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活着的權利
葉諾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心裏卻開始瘋狂吐槽。
“什麼情況?我為什麼要殺你啊,小丫頭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按照慣例,這種時候不應該是喜聞見樂的感恩時間嗎?果然電視劇里都是騙我的。
鄭強看着葉諾,眼神中有些歉意:“不會的,我向你保證,眼前的這些哥哥姐姐都是好人。”
小女孩神色依舊充斥着驚恐:“但是…好吧,我相信哥哥。”
鄭強摸了摸妹妹的頭,將手中的蜜露喂進了她嘴裏:“好好休息,不要擔心,這裏很安全。”
“好…好的,屈叔叔呢?”
屈剛咀嚼着口中的牛肉乾:“冉冉丫頭,屈叔在這呢。”
葉諾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不斷吐槽着:“mmp本來是我行俠仗義,你卻說我要殺你…雖說你有系統,但我也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吧。”
於是他又找出巧克力,準備遞給鄭冉冉。
即將靠近時,鄭冉冉卻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與威脅,聲音陡然提升了數個聲調:“不要靠近!否則…否則我便立即咬舌自盡,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她緊緊盯着葉諾,眼神像一撮被點燃冒煙的棉花。
葉諾有些尷尬:“小丫頭,我要殺你為什麼又要救你呢?”
鄭冉冉只是冷冷回應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別覺得能騙過我。”
……
葉諾只能無奈的將巧克力遞給了鄭強,更遠離了小女孩幾分。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身為哥哥的鄭強關心則亂,眼神里明顯多了幾分戒備,但中年男人顯然不會懷疑他們。
屈剛明白,倘若葉諾等人真對鄭冉冉心懷不軌,那當時趁火打劫就可以了,何必要冒險救下他們,還帶着回到自己的營地呢?
“冉冉,你是不是和葉諾哥哥有什麼誤會啊?”
“屈叔叔,他真的是壞人,請你相信我!”
屈剛開口還想說什麼,但卻被一旁的葉諾制止了。
“先讓她好好休息吧。”
屈剛不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夜色降臨,原野上獵獵的晚風吹過,葉諾三人坐在營地外巨石底部的空地上,並肩看着遠天的星星,遠處的草木隨風而動,每一株都顯得無比高聳巨大。
又或者它們依舊是原樣,不過是人類變得更加渺小了。
沒人知道那個叫鄭冉冉的小女孩,為什麼會對葉諾有那麼大的敵意,眾人都說女孩是驚嚇過度導致的緊張敏感,讓葉諾不要放在心上,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葉諾當然沒那麼小氣,犯不着和一個黃毛丫頭去置氣,但他卻很清楚,這件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大概率和自己腦海中的系統有關係。
某種意義上來說,小女孩的恐懼與擔憂不無道理,畢竟葉諾在發現她也是方舟宿主之後,心中的念頭除了救人,還有將其吸納為自己的從屬方舟的想法。
但自己也不是因為她是方舟宿主,才願意去救人的啊,畢竟決定救人在前,而發現鄭冉冉方舟宿主在後。
這足夠說明葉諾內心的真實想法。
救他們,是因為要去做心中對的事,發現鄭冉冉同為方舟宿主后,沒有以力搶奪,是因為葉諾心仍有良知,否則他們三人,絕對活不到現在。
“翠花,鄭冉冉為什麼會這麼害怕我?”
“可能是因為你相貌太過猙獰。”
聽到這話,葉諾差點載到在地:“連你也逗弄我?這事兒肯定跟你有關對不對。”
腦海中翠花的聲音回蕩,情緒里竟頗有些得意:“那是當然。”
“被人害怕有什麼好得意的,你這該死的腦迴路。”
“因為她體內的那個傢伙…是個廢物罷了。”
聽到翠花的解釋,葉諾心中已經推測出了答案。
可能是由於自己這個系統比較特殊,導致鄭冉冉體內的“那個傢伙”生出了恐懼,因此小丫頭在它的警告下,對自己戒備至極。
“是因為鄭冉冉的系統很弱嗎?”
“是因為我太強了。”
“你還真是…謙虛啊。”
“謝謝。”
葉諾對自己體內這個設定為雌性,性格頗有些傲嬌的玩意,產生了越來越大的興趣:“也就是說,你們的同類還有孰強孰弱的等級之分嗎?”
“當然。”
葉諾有些好奇:“鄭冉冉的方舟是什麼等級?”
“B級頂尖。”
“那你是什麼等級呢呢?”
“S級頂尖。”
葉諾似乎有些不願相信:“你這S級也就一般般啊,恐怕我死了你都救不了我。”
“以你的升級進度來看,不但現在我救不了你,以後我同樣也救不了,因為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如果你不能好好利用這種能力,那就只能永遠是個廢物。”
“瞧你說的,我也想升級啊。”
“那你為什麼還不殺掉鄭冉冉?”
葉諾的面色有些凝重:“因為我沒資格剝奪別人活着的權利。”
“沒資格?這可真是可笑的想法啊,不夠理性的種族,是沒有資格在星海中繁衍生存下去的。”
葉諾的確有些不服氣:“你說我不夠理性,我覺得你不懂情感。”
周圍只剩風劃過,一旁坐着的鐵柱和建國已經進入了營地。
葉諾獨自坐在地上,地面上鋪着一片葉子,他沒有再用意識和翠花交流,只是目視着石縫外的天地。
夜確實有些黑。
許久,翠花回應了葉諾的反駁:“你的能力其實不算差,至少在我意料之外。”
葉諾並沒有產生什麼得到誇獎的自滿與欣喜,因為他知道自己確實做的不夠好,婦人之仁這種情感只能是生存路上的絆腳石。
但他不是畜生,所以想留着這種人類的情感。
緊接着,翠花又補充了下半句話:“只不過天真的有些愚蠢。”
氣氛有些沉默。
葉諾不再反駁,只是從地上站了起來,拔出了腰上懸挂的“別針”。
他擦拭着這根纖細鋒利的別針,像一名劍客撫摸着自己的佩劍。
從前有個夢想,是做一名劍客。
但終歸沒有機會。
說來有些可笑,葉諾這個夢想的結束,是由於12歲那年,他用偷帶進學校的匕首,划傷了侮辱鐵柱跪地磕頭的那幾個高年級“惡霸”。
少年時代的很多“惡”是純粹的。
“還是個孩子”這句話是他們的免死金牌,很多人為他們的“惡”辯解:
“是由於受到了污染與關注缺失。”
但受到“污染”和“關注缺失”的,明明就是那些遭受欺凌,以至於留下一輩子心理陰影的受害者。
人們總是一廂情願,認為孩子就是淳樸且無辜的,要給予他們改錯的機會。
但用集體的“道德”,去解釋包庇這種個體天性的惡,本來就是一種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沒有人有資格替那些受到傷害的人說原諒。
少年作惡多端,當然允許包容與諒解,但同時也需要懲罰。
於是葉諾手持利刃向惡人,頗有俠義之風。
但後來他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