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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夫人像是沒有察覺到墨焰知明顯低落的情緒一般,自顧自的在那裏說著:“這不是,前幾天你父親認錯了人嘛。”

她牽着墨焰知的手,像是全天下愛孩子的母親一般尊尊誘導:“你父親當時也是愛你心切,早就後悔了。昨天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生怕麒麟因為咱們墨家的原因苛待了你的這個靈獸,這才想讓你幫忙送個禮。”

“順便提你父親賠個禮,麒麟殿主大人有大量,定會原諒我們。”

墨焰知沒有接過禮物,詢問道:“母親可知,麒麟慣是喜怒無常?”

“啊,這……這我一深閨婦人……”

“深閨婦人。”墨焰知忍不住輕笑,“難道母親不是修者?”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墨焰知再一次打斷:“修真界人人皆知,天地靈獸天性高傲目下無塵,性情最是難以把控,與他們打交道一個不小心非死即傷?”

他很久沒有一連串說過這麼多的話,聲音略有些磕絆,可還是堅持將話說完:“既然是求情道歉,為何不是親自去,母親為何覺得我去會更好?”

“還是說,母親是打算,讓兒子去送死呢?”

墨耀宗一拍桌子:“怎麼跟你母親說話呢!這是在門派內,還能讓你死了?”

一直在感知眾人情緒的奚渺驚訝的發現,墨耀宗說這個話,竟然是真心的。

他真的打算讓兒子去死?或者說,他這個兒子即使死了他也全不在意?

奚渺愣住了?不是說,這個人世間,最令人動容又難以拋棄的情感就是親情嗎?

她一抬頭,只見墨焰知的眼角,一滴水珠順着臉頰緩緩下落,在消瘦的下顎線上停留片刻,啪嗒,打濕了她耳朵上的絨毛。

濃厚到化不開的悲傷與被拋棄的絕望順着這滴淚水,將奚渺淹沒,讓她陷也跟着陷落在情緒中不可自拔。

是墨焰知將她過分影響。

墨焰知哽咽着說道:“父親不就是,一直盼着如此嗎?”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從死氣瀰漫的那一刻起,在他每一次向父親伸出雙手的時候,墨耀宗都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放肆!”墨耀宗嗓子都破了音,像是在掩飾內心的慌張。

墨焰知沒有停歇:“我一直在想,父親是為何呢?是嫌我給墨家丟了臉面?可我努力修鍊並沒有換來您的青睞,換來的只有風言風語。”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那些流言蜚語,那些說他吞噬了同門性命的匪夷所思的話語,源頭一直都在這個富麗堂皇的殿堂中,在父親偶爾對徒弟信口開河的話語中。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值得如此詆毀?他的死氣傷過花傷過草,甚至傷過他的師尊,但他從未傷過家人,一個頭髮絲也沒傷害過。

墨焰知直視着墨耀宗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問道:“父親,倒底為何呢?”

“母親,您又是為何呢?”

“是不是,在你們心中,我從未成為過你們的孩子?”

是啊,墨耀宗不是說愛女心切嗎?這個家,從來只有小姐,沒有公子。

“孽子!我看我們是白養你了!”墨耀宗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只是不斷顛三倒四地念叨着這一句話,彷彿這是他所有的底氣。

墨夫人只覺自己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這孩子,平時不都是乖得很嗎?怎麼今天竟然還敢跟他們吵架了?

她一手拉着墨焰知一手拉着墨耀宗,試圖將兩人手交疊在一起:“耀宗你瞎說什麼呢?焰知你也是,我們養你這麼大難得有個事求你,不就是讓你幫忙給麒麟殿主道個歉送個禮嗎,怎麼至於將話說到這個地步?”

墨焰知一把將手甩開:“養我?你們何時養過我?”

墨夫人試圖開口,在小的時候不是養過嗎?在墨焰知拜上清為師前,不一直就在家中住嗎?即使在拜師之後,偶爾也會在家小住,這幾年才很少回家。可即使是她也沒好意思將此話說出。

她不是不知道,當年墨焰知還小時在家中過的日子。

可那能怪他們嗎?墨焰知一身死氣人見人怕,當時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甚至某一天開始那東西連人都能傷,誰的命不寶貴,誰又敢接近這樣一個煞星?

他們不敢,下人也不敢,久而久之,墨焰知在家中彷彿一個透明人。

他們不是唯一這樣的啊,這整個宗門中,誰又不是這樣的,誰又敢接近這個煞星?

明明他們已經算是好的,至少還願意讓墨焰知回來參加家宴。

“你這孩子,我們……”

墨耀宗打斷墨夫人說道:“還有什麼可跟他說的?生恩大過天,他就是個目無尊長的不孝子!滾,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他當了這麼多年殿主,走到那都受人尊敬,如今竟然被自己的親生兒子頂撞?

孽種就是孽種,骨子裏就刻着沒教養,他墨耀宗沒有這種兒子!

墨焰知費力地扯了扯一邊嘴角,抬手打翻了所謂禮物,各種靈材珠玉在空中散落,隨後滾落滿地。

“好。”他說道,轉身決絕離開。

墨依依左看看右看看,起身追了出去。

——

奚渺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受墨焰知影響,她難受極了。

她感受到了,那對所謂的父母,一絲一毫都沒有愛過墨焰知,對待他的情緒比陌生人還要不如。

可書里不是這樣寫的啊,母愛博大父愛深沉,手足之情斬不斷。尤其是修仙之人孕育後代不易,是要犧牲自己部分修為才能完成的事情,他們若是不愛,為何要將墨焰知帶到這個世界上?

難道是為了折磨嗎?

奚渺不懂,可她跟着揪心。

她伸出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努力伸長自己的身體,費勁的向上夠,好不容易一隻爪子扒拉到了墨焰知的下巴,借力一挺,另一隻爪子終於夠到了墨焰知的眼角。

溫熱濕潤,柔軟極了。

她認真的用爪子抹來抹去,豈料那淚珠越來越多,將她爪子上的絨毛全都浸透也沒有擦乾淨。

奚渺嬌嬌軟軟的聲音第一次展露人前:“乖乖,不哭了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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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和朋友談起我的女主性格和人設,我說很多作者都是慣常用的人設,我問我朋友,你覺得我是什麼類別的女主控。

朋友:傻逼女主控。

我:???

朋友:你不覺得……

我:好了,閉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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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的貓又想弒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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