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歡而散,深夜裏的咳嗽聲
望着外面的大雨,尤斯若搓了搓冰涼的手臂,她哈了口氣,正準備搓手取暖,後背突然被一件大衣包裹,扭頭一看,方知遇已經偏頭背對着她。
這場大雨足足一個小時才停下。
“雨停了,該走了!”方知遇站了起來,手上舉着傘,居高臨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尤斯若。
尤斯若不敢奢求他會拉自己一把,蹲了一個小時,小腿又酸又麻,她揉着腿,扶着洞壁慢慢起身,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莫名滑稽。
“噗!”
尤斯若氣鼓鼓的抬頭,狠狠地瞪了方知遇一眼,只見他收斂情緒,一副單純無辜的正經模樣,彷彿方才那道笑聲,並非出自他口。
“有什麼好笑的。”尤斯若氣得不行,方知遇在她心裏的印象,再次下跌。
真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活該一把年紀沒人要,誰要是嫁給他,一定是倒了八輩子霉。
“想罵就罵,憋在心裏算什麼本事。”方知遇目光灼熱,似能把人看穿。
尤斯若心虛的錯開眼,連聲反駁:“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本小姐可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從不將不相干的人放在心上。”
她輕哼了聲,往邊上挪了兩步,空中還下着細雨,對於已經濕透的尤斯若,有沒有傘都是一樣。
“啊!”
腳底一個順滑,尤斯若驚慌失措的大喊,身子后傾直直地往下栽去。
方知遇丟開傘,俯身正要去將她拉起,卻在這時,尤斯若單手撐在地面,身子騰空一躍,腳踩在方知遇的肩膀上,借力穩穩落在地面。
方知遇起身彈開肩膀上的泥水,回頭上下打量尤斯若,眼中充滿震驚,“你練過?”
尤斯若攤開手接住雨水,迅速地將手洗凈,轉身就走,直接把方知遇當成透明人。
回到小屋,導演聽說尤斯若淋了雨,特地讓助理送來了薑湯。
“尤小姐,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小助理看着尤斯若一副落湯雞的模樣,“遇哥去接你了,你們沒碰面嗎?”
尤斯若回頭看向上山的方向,一個人影都沒有,她是跑着下山的,方知遇早已被甩得老遠。
“後山這麼大,估計他瞧着雨太大自己走了吧。”尤斯若端着薑湯轉身回了房。
回到屋裏,她立馬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又喝了薑湯,這才感覺舒服些。
今日的拍攝再次被暴雨打亂,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和劇組有仇,明明天氣預報寫的都是晴天,偏動不動就下雨,尤斯若這組還有幾個鏡頭沒拍,也不知道後續要不要補拍。
尤斯若拿了條幹毛巾煩躁地搓了搓濕漉漉的頭髮,推開房門準備給自己倒一杯熱水。
就在這時,房間外的客廳突然走進了一個人,他渾身都被雨水打濕,腳下的白鞋被泥濘的山路蹂躪的不忍直視。
“你回來了?”方知遇打量着她。
尤斯若給自己倒了杯熱水,路過方知遇身邊的時候,奇怪的看了方知遇一眼,她跑了那麼久提前回來不是很正常嗎?
想到前兩日這人對自己的愛答不理,尤斯若轉身鑽進了自己屋子。
······
夜裏,大雨再次光臨,沒了雷聲卻夾雜着一股刺骨的冷氣,窗戶被風吹打,吱呀吱呀地叫,嘶啞又難聽,鬧得人不得好眠。
“咳咳!”
“咳咳!”
床上,尤斯若緊緊抱着被子,不知夢見什麼,眉頭緊緊蹙起,小臉血色全無。
“我不要嫁!”
她激動的一個翻身,連人帶被子滾下了床。
“嘶......”
尤斯若倒吸了一口涼氣,揉了揉老腰,艱難地爬上床。
“咳咳!”
就在她準備上床睡覺,耳邊再次傳來一陣咳嗽聲,跟夢裏的一樣,她迷迷糊糊的拍了拍臉,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
“咳咳咳!”
這一次,咳嗽聲比之前清晰了許多讓她猛然清醒,她貓着身,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對面的房間已經關了燈,站在客廳里,聲音似乎比之前更為響亮。
方知遇生病了?
她記得白天回來的時候方知遇是濕着的,難道是淋雨感冒?
沒想到堂堂一個大男人身體這麼弱,她都沒生病呢。
方知遇該不會不行吧?
尤斯若幸災樂禍地嘿嘿一笑。
“呸!”她晃了晃腦袋,對着臉拍了一掌。
那傢伙的事情跟她有什麼關係。
嘴上說著,可她的腳卻不聽使喚地去了醫務組,不過晚上十點,對於圈內的工作人員來說,熬夜實屬常事,果然,工作人員的房間大都都還亮着燈。
她剛到院子,跟組的護士便朝她打招呼,“尤小姐,你怎麼出來了?是不舒服嗎?”
尤斯若淋雨回來一事劇組都傳遍了,大家也沒多想,只以為她和方知遇沒碰見,不過導演卻私下吩咐過讓醫務組的人多關心尤斯若,別讓她生病了。
“你那,有感冒藥嗎?”
“尤小姐病了嗎?”護士伸手敷在尤斯若的額頭,“咦,溫度正常啊,尤小姐不如你和我去醫務組一趟吧,我讓醫生好好給你檢查一下。”
小屋不大,去醫務組也沒幾步路,不過兩分鐘就到了。
“尤小姐來了。”跟組的女醫生熱情地迎着尤斯若坐下。
“醫生,你這有感冒藥嗎?”
“是預防感冒藥嗎?體溫多少?有沒有發燒?”
醫生接二連三的問題,問得尤斯若一頭懵。
“不是我病,是方知遇,他一直咳,所以我想幫他拿點葯。”尤斯若連忙解釋。
“遇哥也淋雨了嗎?”醫生又問了幾句方知遇的情況,得知只是簡單的咳嗽,便拿了幾盒葯交給尤斯若,“麻煩尤小姐幫忙送一下。”
尤斯若乖乖地點頭,鬼使神差地抱着葯走到了方知遇的門口。
咳嗽聲斷斷續續地從裏面傳來,聽着比她走之前,還更嚴重。
方知遇淋雨生病說起來也是為了去接她,雖然兩人鬧了不愉快,可他都生病了,又住在隔壁,要是放任不管,好像不太好吧?
尤斯若糾結的咬着唇,在門口來回踱步。
“咳咳——”
這一次的咳嗽聲明顯比之前弱,不是恢復,是氣息比往日更虛了。
握着冰涼的把手,尤斯若往下一摁打開了房門。
屋裏開着小夜燈,燈光微弱,隱約可見床上躺着身材高挑的男人,她邁着小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