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虛與實
“我啊…有時候覺自己是個無藥可救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有這樣的想法！”
“比如呢？”
“比如嗎？比如…你要是再這樣對我笑，我就想把你嘴撕開，讓你變成不用笑別人也會覺得你在笑的表情！”
…
“叮鈴鈴~~~！”下課聲響起，驚醒了趴在桌上昏睡的水月，她痛苦地把遮在眼前的頭髮撥開，瞄了一眼講台上準備離開的英語老師，再看向掛鐘，11點50分。
午休時間，和往常一樣，水月靜坐等待教室和樓道清空，然後才不緊不慢地獨自離開，在途徑衛生間時，她被突然冒出來的兩位女生架住雙臂，拖進了女衛生間，在裏面，還站着另外一個女生。
看着三位容貌嬌好的女生，水月尬笑着問道，“你們...找我有事嗎？”然而未等水月弄清楚情況，站在身前的女生直接上前甩了一巴掌，把她打得頭昏腦漲，眼冒金星，耳畔也響起了經久不衰的翁鳴聲，“你覺得自己做過的事，有那麼容易被原諒嗎？”
這一巴掌，加之這一句狠話，讓水月昏沉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一個類似的場景，
…
“你覺得自己做過的事，有那麼容易被遺忘？”
“我做的事多了，不管是好的壞的，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
…
恍惚中，水月笑着看向身前的女生，“我做的事多了，不管是好的，壞的，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
看着她的邪笑，女生氣得直接抬腳踢向水月的腹部，因為力道很大，架在兩旁的女生不得不鬆手，以至於她整個人直接向後飛撲在地。
…
“這下有印象了吧？”
“哇~你這腳，是不是沒吃飯？”
…
水月捂着痛苦不堪的肚子，緩慢地從地上爬起跌靠在門板上，“呵呵~，你…是不是沒吃飯？”
這句話算是徹底激怒了女生，她不管不顧的上前再次起腳踢向水月的腹部，看着逐漸臨近的鞋子，水月本能的往後一滑，好躲過這暴力的一擊，待那隻腳踢在門上后，急忙用手抓住其腳腕，然後用力向後一拉，直接讓她來了個一字馬。
這一下直接讓女生花容失色，面部變得極度扭曲，雙手抓狂不已，而站在一旁的兩位女生見狀，急忙上前把同伴扶起，“你們兩個，還愣着幹嘛，給我踩死這王八蛋！”
得到指示，兩位女生面露凶光，用腳不停地踢在倒地不起的水月，出於本能，她雙手護住頭，身子蜷縮成一團，直至她們踢累為止。
“嫚姐，這樣就行了吧，再下去…我怕會出事！”
“怕什麼，只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而已！”
“你讓人查過了？”
女生手扶牆壁，步履蹣跚地朝地上一動不動的水月走去，“查了，只是個沒名沒分的野丫頭而已！去，拿桶水過來！”
“好！”
…
“怎麼樣，還嘴硬不？”
“呵…呵呵~，今天真給面子，帶這麼多人來照顧我！”
“來啊，把我準備好的童子尿拿上來！”
“童子…尿？呵呵~，看你…都這麼大個人了，竟然還是…雛！”
“MD還嘴硬，來，把頭給我按尿里，沒我允許不準提起來！”
…
“撲~！”隨着一桶涼水襲來，處於迷糊中的水月逐漸清醒，也聞到了身上的尿味，“怎麼樣，好聞吧，剛剛我們姐妹幾個在水裏加了點調料，哈哈哈~！”
水月疲憊地看向狂笑的三位女生，無所謂的說道，“玩夠了嗎？”
“沒玩夠，你能怎麼著？”
水月攙扶牆壁努力的站直身子，待站穩后順手將貼在臉上的頭髮撥開，一臉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三人，“那我們…再玩會？”
“你…！”見大姐頭想上前動手，兩位女生急忙拉住她，“嫚姐，她這麼臭，還是算了！”
“是啊，還是算了！”
“行，這次就先到這，下次我們再繼續！”說完不再生氣，瀟洒的拍拍手帶着兩人轉身離開，在三人消失的下一刻，水月再也支撐不住直接跌向地面，不省人事！
…
“你覺得一個人活着…需要理由嗎？”
“需要的，不然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而已！”
“那你活着的理由是什麼？”
“嘿嘿~，我要勵志成為一個耀眼的男人！”
“哈哈~，你說話真逗！”
“呵呵~那你呢？”
“我嗎？想想吧…好像沒有耶！怎麼辦？”
“不可能，你有什麼夢想或者理想嗎？”
“沒！”
“那…家人呢？”
“也沒！”
“額~你是…孤兒？”
“聽你這一說，我突然感覺我是來這個世界充數的，活時…不食煙火，死後無人問津！”
…
從昏迷中漸漸清醒過來的水月，側目看了看自己掌心，笑得有些凄慘，“活時不食煙火，死後無人問津，這是在說我嗎？”
得到了稍許休息，水月待無力感不再那麼嚴重后，便攙扶着牆緩慢地走出了衛生間，走出了教學樓，在出學校大門時，門衛慌張的跑了過來詢問道，“同學，你這是怎麼了？需不要幫忙？”
處於神情恍惚中的水月一心只想回家，便擺了擺手謝絕了他們的好意，不停步地繼續往前走去。
…
十一月的北方，即便是最熱的中午也讓人感覺到絲絲寒意，步履蹣跚的水月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回到的家，只模糊的記得有很多路人曾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助，而她只是搖了搖頭。
浴室內，水月無比難受地趴在浴缸前，伸手打開了水閥，許久之後，她伸手摸了摸即將溢滿的浴缸，發現水是冰的，再看向開關，發現自己打開的竟然是冷水閥，“呵~，好冷的笑話！”她吃力的起身想要拔掉浴池底部的塞子，然而雙手脫力，讓整個人直接扎進了冰涼的浴池之中，隨着寒意襲來，水月痛苦地在水中翻了個身，好讓頭露出水面，此刻，她突然安靜了下來，感覺水沒那麼冷了，反而還有絲絲暖意。
過了片刻，神情恍惚的水月漸漸沉入了水中，在雙眼閉上的那一刻，她試着抬手抓住水波上的那份微光，可再無力氣的她也就放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