跑為由,出了雅室便要送他下山,讓他領着一干門生子弟直接去夷陵。

藍忘機與藍曦臣兄弟情深,心知兄長沒有害自己的道理,也就同意了。不過,臨走之前,為免兄長為難魏無羨,他少不得要交待一番。

“兄長,其實魏嬰早就有意把陰虎符給我,我們只需等待時日即可。”

“忘機,他說的話你居然相信,說不定他這是緩兵之計。”藍曦臣聽罷,不免為自己弟弟因為愛情而失了理智,同時也對魏無羨的手段而暗暗心驚,於是把其中可能有的陰謀欲掰碎了分析給藍忘機聽:“故意說要把陰虎符給你,放鬆你的警惕,他好伺機逃跑,然後自己拿着陰虎符做仙督。”

“兄長,魏嬰,絕不會。”藍忘機的心智堅定,斷不會因為跟他分析的人是自己的兄長就失了自己的判斷。他在還沒見魏無羨之前,就能憑着描述他的隻言片語而判斷出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如今相處日近,藍忘機越發的了解他,便越發的為其心折。“我信他。”

“忘機你放心,我一定對魏公子以禮相待,不會傷害他的。”藍曦臣不欲引起藍忘機的疑心,只能按照計劃先把人給支開:“你且先去亂葬崗,剿滅溫氏餘孽,讓我和魏公子好好談談。”

“那就有勞兄長幫我看顧魏嬰了。”藍忘機不疑有他,便把魏無羨暫時託付給藍曦臣照看。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看顧”他。’看着藍忘機遠去的背景,藍曦臣微微一笑,倒是一派溫文俊雅的作派,看起來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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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版忘羨]我不想做仙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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