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黃門蘇文
酒徒待那人走遠,才湊近了韓少傅,小聲神秘道:“小子,小心了,這就是黑店!”
“黑店?”
韓少傅不由得一愣。
黑店,江湖之上魚龍混雜之地,一般是設立在繁華的鬧市之中,依靠各種的勢力而存在。然而這裏,卻是邊鄙南疆,怎麼會有一間黑店?
酒徒眉頭一皺呵呵一笑,跨步進來,把背上的酒葫蘆重重的往地下一放,頓時發出一股沉悶擲地之聲。
韓少傅點了點頭,也是一個跟了進來,落在酒徒背後。
此時,靠在左邊是一個空位,鄰座只有三個胡人,背負彎刀面目猙獰;靠右,一個青衣少年獨坐而飲,一臉冷漠。
酒徒哈哈大笑,昂首闊步到了空座上,一個屁股猛坐了下來,大聲吆喝道:“特娘的,快!老人家可是要趕路!”
這酒館之中,眾人只顧是低頭喝酒,見酒徒進來,便是大囔大叫,於是一齊向著這邊側目,瞬間數十雙眼神,一齊落在了酒徒和韓少傅身上。
酒徒哈哈大笑,環視了一眼酒館眾人,仰頭一個咕嚕的大口喝酒,笑笑說:“真是不好意思,打擾諸位了,若是諸位看不順眼,可以立即離開!哈哈。”
這酒館之中,多為江湖豪客,聞言之下,人人均是心中一稟,這分明是來鬧事的了么?
然而,就這一老一少?
所有的人狐疑的看了過來,沒有走出去。
就在此時,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只見一人馳騁到了酒徒面前,一個躬身道:“前輩,掌柜的有請,樓上雅座等候!”
眾人聞言,俱是一驚。
要知道這酒館能開在這荒涼之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掌柜的或者就不是為了生意,這黑店自然是另有目的。
然而,行走江湖之人,倒是不在意這些,圖的就是方便。
“叫我嗎?”酒徒一咕嚕舉起酒葫蘆,仰頭一飲,道:“架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吩咐我老人家上去!”
誰知道酒徒口裏說著話,忽然五指凌空一抓,數縷指風往酒館二樓一抓而出。
“咔嚓!”
只聽見一聲木板碎裂之聲,酒徒的左手竟然凌空暴長了一倍,忽然一下子穿過了木柱子,直接把一個人給掀了出來。
那人距離酒徒,少則有一丈距離之遠,未曾想到酒徒修為如此之高深,雖然被酒徒一抓抓了個嚴實,在中途不由得一個蹬空而起,待要掙扎。
“特奶奶的,在老人家面前居然還不老實?”
酒徒哈哈一笑,忽然又是一個反掌一按,正好按照了那人肩膀之上。這一按,頓時發出一陣折斷的聲響,那人一個腳步踏空,撲的一聲摔在了地下。
“小子,你有話就問他吧!”酒徒朝着韓少傅呵呵一笑說。
韓少傅本是一個機靈絕頂之人,焉有不明白酒徒話里意思?不由得一腳踩在了那人胸口上,喝道:“最好別動,不然我一腳踩下了!”
這人大吃一驚,急忙喝道:“酒徒大俠,饒命!”
酒徒?
眾人聞言大吃一驚,要知道儒宗大師風塵客酒徒之名,可謂是江湖之中無人不曉,而眼前這一老一少,果真就是酒徒?
就在此時,忽然一人站在二樓冷笑一聲道:“原來是儒宗大師風塵客,酒徒兄,怪不得敢來我的地盤鬧事,這是存心跟江大人過不去了!”
這人說話雖然是輕描淡寫,然而落在諸人耳邊,無不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是一個錦衣華服矮胖老者,端着一杯熱茶,一邊吹着,一邊淡淡的說:“酒徒兄一向是在帝都,這什麼時候,竟然來了南疆?”
酒徒哈哈一笑道:“特奶奶的,老人家以為是誰在這裏興風作浪,原來是你這個老妖怪,既然都是熟人,那事情好辦多了!”
說著,酒徒朝着韓少傅拋了一個眼色,示意他離開。
錦衣矮胖老者,嘿嘿獰笑一聲,一甩衣袖,竟然是一個踏空朝着酒徒掠來。
人到了半途,忽然一雙碩大的手掌從袖口中露出,驟然朝着酒徒凌空壓下,頓時之間周圍一陣氣旋翻轉。
酒徒哈哈冷笑道:“特奶奶的,都是老熟人了,這一見面就打架不好吧……哇,居然來真的呀!”
“轟隆!”
就在二人一說一笑之間,兩股強悍的罡氣在酒館相迎,頓時煞氣席捲,大廳之上碗筷紛飛,眾人急忙一個閃身,躲了開去。
韓少傅見酒徒和這個矮胖老者動手,急忙是一個踩着腳下之人喝道:“快說,齊橫和段天兩位前輩,你們關在那裏!”
這腳下之人,給韓少傅一踩,頓時胸口窒息,一手便往韓少傅的胯下抓來。
然而,韓少傅早有防備,待這人的手到了腳下,忽然右腳一抬,一個彎曲,正好夾在了那人手腕上。
“這可是你自找的!”韓少傅冷笑一聲,忽然左腳用力一曲,只聽見咔嚓一聲,頓時把那人的手腕夾斷。
便在此時,忽然酒館外鐵騎狂卷,大門頓時掀開,數十名禁翊營殺手飛撲而來,竟然是瘋狂的朝着酒徒和韓少傅出掌擊來。
酒徒大喝一聲,忽然張口一噴,一股酒練射出,這一波殺手被酒徒強橫的酒練一卷,紛紛落地,然而後面一波便立即填上,瘋狂殺來。
“小子,把那人質帶走!”
就在此時,酒徒低吼一聲,忽然一手托着酒葫蘆,迎着那矮胖老者全力一擊,哈哈大笑道:“蘇老兒,少陪了!”
酒徒碩大葫蘆朝着矮胖錦衣老者一壓,頓時一個後退,反手一掌擊碎了酒館大門。
韓少傅也是一聲冷笑,右手一道刀芒化作了一道弧光,斷開了禁翊營殺手的追擊,一手抓起了地上人質,往門外一掠而出。
“追!”
一眾禁翊營殺手忽然齊聲喝道。
只見那矮胖老者冷笑一聲,淡淡道:“追上去,有用嗎?你們打得過人家?”
言畢,只見他冷笑一聲,二指一捻,夾起了桌面上的一雙筷子,揮袖一甩。
“嗤!”
兩道情芒驚鴻,直接取向了酒徒和韓少傅二人。
酒徒大吃一驚,一手高舉酒葫蘆,那筷子擊在酒葫蘆上,頓時擦出了一陣耀眼的火星。
“小子!小心!”
酒徒一個晃身朝着韓少傅直瀉而去,一把就將韓少傅凌空提起,往前疾馳了數丈,韓少復只感到腦後一涼,那竹筷子在後面一掠而過。
韓少復面色一凝,感急看了酒徒一眼,暗暗慶幸,若非酒徒出手相救,恐怕這一支竹筷非得在後腦上一穿而過不可。
然而,就在此時,只聞一聲慘叫,二人低頭一看,只見韓少傅手中抓住的人質,頭顱之上,已然被一根筷子貫穿而過,一股血箭灑落在地上。
死了!
酒徒一手攜着韓少傅疾馳,不過是半個時辰,已然是掠出了數里之遙,這一疾馳,韓少傅又驚又是慚愧。
之前尚對酒徒的修為頗為不肖,現在才從心底徹徹底底的佩服,而且酒徒看起來雖然是大大咧咧,實則是心思緊密之極。
“酒徒前輩,都是我不好……沒有保住這人性命,線索又斷了!”
韓少傅有些愧疚,站在酒徒跟前,低着頭小聲說。
然而,這一次,酒徒卻是面色一肅然,苦笑,道:“這既能怪你?莫說要保護那人性命,你自己能活着就是已經不錯了!”
“嗯?”
韓少傅見酒徒神情嚴肅,不由得一愣。
酒徒轉身面向遠方,嘆息了一口氣說:“我也未曾想到,這人居然也來了南疆,看來這裏必定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韓少傅知道酒徒說的這人,便是剛才的矮胖錦衣老者,於是問道:“這人是誰?”
酒徒這一次,卻不喝酒,冷然道:“這人叫蘇文,乃是大內第一高手,不僅是深得皇上恩寵,又是皇上寵臣江充死黨,雖然只是一個小小黃門宦官,權力卻是不小!”
原來當今皇上閉關西苑,凡王公大臣皆是避而不見,甚至是皇后太子也難得見武帝一面,獨江充、蘇文二人,自由進出西苑。
這二人,均是奸狡小人,一旦得志便相互勾結,欺上瞞下,甚至連朝中大臣亦是頤指氣使,專橫跋扈之極。
然而,二人掌控禁翊營殺手,動輒構罪陷害,朝中大臣敢怒不敢言。
“蘇文這人怎麼會到了這裏?”
韓少傅不由得問道。
酒徒仰頭一飲,跨步而出,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不過,這一架也不是白打的,禁翊營這麼快就支援了這個黑店酒館,看來禁翊營一定就在附近!”
韓少傅點了點了頭,剛才交手不過是半個時辰不到,而大批的殺手奔赴而來施援,如此看來禁翊營一定就在附近。
若是禁翊營就在附近,看來兩位爺爺被關押的地方,一定也會離此不遠。
但是,要救出齊橫和段天,兩人的力量顯得太單薄了。
光是一個蘇文,修為武功竟然和酒徒不相上下,更何況還有數千殺手。
“我回去求我師尊!”
韓少傅一個跨出,朝着酒徒說道。
或者在南疆,只要天魔門想要做的事情,莫說是區區一個禁翊營,就算是帝國禁衛軍全部調集到了南疆,也壓制不了天魔門。
只見酒徒聞言,目光一凝,搖頭說道:“天魔宮主怎麼可能會聽你的?再說天魔宮主或者收你為徒,另有目的也未可知!”
韓少傅想起了師尊一向對自己冷眼相向,聞言只得一哼了一聲。
“不過,若是我能借得到師尊的天魔琴,或者能對付這些禁翊營殺手!”
“天魔琴?”
酒徒一個剎住了腳步,點頭說:“你若是能取得天魔琴,以你目前的功力,當可抵擋三百禁翊營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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