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萌愛蛋糕坊
現在是北方的十一月底,天黑得特別早,這會兒雖然是六點多,天色卻已經有些暗了,加上這會兒學生都已經放學,金小魚環顧四周,發現學校里幾乎沒什麼人會路過這裏,如果任由他躺在地上,就算沒什麼大病肯定也會凍壞了。
想到這兒,金小魚咬咬牙沖了過去,心裏盤算着這人就算不知恩圖報,起碼也不該恩將仇報吧?
她快步朝他走過去,就看到一臉蒼白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少年,他的嘴唇沒有半點兒血色,額頭還有未乾的冷汗,長長的捲曲的睫毛緊緊覆蓋著眼瞼,看起來既乖巧又可憐,完全不像平日裏那副生人勿近的可惡樣子。
金小魚四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粗略地把了把脈,他的脈搏急促而衰弱,再看看他的臉色,她已經初步判斷出他應該是低血糖犯了。
她摸了摸口袋,兜里還有中午一起在食堂吃飯時黎瀟瀟塞給她的巧克力,她趕忙掏出來,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口,一手將巧克力掰了一塊塞進去,看着巧克力迅速在他口中融化,慢慢被他咽下,她這才放下心來。
做完這些之後,她用力掐了掐他的人中穴,看着少年被疼痛刺激得睜開眼,她趕忙退到一旁,努力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說:“傅同學,你嚇死我了,你一個人在這兒躺了多久啦?我過來的時候你的手都凍成冰塊啦,我想拉你起來也拉不動,只好試着用土辦法掐你的人中穴了,沒想到還真管用,你居然醒啦!”
傅凱旋先是一驚,繼而皺起眉頭一副沉思模樣,好一會兒之後才以手撐地慢慢站起身來。
“這會兒校醫室都關門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啊?”金小魚故作擔心地問,其實低血糖這種病只要及時補充能量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不用,我沒事了,你走吧。”傅凱旋冷冷開口。
金小魚覺得這人真是病得不輕,連句謝謝都不知道說,不過想起他這會兒還是個抑鬱症患者,便也懶得跟他計較了。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她快步走到小賣鋪,買了衛生棉又去學校公廁處理好自己的尷尬之後,這才往公交車站走去。
一路上,她總覺得身後似乎有人在跟着她,然而她回頭時卻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只好快步朝着車站跑去,直到回到自己家,才覺得一顆心安定下來。
第二天一早,老爸真的煮了小米紅棗粥,金小魚吃着老爸的愛心早餐,忍不住紅了眼眶,這一回,她一定要幫老爸調理好身體,不讓他英年早逝。
“爸,您煮的粥可真香啊,如果再配上烤饃片,那就是世界美味之最啦!”她眨巴着一雙漂亮的鳳眼望着老爸。
金小魚對自己的眼殺功有絕對的自信,姚錦江就曾經說過,在她忽閃忽閃的眼神下,男女老少通殺,沒有例外,一貫疼愛她的老爸自然就更逃不過了。
“咱家沒有烤箱,不過我可以去買點兒鐵絲做個烤架,就怕我沒做過,烤出來不香怎麼辦?”老爸有些發愁道。
“嗨呀!這個不難,做法我知道啊,饅頭片外面刷上熟油、鹽、孜然、花椒面再烤就成了,還可以裹一層雞蛋糊裏面加點兒蔥沫兒或是韭菜沫兒,這又是另一種風味啦,還有……”金小魚吧啦吧啦一口氣說了七八種,甜、咸、香、、酥、脆,各種風味兒的都有。
她雖然不會做飯,但有姚錦江這個好廚子珠玉在前,偏他在廚房做飯時又特別喜歡她在一邊兒陪着,所以製作方法幾乎都印在她腦子裏了,信手便可以拈來。
“乖寶兒,你這都是從哪兒學來的?現在都高一了,可不敢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分了你的心。”老爸擔憂道。
“我就是聽黎瀟瀟說的,放心,這都是下課閑聊時說的,沒占我學習的時間,我的成績您完全不用擔心,不說清華北大了,一個重點肯定跑不掉的。”金小魚笑嘻嘻道。
一晃眼時間便過去了一周,金小魚看着老爸在自己的影響下每頓都吃上了養胃餐,氣色明顯好了一些,一顆心稍稍寬慰了點兒。
然而看着老媽每天頂着嚴寒,擠公交去那麼遠的食品廠上班,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兒了,自從姚錦江畢業上班后,她就再沒有感受過經濟壓力了。
身為一個藥劑師,她動動嘴就可以賺到錢了,可現在的她還是個高一學生,賺到錢之後該怎麼跟爸媽解釋這錢的來路呢?這問題還真夠讓人頭疼的。
不能用自己所學幫家裏賺錢,她只能絞盡腦汁去想其他法子,想了很久之後,她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
這一天放學后,金小魚等老媽進門擺好晚餐,邊吃邊說:“媽,我聽同學說她那個W市的小姨最近加盟了一家總部在帝都的蛋糕連鎖店,現在生意可好了,每月能賺五、六千塊呢。”
這時代薪水普遍低,黎瀟瀟爸媽都是公務員,一月加起來也就兩千多點兒,老媽在食品廠打工,一月薪水才八百多,老爸單位破產下崗,每月只能領到一百多的救濟金,五六千的收入在她們看來那就是天方夜譚,想都不敢想。
“人家賺再多咱們也只能幹眼饞,你媽我可沒那個本事。”老媽嘆息道。
“媽,你聽我說啊,我同學說她小姨加盟的那個萌愛蛋糕坊是個全國連鎖店,咱們Y市現在還沒有分店呢,您如果去加盟,就是咱這裏的第一家了,您想想,到時候鈔票還不是大把大把的賺?”金小魚用熱切的語氣煽動着。
“哼!你說的倒是簡單,人家那麼大的企業,能看得上你媽我么?”老媽搖頭道。
“我打聽過了,這個店加盟費三萬塊,人家負責技術培訓、裝修店面,咱們只需要選好店址就可以了。”金小魚趕忙道。
“三萬?咱家就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呀,咱們住的這房子還是你爸單位分的福利房,前年分房時,光房錢就交了兩萬多,把咱家的積蓄都花光了。”老媽繼續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