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蕭慕寒向著谷外跑去。
從背影看竟然還有一絲慌張。
洛九淵見狀搖頭，果然還是個孩子，毛毛躁躁的。
蕭慕寒一口氣跑出了神峰涯外直接沖向了妖獸盤踞的山脈身處，去年洛九淵尋找藥材就將附近妖獸都清理了一遍，好不容易洛九淵今年不再折騰了，妖獸們鬆了一口氣開始恢復元氣，無主之地也被新來的妖獸們佔據，結果又被蕭慕寒直接殺穿了。
妖獸：……
蕭慕寒只覺得心很亂。
滿腦子都是師尊那句“逐出山門”。
等到他回過神，天都暗了，太陽都落山了。
他只覺得雙手黏膩，低頭便見到他的木劍之上插着半截蛇的身.體，蛇血從木劍緩緩流下，沾了他滿手。
月亮不知不覺升了起來，清冷的月光照在了蕭慕寒的身上，蕭慕寒就靜靜的站在原地，木劍上半截蛇身已經被他拿下來扔掉了，他捧着沾了血被弄髒的劍身，周身劍意凜然，方圓百里內妖獸無不龜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蕭慕寒的眼神一點一點的變得堅毅。
他不想欺騙師尊。
但只要師尊不知道不問起，他就不算欺瞞了吧。
山中夜晚寒涼，如同一塊深色的寶石的湖泊此刻波光粼粼，蕭慕寒半蹲在湖邊，輕輕洗去木劍上的血跡。
也就在他洗去木劍上的血跡的時候，也終於想起了被他遺忘的那一地‘證據’。
等到蕭慕寒趕到之前遭遇方鴻熙等人的地方的時候，只見被繩索套着的白虎正趴在原地似乎在吃什麼東西。
不遠處劍氣所過之處依舊是一地狼藉，唯一活下來的方鴻熙不知所蹤。
蕭慕寒閉眼感知了一下，粗糙的甚至都沒有神識的感知並沒有找到方鴻熙的身影。回想起方鴻熙在他離開前已經被嚇得瘋癲的模樣，蕭慕寒最終作罷。
只是這一地的屍首……
除去劉修士等人，還有十匹馬的屍體。
蕭慕寒看向正趴在地上打飽嗝的白虎，。
白虎：……
白虎：我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
李家村。
獵戶李二將侄子安頓好，想起白天的事情還是覺得倒霉。他可是對哥哥嫂嫂做了保證吹了牛的，一時覺得丟臉，連帶着對洛九淵都埋怨上了。
明明是個凡人裝的那麼像個仙人做什麼。
所幸他這次也不算白跑。
想起被他不久前‘撿’到的那個人，李二心情大好。
半年前他去秋水城賣山貨的時候有幸見過一面，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方家少爺，也不枉他為了救下這個少爺而將攜帶的準備當做束脩的香腸臘肉全都餵了白虎。
想到將方鴻熙帶回方家之後有可能收到的賞賜，李二高興的拿出了他珍藏的酒水。
而不遠處蜷縮在角落裏的方鴻熙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喃喃饒命，狀似瘋癲。
……
第二天，拖延到快中午才起床的洛九淵打着哈欠走出房間。
凡人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春日裏容易犯困。
準備好午飯，正準備與蕭慕寒一起用飯，洛九淵瞥了眼院子角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白虎胖了許多，特別是肚子。
洛九淵記得這明明是只公虎來着。
“白虎今日怎麼了。”看上去還無精打採的。
“回師尊的話，白虎吃撐了。”聽到洛九淵的問話，蕭慕寒連眼皮都沒抬，恭敬的給洛九淵放置好碗筷。
吃撐了？聽到這話洛九淵有些哭笑不得，他拿起筷子，想了想便囑咐了一句“慕寒你也看着它點，別讓它把山間的生靈都給禍害完了。”
至少留一點改善伙食。
“是。”他就知道師尊仁善，若是師尊知道那白虎吃的是什麼……
……
春去秋來，山中修行無歲月。
凡境靈氣稀薄，哪怕洛九淵擺上了聚靈陣，匯聚來的靈氣也少的可憐。以至於大半年過去了，洛九淵才鍊氣圓滿。
說起來他最近這段時間睡得越來越不好了。
洛九淵總覺得夜晚睡覺時有人在看着他。
然而一睜眼什麼都沒有發現，連被人看着的感覺也消失了，然而等他再閉眼，那種被人看着的感覺卻又詭異的出現。
就像被其他修士用神識盯着一樣。
一開始還好，這種感覺只是偶爾出現，但這段時間，出現的越來越頻繁，如今一整夜都是如此了。
洛九淵一開始還以為是被人下了蠱或中了咒術，但是除了這微妙的被人看着的感覺之外並無其他不適，洛九淵只好打消了這個懷疑。
至於有無可能是真的被其他修士以神識盯着，且不提現如今他還有什麼值得一個修士用神識這麼瞧着，此刻他只是個育靈境都沒有到達的連修士都算不上的凡人，能修鍊到使用神識這一步，至少也是快要結丹或者已經結丹的修士了，怎麼可能會被他一個凡人察覺到。
總不至於這個元丹境修士是莫名其妙就結丹，連神識怎麼使用都不知道吧。
洛九淵估計這是他修鍊的那個功法的後遺症，只覺得頭疼。
……
洛九淵走出房門，就見到蕭慕寒正在廚房準備早飯。
此刻的蕭慕寒與洛九淵剛撿到他的時候已經判若兩人了，少年人修長的體型被黑衣短打的勾勒出來，承襲自母親過於精緻的五官已經成型，卻並不女相，嗓音也在之前夏季的時候變得低沉了許多。
與之相對的，便是越發沉默。剛撿到小徒弟那會兒，對方就不愛說話，如今除了晨昏定省之外洛九淵竟然都沒怎麼聽過蕭慕寒的聲音了。
但此刻的蕭慕寒明顯心情不錯，因為昨晚他又夢見師尊了。
看着桌上擺放着的早飯，洛九淵問了一句“慕寒，過了年關你就十五歲了吧。”尋常人家這個年紀都要娶妻生子了。
不出意外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而他再過幾天應該就能進入育靈境了，也該開始完成系統任務了。
“慕寒，師尊見你許久未曾翻看過劍譜了，可還有什麼疑惑嗎？”既然被叫一聲師尊，洛九淵打算傳授蕭慕寒一些真東西。
“回師尊，慕寒確有一個疑惑。”
“慕寒曾經聽師尊提起過元丹境，師尊覺得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元丹境修士的境界會跌落呢？”天知道蕭慕寒嘗試了多少辦法，哪怕不去管它，他的修為不僅沒跌落那顆金丹還變得更加圓潤了。
聽到蕭慕寒的問題，洛九淵愣了愣，他還真沒想到蕭慕寒會問出這麼個問題，實在有些奇思妙想。
不過洛九淵也只當蕭慕寒一時好奇，畢竟他在蕭慕寒這個年紀的時候，想的問題可比蕭慕寒離譜多了。
“既然被稱為元丹境，那境界跌落大約就是金丹被外力擊碎罷。”洛九淵笑着說道，聽上去像是在開玩笑，實際上擊碎元丹境修士的金丹確是讓對方失去修為的最快辦法。
不過碎丹卻也是步入元嬰期的最關鍵因素，是謂碎丹成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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