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交錯的世界
2021年1月18日
清晨，水月拉開窗帘，發現陰了幾天的天空終於出現了陽光，她舒心地伸了一個懶腰坐到電腦前，隨着音樂響起，她打開網頁在搜索欄里輸入“欣宇”二字。
在眾多無關緊要的信息里，水月滾動滑輪找着有用信息，直到跳轉第二頁，一則剪短的新聞吸引了她的注意：2013年8月12日下午2點左右，北城郊區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輛失速地大貨車撞到一名正在過馬路的青年，該青年在醫院救治過程中不幸死亡，經查實，這名青年為在讀大學生，名叫欣宇。
水月將頁面都找了一遍，除了剪短的文字，沒有任何配圖，“車禍…嗎？”在沉思了數分鐘后，她重新在搜索欄打上了‘拳擊比賽’，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一下，是白靖，“喂，有事嗎？”
“那個…見你好幾天又沒來學校，所以…問下。”
水月點開了很多頁面，雖然對這方面有很多介紹，但都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信息，於是愁容掛到了臉上，“呼~謝謝關心，我只是不想上學而已。”
“額？別人起碼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你倒好，連網都懶得曬了。”
水月輕皺眉頭思索了一番后，用頭夾住手機，重新在搜索欄里輸入‘地下拳王’，“對於沒意義的事，我不喜歡做。”
“那上次你說的事…還算不算數？”
“我的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水月按住鼠標左鍵，很認真地默念一則信息：稱霸華人區地下拳擊選手，其實力讓來自世界各地的挑戰者都心生畏懼，他的名字叫欣宇，據說這位選手的真實年齡還未超過21歲，前途無可估量。看到這裏，水月查看了下這則新聞發佈的時間：12-09-22,23:40。
“呵呵~那就好。”
似感覺有點冷，水月收起腳蹲在椅子上，眼神黯淡無光地把頭埋入了臂彎里，“給你機會了，可要把握好哦！”
“那個…今晚一起吃個飯吧？”
“等考試結束再說吧，我有事要忙，先掛了，拜~！”
“等下…！”
未等白靖說完，水月直接掛斷了電話，面露憂鬱，“啊~真的好差勁！”說著閉眼沉思，於腦海里不停地拼湊那破碎不堪的記憶，正當要拼想起什麼時，水月忽感鼻子一熱，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出，察覺到異樣，她急忙起身撫摸，只見血液如流水般不停地從鼻孔流出來，驚訝之餘她急忙用紙巾塞住鼻孔，並用手按住鼻樑，感覺還不穩妥，又找來毛巾包上冰塊放到膠袋中，然後敷在額頭上，在忙活了半個多小時后血才得意止住。
水月癱在客廳沙發上，抬眼看了看被染紅的雙手以及睡衣，或許是出血過度的緣故，想起身去清洗一番的她，意外地選擇了無視。先休息會吧，她自嘲地在心裏暗暗道，於是便倒在沙發上閉眼稍作休息，即便身體感覺到很冷，她也沒有去在意。
…
“下面有請來自M國的挑戰者——吉米~！而守擂方依然是擁有不敗戰神稱號的——欣~、宇~！”
籠子正中央，欣宇仔細打量着眼前的肌肉男，從身高來看，自己矮了大半個頭，加之對方肌肉健碩，體寬也足足多出了三分之一。裁判對二人示意了一下，欣宇深吸一口氣握拳遞了出去，而對方也霸氣地握拳與之碰了一下，之後二人便各自朝籠子一邊走去，待裁判走出籠子鎖上鐵門后，清脆的鈴聲響起，吉米便迫不及待地握緊拳頭，疾行朝對手而去，在離人三步時他急停了下來，迅速朝對手面門揮出厚重的一拳。欣宇靜看逐漸逼近的拳頭，三公分，兩公分，一公分！此時，躺在床上的水月被嚇得直接驚坐而起，額冒冷汗，“夢？”帶着不確定性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還真是夢，吱~！”她緊繃的神經舒緩的下一秒，頭疼欲裂感襲來，不得不讓她趴在棉被上稍作休息，過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一間熟悉的病房裏，而且手腕上插着針管，輸着液。
聞聲趕來的水汐推門而入，面露擔憂之色，“怎麼了？是不是那裏不舒服？”
水月看了一眼來人，苦笑着側躺在護欄上，緊閉雙眼，“沒有，只是做了一個不好的夢而已。”
“仰頭，我看下。”水汐拿出電筒照了照鼻孔，又對眼睛晃了晃，“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麻煩第一時間通知我，明白嗎？”
“嗯，知道了！”
“還有，鑒於你現在的情況…暫時住在醫院吧，晚點我回家給你拿換洗的衣服！”
水月有些錯愕地看向姐姐，只見那張漂亮的面容憔悴了許多，於是笑着摟了上去，“嗯，聽你的，但還有兩天就期末考試了，我…可不可以去？”
一聽水月還惦記着考試，水汐急忙解開腰間的束縛，對其怒目而視，“都這樣了你怎麼還惦記着考試吶，你這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呢？能不能告訴我？”
水月委屈地捂住被戳的額頭，甚是可憐地問道，“真的…不可以去嗎？”
水汐看着她這幅惹人憐的模樣，俏臉一紅，急忙背過身去，不再看她，“不…不行，考試時間太久了，我怕你熬不住，拜託，別說了！”
“要不…每場考試我只考一個小時，你看怎麼樣？”水月伸手勾住水汐的衣角，輕輕晃動了起來，“姐，我的好姐姐，拜託了，就一個小時，好不好嘛？嗯？”
水汐瞟向衣角的同時，不禁將她那張微白且楚楚動人的小臉蛋映入了眼帘，驚得她立即回身捂住嘴巴，強忍着想要轉身抱人的衝動，“那…那就說好了，只考一個小時，多了、姐可就真的生氣了！”
雖然感覺姐姐說話的語氣有點怪怪的，但得到同意的水月如釋重負，笑得彷彿吃了蜂蜜般高興，“嗯~，保證只考一個小時！”
…
辦公室內，夜辰正一臉嚴肅的打着電話，此時，水汐沒有敲門便走了進來，惹得他緊皺的眉川又緊了幾分，“嗯，知道了！那…先這樣，待會我發郵件給你，嗯，好的，拜拜~！”
“吶，這是水月這次的體檢報告。”水汐將一疊資料放到桌上，欲言又止地望着他。
夜辰看都不看直接將報告收入其他文案里，繼續整理電腦里的資料，過了好一會兒見桌前的沒有離開，才抬頭問道，“還有事？”
水汐伸手將資料抽回，然後鋪在夜辰面前，“我希望你能好好讀一下這份體檢報告，然後告訴我你的答案！”
夜辰又好氣又好笑地靠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呢，有什麼建議或者想法，說吧，我洗耳恭聽！”
水汐輕咬嘴唇，猶豫了許久才認真說道，“我希望給她安排骨髓移植手術。”
“好，那麼請問水汐大醫生，這樣能根本解決她造血功能障礙嗎？如果能，那是否能解決她各個器官衰竭的癥狀？”
水汐被這麼一問，撐在桌面上的手漸漸緊握，“應該可以的，只要控制好了造血功能，器官的供血不足也能得到緩解，我想…！”
未等水汐繼續說下去，夜辰一臉嚴肅的站了起來，用極其犀利的眼神審視着她，“‘可能’、‘我想’？作為一名合格的醫生，對於這些帶有不確定性的詞，為什麼會從你的口中說出來？你是剛畢業的菜鳥？還是你是剛入職的新手？”
水汐被說得不由要緊牙關，黯然低下了頭，最後略帶哭腔地反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就這麼什麼都不做，一直拖着？讓病情不斷惡化下去？”
夜辰見她這般難過，有些愧疚地坐回了椅子上，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過了一會才徐徐說道，“晚點我去研發部把葯和人都調過來，先試試效果。”
在聽到研發部后，水汐有些錯愕地抬頭看向他，“你是說…基因葯？”
“嗯！”
“可那個葯連臨床一期都還沒做，怎麼可以用在水月身上！萬一…！”
夜辰抬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一臉苦澀地閉上了雙眼，“你該不會忘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了吧？”
水汐被問得有些惶恐不安，但很快便恢復了冷靜，“那你該不會忘了在這個項目里，她是一個前提條件吧？”
“這個我當然記得。”夜辰揉了揉眉心起身看向窗外，沉默過了好久才說道，“如果出現狀況，那就重新把她冰封吧，等合適了再來一次。”
水汐為他有這般大膽的想法而感到震驚不已，“等等，你先讓我縷縷思緒，重新冰封？你的意思是…重新把她冰凍起來？你是不是瘋了？在這世界上還從來沒有人進行過二次冰封的，你就不怕出現不可預想的可怕後果？”
夜辰笑了笑回身看向她，“知道我是瘋子又不是第一天，幹嘛那麼大驚小怪，更何況這是個備用方案，而你呢，只需要幫我完成第一個任務就好了，剩下的交給我。”
“可…！”
夜辰走過去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兩側，意味深長地說道，“今天我呢還有很多事要做，能不能先聊到這？拜託了！”
水汐被他這般溫柔地看着，加之那充滿磁性的聲音，不由讓她俏臉一紅，轉身朝門口走去，“用藥的方案和注意事項記得一起送過來，不然出了事我饒不了你！”
在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后，夜辰有些疲憊地靠在桌子上發獃，在瞄到掛鐘時針即將走到數字3時，他才不情願地拿起外套朝大門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