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中
韓少傅目光落在了遠處,綿綿起伏的群山之中,一股仇恨的烈火熊熊燃燒,吞噬着他的理智,他握着彎刀煞氣衝天。
鐵錚接著說道:“月魔教以蠱毒橫行漠北數十年,到了這一代教主,傳聞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魔,而且此人工於心計,手段殘忍,無人能見其一面!”
“無人能見其一面嗎?”韓少傅問道。
“不錯,因為見過她真面目的人,都死了!”
月魔教源於北疆,屬下教眾一律皆為絕艷女者,不僅是善於易容之術,而且最為駭人聽聞的是,人人皆能蠱術。
據說一旦被植入月魔教之蠱術,被下蠱之人,便完全受控於月魔教,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對月魔教之命令百依百順。
韓少傅聽鐵錚說完,一個躬身朝着鐵錚拜了下去,說道:“四位爺爺對我們韓家忠心耿耿,又救護少傅於危難之中終身不娶,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少傅當殺入帝都,取董仲舒這個奸賊性命,以慰雷爺爺在天之靈!”
鐵錚點了點頭,道:“大丈夫立世應當如此,剛才聽這一撥殺手言語,似乎你齊爺爺和段爺爺還在他們手上,我們當務之急,就是要救出他們!”
韓少傅回想了一下,剛才這幫殺手退去之時,確實說了一句“齊橫和段天在我們手上”,如此說來,應該是被他們囚禁了起來。
想來這一次襲擊,禁翊營定然是做了一個充分的陰謀,先是假扮了齊橫和段天,引誘了鐵錚上當,卻在背後襲擊,而鐵錚絲毫不會懷疑自己的兄弟,背門完全不提防,竟然給了殺手一個襲擊的機會。
雷霸亦是性如烈火,顯然也是被殺手的易容術騙過,死於非命了。
若非是這些殺手,沒有把韓少傅算計進去,這個陰謀絕對是一個周密無暇的安排,以至於韓少傅突然殺入,打亂了殺手的計劃。
韓少傅點了點頭道:“鐵爺爺,我先送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救齊爺爺和段爺爺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此時,鐵錚雖然滿腔的怒火,但是身受了兩掌渾厚的掌力,須得調養一段時間方能復原,聞言點頭說:“你也不用操心我了,把雷爺爺入土為安,你便下山,我在山中識得一個獵戶,往來甚篤,暫時可以養傷!”
說罷,韓少傅把雷霸的屍首背上,在道院的後面挖掘了一個石坑,把他葬在了其中,韓少傅又滾入一個巨石,削去側面,刻下“將魂雷霸之墓”字樣,跪在了墳前三叩九拜。
鐵錚扶着石碑一陣的嘆息,道:“少主,你此去可得小心,不可中了敵人的詭計,不可冒進……唉,恕老奴不能隨行!”
言罷,老淚縱橫。
韓少傅扶着鐵錚起來,也是哽咽道:“鐵爺爺你就放心吧,少傅一定會竭盡全力,把兩位爺爺救出來!”
鐵錚點了點頭,忽然目光朝向了遠方想了想,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韓少傅問道:“鐵爺爺,你想說什麼?”
鐵錚嘆息道:“其實你出身天魔門,若是天魔門肯相助,這事情卻是好辦多了……只是你和天魔門這一鬧,天魔公主乃是一個恩斷義絕之人,斷然不會出手幫你。”
天魔宮主蟄伏南疆二十年,一心就是想練成絕世武功,其野心不可小覷,雖然最近二十年來,天魔宮主潛心修鍊,不惹江湖是非,但是非是武林中人皆是心知肚明,這魔頭一旦出世,那將是血雨腥風了。
提起當年的前一代天魔宮主,在一百年前曾經追隨了西楚霸王項羽,一條軟鞭卷殺無數悍將頭顱,傳聞她縱軍萬里,殺人如麻,後來霸王垓下兵敗,才遁走南疆,然而一百年來,無人敢惹,皆是談虎色變。
如今的天魔宮主,據說修為比之前一代宮主,更加高深莫測,尤其是殘忍手段,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韓少傅勉強笑了笑說:“鐵爺爺,你就放心好了,以後一切,少傅自然會用心照顧,至於和師尊的恩怨,我一定會好好的處理的。”
於是,二人修葺了一番雷霸墳墓,韓少傅把鐵錚送到了一個獵戶處,交代獵戶好生照料,依依不捨而別。
韓少傅別了鐵錚,便回到了被燒焦的道院,因為禁翊營神出鬼沒,要找到禁翊營所在,實在是有點困難,韓少傅暗自想,竟然禁翊營的人抓了齊橫和段天兩位爺爺,自然是有其目的乾脆就在道院以逸待勞,或者禁翊營的人就會去而復返。
到了道院,這裏已經是一片的焦土,韓少傅在山中伐來一些荊棘,編織了一頂竹笠和蓑衣,在道院潭邊臨淵而釣。
此時,他雖然還不能完全,把在天穹石碑上強記的神功圖騰融會貫通,然而這一段時間來,不斷修習,進境神速。
正好此時山中清靜,便在山中一遍一遍反覆精研,餓了便取些魚來燒了吃,一晃便過了數日光景。
到了第七日,韓少傅正在石壁上靜坐,忽然耳邊一陣衣袂掠行之音,此時的韓少傅,已然耳目通靈,不由得冷笑一聲。
“果然是等到了!”
就在韓少傅暗暗冷笑之極,忽然只見一人嘭的一聲,重重的落在了石階上,只見老人扯着嗓子叫道:“四老頭,出來!”
然而當來人仔細一看這道院已經成了一片焦土之時,不由得自言自語道:“特娘的,難不成還搬走了?怎麼可能?”
韓少傅不聽猶可,一聽這聲音頓時一驚,原來這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是風塵客酒徒。只見他背負一個巨大的葫蘆,在道院之外不斷的張望。
酒徒乃是儒宗大師,雖然其名氣不比師兄董仲舒,但是江湖上也是德高望重,而且此人好管閑事,向來是放蕩不羈。
韓少傅見是酒徒,冷笑一聲,忽然一個掠身,人刀合一斜飛而來。
酒徒正自愣神,未曾想到竟然是有人悄無聲息的一刀刺來,但覺一道寒光從側面掠來,不由得一聲冷笑,舉起碩大的葫蘆一擋。
“錚!”
韓少傅刀芒擊在了酒葫蘆上,發出一聲脆響。
“怎麼是你這小子?”酒徒也是吃了一驚,一個晃身退了開去。
雲錚一擊不中,反而是被酒徒沉厚的葫蘆反震回來,頓時感到胸口一悶。
急忙一個使勁才剎住了腳步,他未曾想到酒徒的修為,竟然出乎意料,高深莫測遠超想像。
韓少傅冷笑道:“你來得正好,把我兩位爺爺交出來!”
“爺爺?”
酒徒聞言一愕,隨即一甩葫蘆,呵呵笑道:“你這小子,為啥來找老朽要爺爺?你爺爺……難不成那四個老鬼是你爺爺?”
說完,酒徒也不等韓少傅回答,一個屁股坐在了一塊石頭上,舉起碩大的葫蘆,仰頭痛飲,嘴裏不斷的大叫:“好酒好酒!”
韓少傅此時又急又氣,這個酒徒修為高深莫測,要勝過此人實屬不易。
然而一想到酒徒,既然是董仲舒的師弟,而董仲舒又曾是禁翊營的大統領,說不準兩位爺爺就是酒徒和禁翊營的人聯手擒了。
“看刀!”
想到這裏,韓少傅忽然又是一刀朝着酒徒刺出。
這一次,韓少傅刀芒之中,已然參合了天穹石碑上的“鷹”圖騰,這一刀刺出,如飛鷹展翅,一道刀芒揮出。
酒徒眼見韓少傅一刀刺出,嘻嘻笑道:“好大的脾氣,來來……爺爺就跟你玩玩……咦,這是什麼招式?”
韓少傅這一招“鷹擊”圖騰,已經運用了身上的強悍扈氣,凌空一刀,如霹靂閃電,頃刻之間已經到了眼前。
酒徒一時大意,頓時被刀芒一逼,差點從石頭上摔下來。
“奶奶的……停!”
酒徒說著,忽然一個騰身而起,酒葫蘆一甩,一股強悍的罡氣震出,頓時把韓少傅震得往後直翻,蹬蹬數步方才拿住腳步。
韓少傅一退之下,也是駭然一驚,這老傢伙修為確實不可小覷。
要知道便是剛才這一反噬之力道,若是對方窮追一擊,自己定然受傷不可。
酒徒見韓少傅在自己一震之下,竟然站立不倒,也是愣了一些,呵呵笑道:“我說小朋友,你這一上來就沖老人家發火,你這算是那門子的道理?”
“道理?”
韓少傅冷笑一聲,怒道:“你們還會講道理?真是笑話,趕緊把我兩位爺爺放了,不然,我把你們禁翊營全滅了!”
“哎呦,好大的口氣,你跟禁翊營結仇找我幹嘛?”酒徒說著,又是一舉葫蘆,仰頭大飲起來。
韓少傅雖然知道,自己未必就能打得過眼前的這個酒徒,但是已經認定了他是跟禁翊營一夥,劫持了自己兩位爺爺,出手毫不留情。
然而無論韓少傅刀芒如何的神速,酒徒不過是手舉葫蘆隨意一擲,便都消彌無形,根本就傷不到他絲毫。
突然!
就在此時,只見酒徒一聲大吼,竟然是一個凌空而起,一掌朝着一個巨大的岩石轟出,那石塊應聲而列。
同時,三個禁翊營殺手從石塊後面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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