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惡毒繼母
“今天府里多出來的那些無用的東西會全部從你的月供里扣出來。”
應該是聽到了她的小聲嘟囔,男人說出了他和遲雪見面以來最長的一句話。
但是遲雪的關注點可不在這兒,“你說什麼?”
她激動的轉過身看後面的男人,“意思我還有零花錢?”
男人不語。
“那、那扣完以後我還有多少零花錢?”遲雪捏了一把汗。
“幾文。”
“幾、幾文?”遲雪誇張的瞪大了眼睛。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可怎麼辦啊,幾文錢過一個月,這不就相當於沒有嗎?
不知道能不能挽救一下?
“楚、楚哥,楚爺,你看我剛來這人生地不熟的,一不小心就被那些小攤小販忽悠着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不知道這會(從)有(我)這(的)么(零)大(用)的(錢)損(里)失(扣)啊。”
見男人不語,遲雪接著說:“你看能不能看在我年幼無知的情況下,把我的零用錢稍微~的加那麼一點啊,當然啦你要是想多給我也沒意......”
“不能,府里有的規矩。”
遲雪微不可聞的嗤了一聲,隨即接着展開攻勢。
“那規矩是人定的嘛,也是可以稍微的通融一下的對吧?畢竟您可是一家之......”
“不行。”
主......嘁,軟的不行。
“你要不給我加零用錢,我就給我爹告狀說你虐待我!”遲雪突然理不直氣壯起來,兔子急了也咬人!
身後的男人仍然一聲不吭。
“還說你不給我吃的,我都餓瘦了!”她指着自己今天吃的微微隆起的小腹,絲毫不感尷尬接着道:“而且你看看你成親第一天就沒見人,這就冷落我了吧?剛剛在茶隱居我從樓上摔下來,雖然你接住了我,但是你又鬆手害我摔跤了,這就約等於變相的家暴,還有剛剛坐轎子......”
她掰着手指頭,細數着她穿越來這兩天所能說的所有的楚靖弛“虐待”她的證據。
可是,都沒用。
遲雪口水都說幹了,最後只換來了這個男人一句:“隨你。”
“......”
我他喵!這傢伙怎麼軟硬都不吃啊。
難道真的就只有幾文錢了嗎......
幾文錢了嗎......
錢了嗎......
一路上遲雪滿腦子都回蕩着“幾文錢”的聲音,也沒有心思找話題了。
......
回到府里,她晃晃悠悠的下了馬,猝不及防的被石頭拌了一下。
“哎呦我去!”幾文錢......
她無力的抬起頭,有兩個丫鬟迎面走來,遲雪一眼就認出那個一出門就她甩了的丫鬟。
看到她遲雪突然就氣不打一處來,“都怪你都怪你,”她憤恨的指着那個無辜的小丫鬟,“要不是你沒跟好我,我怎麼會自己一個人跑去逛街,還、還買了那麼多東西。現在好了,零花錢都沒了!都怪你!”
沒想到這丫鬟被罵了也不會還嘴,真的攬下了所有的錯:“對不起夫人,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腦子笨沒跟上夫人。”說話時聲音還微不可查的在輕顫。
“我、算了,不怪你。”這樣反而讓遲雪不好意思罵她了。
“正好,”這個時候將軍過來了,“你不是覺得她看不住你嗎,我也覺得。所以,”
他指向另一個看起來瘦瘦的卻很結實的丫鬟,“左月,從我後院調過來給你當貼身丫鬟,會點三腳貓功夫,用來看住你,足夠了。”說罷直接抬腳往裏走,走到門口還停頓了一下,“院子裏的那些東西,讓夫人自己搬回去,誰都不準幫她。”
然後揚長而去。
遲雪聽到后就不服氣了,“切,誰稀罕你們幫啊!”
當代單身女大學生,上能扛桶裝水上七樓,下能徒手撂倒我室友“柔柔”,誰怕誰啊!
我......收回我剛剛的話。
遲雪踏進院子,看到堆的小山般高的箱子瞬間就後悔了。
“這,這全是我買的?這麼多?”她看向左月,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左月微微頷首。
她擼起袖子弓下腰,想要抱起其中一個箱子。
在箱子抬起的瞬間,只聽遲雪的腰部發出“咔嚓”一聲。
遲雪,卒。
“我、買的東西,有這~么重?”她再次不可置信。
左月仍然站在旁邊看着,微微頷首。
“這都什麼事啊——”她哀怨的叫喚起來。
沒辦法,她只能挑一個比較小的箱子,一腳一腳慢慢的給它踢回自己院子裏去。
事實證明,穿越這件事吧,女配不一定惡毒,但是楚靖弛,絕對是“繼母”!
......
“呼——”
忙活了大半個下午,沒有一個人幫忙。
遲雪把最後一個大箱子“踢”到自己院子的時候,整個人都虛脫了。
她大口喘着粗氣,突然身子一僵。
“我渴了,去幫我倒點水過來。”她低下頭,聲音輕的快要聽不到。
“......好。”左月看了她一眼,也沒多想就走了。
“嘔......嘔!”左月後腳才踏出院門,遲雪終於抑制不住喉嚨的異樣。
果然,又吐黑血了。
看着地上的血沫子,她隨意的用裙擺抹乾凈了嘴,把大箱子挪了挪,遮蓋住了草坪上的血跡。
太陽差不多也下山了,遲雪實在是累的沒有力氣,直接咚一下摔在床上,睡死過去。
左月站在床前看着熟睡的遲雪,在確定她短時間內不會醒了以後輕輕的關上門,退了出去。
夜色沉寂,一個黑影溜進了楚靖弛的書房。
“她睡了?”男人現在書架前,隨手拿下一本書翻看。
“是的,夫人下午一直在搬東西,搬完以後就睡了。”
“沒有一個人去幫她?”楚靖弛微不可見的頓了一下。
“沒有,將軍說不讓下人們幫,夫人就沒找奴婢們幫。”
“......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他合上書,坐到書桌前。
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
書房的窗子沒關,從外面刮進來陣陣的晚風夾帶着清甜的花香味,鑽進楚靖弛的鼻腔肺腑。
女人坐在馬上耍無賴的樣子浮現在腦海。
“遲雪。”他低聲喃喃道。
“哈啊——”
遲雪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
窗外傳來陣陣清脆的鳥叫聲,房間裏看不到別人的影子。
“左月?”她試探的叫了一聲。
沒人應,那應該就是還沒醒了?
那,我偷偷的溜出去......
遲雪輕手輕腳的穿上鞋子,貓着腰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間門,不敢整出一丁點兒聲響。
她小心的探出頭,確認沒人後輕輕的合上門。
“夫人早。”
“卧!”他娘的,“嚇我一......呦,是左月啊,你起這麼早?”
“夫人這是要去哪裏?”
“啊哈哈,我不去哪裏。”遲雪尷尬笑笑,“我就,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對!順便晨練一下。”
“晨練的話奴婢可以陪夫人一起。”左月低頭躬了一下。
遲雪擺擺手趕忙拒絕:“不用不用,看到你也早早的起來了那我們就去吃早飯吧。”
左月看了眼遲雪凌亂的長發:“奴婢先幫夫人洗漱吧。”
“行,謝謝哈。”實、在、是、太、感謝了......
......
花園裏,遲雪一身淺色長裙不急不緩的邊吃着手裏的肉包子邊溜達。
“我說,左月啊。你就打算這麼一直跟着我嗎?”
一籠包子都吃完了,遲雪疲憊的嘆口氣,停下腳步看向後面的小丫頭。
“我奴婢是夫人的貼身丫鬟,要隨時跟着夫人的。”左月恭敬回答。
“那我要出門呢?”
“也跟着。”
“不行。”遲雪果斷拒絕
昨天還不知道楚靖弛有沒有看到洛塵,要是讓他覺得我是專門外出為了見“野男人”......
說不定會罵我不守婦道,然後去浸豬籠!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遲雪瘋狂搖頭,從頭到尾都在表達着拒絕。
光想着楚靖弛那個要吃人的眼神遲雪的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是奴婢的職責。”
“其實你可以不需要這麼負責的!”
“將軍吩咐奴婢要看好夫人。”
我他喵的,惹不起還跑不起嗎?分分鐘給你甩了!
遲雪想着抬起腳就跑,可才剛跑出兩步,左月一個瞬移蹦到她前面,擋住了她的路。
“夫人這是要去哪?”
我尼瑪,楚靖弛!真有你的!
“算了,”遲雪放棄掙扎了,“我就是想出去逛逛,透透氣。”
“夫人出門不稟報將軍嗎?”
“稟報什麼啊稟報,很快就回來了。”
遲雪拎起裙擺加快腳步往外跑。
“夫人你不坐馬車嗎?”
“溜達而已,不用坐馬車。”
“夫人你帶銀子了嗎?”
“......”這左月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
......
“夫人,等等奴婢。”左月在遲雪後面跟着,人擠人的快要跟不上她了。
今天是趕集日子,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一不小心就容易跟丟。
前面的遲雪像是沒聽到一樣,從人群這頭繞到那頭。
布匹摸一摸,面具看一看,一開始左月還能看到並跟上她,直到有個男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低頭的功夫遲雪就不見了。
另一邊,遲雪抱着裙子十分靈活的繞過人群,飛一樣的往茶隱居跑去。
“我來晚了!”
“砰!”一聲推開那扇熟悉的門,昨天的翩翩公子還是一樣坐在茶桌旁,不帶一絲的煙火氣。
“沒事,我們也剛來。”洛塵輕笑道。
“是嗎,這麼巧?”遲雪憨憨一笑,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茶一入嘴她便皺起眉頭,茶都冷沒氣兒了。
她就笑笑不說話,乖乖的坐下。
環顧一圈,發現少了個人:“冬青呢?”
“我交代他去辦點事情。”
“這樣啊。”
“嗯。”洛塵拿出一圈用上好的綢緞製作的銀針包伸出手,“手給我吧。”
“這、這麼粗的針!”
21世紀女大學生,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打針。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以及口腔里無法散去的血腥味。
“行吧!”遲雪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伸出白皙的胳膊。
打針多活幾年和不打針明天就歇菜,她選擇了前者。
洛塵將銀針刺進遲雪白皙的皮膚,突然輕笑一聲。
遲雪疑惑,笑什麼?
“你這毒中的不深,”他拔出銀針看了一眼,又看向遲雪,“正好我這裏有此毒的解藥,可以幫你。”
“真的嗎?”遲雪心裏大喜,還沒等她多想,洛塵又補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