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來索命的
清和從小來楚靖弛府里做客,都是從來不會帶上自己的丫鬟的,因為她的父母不希望她喜歡上楚靖弛,帶上丫鬟怕會暴露她的小心思。
這也導致這三人很輕鬆的就摸進了清和的房間。
三人摘下面罩,相互對視一眼。
其中一個臉上塗著十斤白麵粉的人上前搖醒了正在熟睡的清和。
清和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來:“誰啊......”
另一個滿臉“紅血”的人猛然撲上去抓住了她,清和猛然被嚇得臉色蒼白,驚恐的尖叫:“啊——”
“閉嘴吧你!”女人拿出一塊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月黑風高,殺人夜。”另一個黑臉亮出匕首,毫無感情的念着自己的台詞:“閻王讓我們來收了你的命。”
“唔唔唔唔唔!”清和掙扎着一腳踢開遲雪,一把扯掉嘴裏的帕子手腳並用的朝外面跑,邊跑還邊喊:“來人啊!救命!”
黑臉反應極快的壓制住她,撿起帕子堵住她的嘴往房間裏面拖。
“唔唔!”清和絕望的看着外面,手指瘋狂的在地上亂抓,想要抓到點什麼能夠支撐住自己的東西。
救救我!
......
“啊——”清和猛然坐起身,額頭滲出層層冷汗。
她看着熟悉的偏院,毫髮無損的自己,除了脖頸有點疼沒有任何異樣。
“做夢嗎......”她喃喃道。
主院——
“嘶,”遲雪扶着腰起身,“這一腳可真夠狠的。”
“夫人,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左月聽見聲響進門,打開了窗戶。
“好,我這就起來。”
遲雪洗漱完后又馬不停蹄的跑到了書院去,“楚......”
剛要張嘴就發現清和竟然也在裏面,坐在她昨天的坐的位置上,手上拿着一塊豆糕伸向楚靖弛嘴邊。
“姐姐來啦。”楚靖弛沒說話,倒是清和先笑眯眯的開口,像個女主人一般。
“是呀,正愁睡過頭了沒早飯吃呢。”遲雪平靜的笑笑,繞到楚靖弛旁邊俯身吃掉了清和手裏的豆糕。
肩膀上的髮絲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清甜的花香鑽進楚靖弛的鼻腔,他渾身一僵。
“你......”清和又是一惱,但是這次她學聰明了,楚靖弛就在旁邊她可不能再留壞印象了,“這裏還有好多呢,姐姐要是覺得不夠的話可以直接拿。”她恢復一張溫婉的嘴臉。
“好誒、誒!我,我的腰!”遲雪剛想不要臉的去再拿一塊豆糕,結果沒小心閃到了腰。
她直接雙腿一跪,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趴在了楚靖弛的腿上。
“你!”你是故意的吧!清和倏的一下站起來,注意到楚靖弛的眼神又連忙跪在遲雪前面,滿臉擔憂的問:“姐姐沒事吧?怎麼忽的就扭到腰了?”
遲雪看她一眼,知道她本意並非如此。
“沒事沒事,”她擺擺手,“這不是楚呸,將軍昨夜太生猛了,腰疼嘛。”
聞言兩人都是一愣。
一個是難藏臉上的怨恨之氣,一個是被驚的渾身一僵,摺子差點兒都沒拿穩。
反而是說這話的人一臉無所謂的伸手扶着桌子站起來,拍拍裙子。
讓你喜歡假惺惺的,氣着了吧?活該!
遲雪想着,逐漸咧開嘴角。
總說少看點小說,容易做夢。這不,虐綠茶的時候不就用上了嗎?
“我......”清和看一眼楚靖弛,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這個男人終歸不是自己的了。她眼含淚水看了一眼楚靖弛又看了一眼遲雪,一路小跑着回了偏院。
“呀,跑這麼......”
“遲雪。”
“啪嘰”一聲,遲雪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楚靖弛也是看的一愣,煩悶的揉揉眉心。
“不對啊?”遲雪扶着桌子站起來,“我幹嘛要跪下啊?”
“你先退下吧。”楚靖弛嘆口氣,朝她擺手。
遲雪看着他,本來是想來和他要昨天沒要成的好處的來着。忽然眼神不自覺一瞥看到剛剛自己趴的地方,忽的隆起一個小山丘。
她臉頰瞬間通紅,“內什麼,我還有事先走啦!”
一個瞬移到書院門口,她扶着門框回頭朝他微微一笑,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左月在門口疑惑的看了兩眼,作揖退下了。
天呀,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我會不會長針眼啊!
兩個過路的丫鬟正聊着天,突然一陣猛風吹過,帶起一陣灰塵,嗆得她們睜不開眼睛。
“剛剛......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
清和回到了偏院,想想還是不甘心。她捏着帕子五官逐漸扭曲,起身拿了銀子便出了府。
另一邊,遲雪通紅着臉跑回院子,迎面撞上了正巧來尋她的江林。
“唔啊!”遲雪揉着鼻子“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啊,嫂嫂你沒事吧?”江林忙不迭的伸手去扶她。
遲雪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嘶,你怎麼來了?”
“噢,我來給你送東西的。”江林扶起遲雪,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這是楚......有人托我送給你的一點心意。”
“有人托你送我?”遲雪不信,接過木盒子打開,一支精美的簪子被安穩的放在裏面。
她拿起簪子,只見那簪子通體淺粉,由許多大大小小的蓮花組成,簪頭一朵晶瑩剔透的雪蓮悄然綻放,好不典雅。
“這簪子......顏色真像我之前丟的那一個。”女孩子家總歸是喜歡漂亮的東西的,更別說這支簪子這麼精美。
“那當然了,這可是楚哥的傳家寶呢!”
“楚靖弛的傳家寶?”
“壞了......”露餡兒了!江林心裏暗道不妙。
江林尷尬的撓撓頭,心想這個說了應該也沒事,就全部坦白告訴了遲雪。
這是一枚劍簪,簪頭那朵透明的雪蓮是個把,捏住它往外一拉,便是殺人的利器。楚靖弛送她這個一個是想讓她防身,另一個......
“這是楚哥的祖父親手做給他祖母的。”
楚靖弛的祖父是一個簪匠,他的祖母則是一個性格剛烈的女子,初見祖父便動了心,直接把他擄走拜了堂。
祖父是個內向的人,不好表達自己的心意便親手做了這劍簪送給祖母。
祖母可喜歡了,一直戴到了晚年後傳給了楚靖弛的父親,告訴他這是家裏的傳家寶,若是遇到了喜歡的人便送給她當定情信物。
楚靖弛的父親後來高舉中了狀元當了官,帶兵打仗,一舉成名。卻沒有急忙的擴充後院,而是握着那支簪子在自己的軍營遇到了他女扮男裝充軍的媽媽。
他們後來便相愛了,他把這支簪子送給了楚靖弛的母親,兩人便成了親,和祖父一樣,楚靖弛的父親對着它發誓。
“執子一人之手,與子一人偕老。”
後來當真就沒再納妾。
楚靖弛12歲時,邊關告急,他的父親和母親把他一人留在家裏,兩人共同上了戰場。
後來......
“嗚嗚......”遲雪揩掉眼淚,鼻涕泡直往外冒,“這也太感人了吧!”
江林在一旁也裝模作樣的摸了一把眼淚,“所以說,這個簪子意義重大,嫂嫂你可要收好了啊。”
“楚靖弛把這個送給我是不是就代表着......”遲雪想到什麼,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楚哥本來不讓我告訴你的,你可別賣了我啊!”江林還以為她是因為楚靖弛動了心而開心,也替她開心。
“知道知道。”遲雪隨意的擺擺手,回了院子。
江林也識趣的跑去書院找楚靖弛要獎勵了。
楚靖弛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了我,是不是就代表......我的禁足可以解了!
遲雪趴在床上抱着被子偷笑出聲,左月默默的站在一旁,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
黃昏將至,清和端着一碗湯又跑到了書院。
“靖弛哥哥,看了這麼久的摺子肯定累了吧?”清和彎下腰把湯放在楚靖弛面前,有意無意的露出胸前一片鎖骨。“這是我專門給你熬了一下午的湯,補氣益血緩解疲勞的。”
“嗯,放着你可以走了。”楚靖弛頭也不抬的道。
“怎麼說也是我熬了一下午的湯,趁熱喝比較好。”清和把碗往前推了推。
“我現在不渴。”眼前的人仍是頭也不抬的回應。
“哼,”清和不樂意了,雙手環胸鼓着臉看他:“你分明就是不想喝吧。”
男人不語。
“行吧行吧,我坦白了,我知道自己錯了。”她坐到楚靖弛旁邊,“如今你已經是有了嫂嫂的人了,我不應該鬧小孩子脾氣來挑嫂嫂的刺。”
“那我不是聽聞嫂嫂人品不端嘛想幫你出口氣,誰知道原來外面都是亂傳的,嫂嫂人品不錯,待下人也極好。”
“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我現在知錯了還不行嘛?專門跑到葯堂給你買了緩解疲勞的葯,熬了一下午的湯,結果誰知道你喝都不喝。”
“......”楚靖弛看她一眼。
見他有反應,清和又鼓起了臉:“你要是把這個喝了,我保證不再去找嫂嫂的麻煩。”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楚靖弛一直把清和當妹妹看,既然是妹妹認識到自己犯了錯,現在是來認錯的,那做哥哥的怎麼能不給面子?
無奈摸摸清和的頭,楚靖弛嘆口氣把湯一口氣喝完了。
“怎麼樣?好喝吧!”清和眼裏泛光,激動的看着楚靖弛。
楚靖弛看着她像小孩子一樣的表情,笑了笑:“嗯,好喝。”
“那你接着忙吧,我先回去了~”心情級好的,清和提起裙子就走了。
楚靖弛也沒多想,接着批摺子。
但是沒一會兒,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周圍的溫度極速上升,楚靖弛的額角漸漸的滲出密密的一層汗。
饒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楚靖弛心裏也是清楚的知道,他被下藥了。
至於是誰下的葯......
“靖弛哥哥?”清和的聲音適時的在門口響起,聽到裏面沒有人回應,她拿着晚膳便推門而入。
楚靖弛低着頭坐在書桌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一路滑到了脖頸,整張臉憋的通紅。
“靖弛哥哥......”清和看到楚靖弛難受的樣子,把食盒放在一邊,伸手輕柔的要去探楚靖弛的額頭,“你沒事吧?”
清和的手覆上額頭的一瞬,楚靖弛感受到了冰涼的體溫,他意識模糊的抬起頭,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