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巨人龍仆
三人不敢怠慢,跟着美婦人便往洞外走去,一出洞口,天色已然全黑,冷風吹來,一陣涼意。
那美婦人長發甚長,拖在地上,足見她甚少走動,但是那青絲卻梳理得非常乾淨,只見他緩緩的把青絲纏繞在腰上,雙手拖着鵝黃色的長裙,到了門口站定,隨即她朝着那深谷之中一嘯。
這嘯聲甚是混沉悠長,過了片刻,只見遠峰之中,有幾點油綠光亮閃爍,過了片刻,似乎是上下沉浮,緩緩朝着這邊游來。
“那進來的是什麼人?”美婦人忽然轉身,盯着韓少傅三人問道:“此人邪術這等厲害,怪不得膽敢孤身來驚擾神龍!”
韓少傅見美婦人相問,便往前一步,躬身作揖道:“這人名叫喬北梟,是巫教北疆教派之主,已然得到了‘風雲一擊’絕傳,武功深不可測,這一次進入龍淵,想來便是志在‘絕世龍髓’了。”
美婦人見韓少傅執禮甚恭,反而是有些不悅,一罷手道:“直說便是!”璃墨見美婦人性格有些偏執,跟自己倒是很合脾性,便撲哧笑道:“那喬北梟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幾次還敗在了我師弟手下。”說著,璃墨目光盯着韓少傅,用手指了指。
“嗯,那好,我們過去會會他!”美婦人淡淡的說著,便一腳邁出,這一次,她一晃身,竟然是一種詭異的輕功身法,一腳踏出,身子急似流星,青絲飄逸在後。此時雖然亦是暗夜,但是一輪皓月正冉冉升起,半明半昧之中,可見美婦人身姿曼妙,月光流水之下,如碧波仙子,奔月而行。
三人不敢怠慢,急忙一閃輕功,亦是急追而上,緊跟而行,四人皆是輕功超絕之人,這一掠行縱躍尖峰之下,穿行了半里,美婦人一個晃身而下,落在了一個鏡湖之上,韓少傅三人亦是一剎身軀站定。
仔細一看,只見一條飛瀑如飛煉灑落,月色之下尤其壯觀,那飛煉在風中晃動,一頭墜落碧波之中。
那山前是一快突兀而出的巨岩,上面平整,足有一丈方圓,這一巨岩就像斜插入峭壁的一把鋒利劍刃,巍然矗立。
眾人所在的位置比那巨岩稍低,抬手看去,只感到那裏似有淡淡的綠光,便聽見美婦人一剎身子,冷斥了一聲道:“巫龍,是你把那人放進來嗎?”
美婦人的聲音普落,只見一聲陰桀桀怪笑傳了出來,隨即那巨岩之上一陣震蕩,隨即三道弧光纏繞而上,眾人一看,卻見一個巨人,從岩石後面赤膊而出,高及兩丈,雙手在空中一舞,呼呼生風。
阿碧和璃墨見這巨人面目猙獰,蓬頭亂髮,雙手亂舞,嗷嗷大叫,身上一道道青筋暴起,就像是一條條古藤纏繞全身一般,恐怖之極,二人皆不有的一驚,退到了韓少傅的身後。
只見那巨人狂嗷了數聲,忽然趴在了岩石上,朝着美婦人一張巨嘴,似乎是怒意大盛,爆喝道:“把大禹神印拿來,放老子出去!”話一說完,只見他以頭觸地,發出咚咚的大響。
美婦人怒道:“巫龍,你若是違背了教尊之意,恐怕這輩子也出不去了,你是心知肚明,你縱然是修為高絕,勝過世人百倍,但是既能狂得過天?天道方才是鎮守世間秩序主宰,你一念私慾,掀起這巫蠱之亂,有違天道,若是不迷途知返,恐怕將萬劫不復!”
那巨人一聽,忽然伏地而泣,旋即又蹦跳而起,始終是離不開那巨岩,韓少傅、阿碧和璃墨仔細看了一下,方才看見了那巨人原來被敷在了一條巨大的鎖鏈之上,一頭正拴在了絕壁另一巨岩之上。
只見他咆哮了數聲,山谷晃動。便在此時,忽然一個人影一掠而上,竟然踩在了巨人的肩膀之上,但見他身披黑袍,負手拽着一條軟鞭,嘿嘿冷笑。
“喬北梟!”韓少傅、阿碧和璃墨皆是駭然一驚,脫口而出。
果然,這站在巨人肩膀上黑袍人,正是一代魔梟喬北梟。只見他嘿嘿邪笑道:“巫龍如今已經受控本座了,我喬北梟不僅要做巫教尊主,也要做天下共主,想來虞小姐不會不答應吧!”
喬北梟這幾句話卻是盯着美婦人說的,美婦人頓時神色一邊,哼了一聲,一甩衣袖,冷笑道:“那來的不男不女的怪物,居然膽敢口出狂言,是要死無葬身之地嗎?”
說著,美婦人右手一劃,但見玄光一閃,他的手中已經抓着了一柄光束,那光束形同刀芒,寒光閃爍,她輕輕一話,眾人只感到肌膚奇寒,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喬北梟桀桀笑道:“虞小姐,你當年與人私奔,產下野種,已經破了童子之身,非我教聖女,已經沒有資格保存大禹神印,趕緊交出來,不然的話,這裏之人全得死!”
一個死字既出,只見他凌空一抓,一道寒芒俯衝而下,正朝着美婦人手中的光束捲來,美婦人見狀,冷哼了一聲,隨即光束一豎,便如劍芒一般掠出,朝着喬北梟的手腕斬落。
那光束快如閃電,一閃即至,卻見喬北梟獰笑一聲,那一抓而來的勁道一收一縮,威力陡增數倍,兩人勁道一接,美婦人不由得一個晃身而退,而喬北梟亦是咦了一聲。
這一交手,便是旗鼓相當。美婦人駭然大驚,暗暗思忖,這多年未入江湖,怎地出了這一厲害的絕色?聽他言語,似乎亦是本教之人,目的便是要入而為本教之尊。
但是歷代教尊一來,一脈相承,甚少在江湖上拋頭露面,後來分裂出去的北疆分支,雖然在北疆獨樹一幟,攪得風起雲湧,然而古壇總舵,一直是不肖其行徑,甚至斥之為異類。
二人這一觸即分,然而對於雙方勢力,已然瞭然於胸,便聽見喬北梟邪笑道:“虞小姐,看來你這數十年來,苦修也登峰不了造化之境,大禹神印早該易人保管了!”
美婦人咯咯冷笑,他聲音清脆,宛若銀鈴,淡淡道:“你雖然修為詭異,走邪魔之途,高我一籌,但是要從‘龍淵閣’全身而退,未必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況且這深淵之中,我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呢!”
說著,美婦人一甩衣袖,但見周遭但是從地下冒出一陣陣的詭異玄光,月色之下猶如螢火跳躍,而且那些銀光似有靈性,韓少傅仔細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個詭異的陣法,他熟知《土木遺編》機關之術,時間任何的陣法,皆逃不過他的眼睛。
喬北梟一聽,便桀桀笑道:“虞小姐,你這是孤陋寡聞了,我喬北梟何止在招式上勝你一籌?便是一招‘風雲一擊’你如何抵禦?”
聞聽喬北梟居然能使出“風雲一擊”絕藝,美婦人駭然一驚,手中不由得一顫,韓少傅早已看在眼裏,往前躬身朝着美婦人道:“喬北梟的‘風雲一擊’未得真髓,晚輩便可克制!”
韓少傅聲音不甚大,不吭不卑,然而聽在了美婦人耳朵里,不啻晴天雷劈,瞪大了一雙美眸問道:“你如何克制?”
那美婦的話音一落,但見韓少傅嘿嘿一笑,隨即也晃身而動,他帝刀在手,化作了一道流星直衝而出,整個人身軀一彈,朝着喬北梟一掠而去。
韓少傅身法如電,此時志在一刀致命,出手之際,便是全力迸發,帝刀之芒帶着一刀弧光一掠而至。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簡直是快到了匪夷所思,即便美婦人修為高深,一生曾交手無數,亦不由得心中震撼。
“小子,這是你找死!”喬北梟狂嘯一聲,忽然一手甩出了那軟鞭。這軟鞭看似是一丈長短,但是揮灑起來,數丈方圓全是鞭影,甚至凌厲的勁風激蕩而來,即便是站在下面的阿碧和璃墨都感到遍體奇寒。
美婦人見韓少傅強行出手,欲要阻止已然不及,正自駭然,不想見韓少傅這一身修為,遠在自己意料之外,不由得又驚又喜。本來她見喬北梟站立在那巨人的肩膀之上,心中已然知道不妙。
那巨人其實是一個龍仆,當年便是豢養龍靈僕人,後來因了一段孽緣,被重鐵鎖在了巨岩之上,一來可以守護這龍潭,二來便是讓他洗心革面,靜坐悟道,然而如今看來,他不僅已經被喬北梟降伏,而且是心生魔念。
美婦人目視那巨人額頭青筋暴漲,怒吼之聲悲切,便知道他魔性飆升,已然把數十年來苦修的道念全然拋擲腦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撕心裂肺的仇恨,尤其是那一雙通紅的瞳孔,全是狂怒的熾焰。
“看來數十年的靜坐,只是讓你仇恨累積,卻是不能化解你的仇怨,這數十年來留你性命,卻是枉然了!”美婦人哼了一聲,隨即一甩衣袖,朝着那巨人凌空而上,竟然是出手擊向了那巨人。
這樣一來,龍潭之上,竟然是四個絕世高手相博,頓時之間狂瀾席捲,龍潭之水更是一衝天而起,山谷雷鳴。
阿碧和璃墨知道自己修為比之四人,天淵之別,只能站在下面焦急凝望,心驚膽戰,高手爭鬥,全在一念之間,時刻便是性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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