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我是孤兒,我沒有親人
前來處理糾紛的警察里,有一個正好是負責這個小區的片兒警。
他也是認識阮懷卿的,也知道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帶兩個孩子與生病的老父親。
“來,都出示下證件。”
警察看到胡有貴後腦勺的斑斑血跡,又看到多多脖子上發紫的勒痕,再看着阮懷卿嘴角的血跡,他眉頭緊緊皺起來。
這欺負孤兒寡母的還有理了?真當警察是吃乾飯的嗎?連這點是非都分辨不出來?
聽到這話,中年男人不樂意了。
“憑什麼要我們出示證件?這不光是她的家,未來也是我們家,我們在自家還得出示證件嗎?”
對面的萍兒忍不住罵道:“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你們這麼不要臉的,我在這小區住了五年,我與卿卿做了五年鄰居,我還能不知道這是誰的家?”
說罷,萍兒對警察說道:“小陽,我在居委會上班,咱們也沒少打交道,我可以給卿卿作證,這是她買的房,而且她是孤兒,根本沒什麼亂七八糟的親人。”
警察叫王朝陽,也是剛在警校畢業沒兩年的大學生,一腔熱血滿腹正義。
“你們如果不出示身份證,我就視作你們抗拒執法,那就只能帶你們去派出所了。”
王朝陽拔高了聲音,語調變得更加嚴厲,甚至,他還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手銬,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聽到這話,再看到那明晃晃的手銬,中年胖男人終於罵罵咧咧拿出了身份證。
“杜建民?48歲?李桂花,45歲?杜小寶,15歲?”
王朝陽一邊照着身份證念名字,一邊對照着照片確定這三個人的身份。
“你們是遼城人,為什麼會來這裏鬧事?你們自稱與阮懷卿是親人,但阮懷卿的資料顯示她是孤兒,是在橫城孤兒院長大的,你們這信息,完全沒交集的。”
王朝陽一邊比對着身份,一邊皺眉說道。
杜建民,也就是那個中年胖男人,他看了一眼妻子李桂花,這才說道:“是,戶口上確實沒交集,但阮懷卿真是我們的女兒,她當年……當年不慎走失了,我們一直在找她的。”
聽到這話,胡有貴捂着腦袋忍不住辯駁:“胡說!什麼走失?卿卿當年進孤兒院時才八個月,連走路都不會,怎麼能自己走失?”
聽到這話,李桂花臉色有些難看。
“不是走失,是……是被人偷走了,我帶着她去趕集,上了個廁所的功夫,她就被人給偷走了。”
聽到這話,王朝陽知道事情似乎有些複雜了。
他看了看胡有貴頭上的血,又看了看受到驚嚇的小孩子,說道:“這樣吧,你們這事情有些複雜,我們還是去派出所解決比較好。”
阮懷卿一口答應,她看着萍兒說道:“姐,那錢錢和多多就麻煩您照顧了。”
萍兒一手抱起一個孩子,爽快回答:“孩子交給我就是,你別擔心,一會兒我讓強子帶你爸爸去醫院處理下傷口。”
頓了頓,她又說道:“卿卿,咱們別慫,也別心軟,哪怕是為了自家的孩子,也要有原則,知道嗎?”
阮懷卿知道萍兒的意思,她是在提醒她,哪怕杜建民和李桂花真是她的親生母親,也不要相認,這種操蛋的親人,有還不如沒有呢。
反倒是杜建民和李桂花死活也不肯去派出所。
“這是家事,我們自家關上門就能處理,用得着你們警察嗎?還去派出所?我們又不是罪犯!”
李桂花抓住門把手,說什麼也不走。
“你不走?不走的話,我就通知增援了!這是人家阮懷卿的房子,人家才是房主,她不承認,這裏就不是你們的家,知道嗎?”
王朝陽厲聲警告道。
被這麼一吼,杜建民和李桂花都被嚇住了。
頓了頓,杜建民又說道:“那,那我兒子不用去吧?他還是個小孩子,正在長身體,你讓他在家好好睡覺不行嗎?”
十五歲了,長得比杜建民都高,剛才拖着多多時,那叫一個狠辣兇殘,現在竟然說他還是孩子?竟然還在長身體?
真真是玷污了孩子這個身份。
“我不同意!這是我家,不是他們的家,我不同意陌生人在我家過夜!”
阮懷卿直白說道,眼中滿是冷冽。
聽到這話,杜建民下意識就想揮拳頭。
“小賤人,什麼陌生人?那是你弟弟,你這房子說白了都是你弟弟的,你還不讓他睡個覺?”
王朝陽都聽不下去杜建民的話,他一把抓住杜建民的胳膊,用力將他推開。
“嘴巴放乾淨點,這是人家阮懷卿的房子,與你們沒有半點關係,這是法治社會,打人可是犯法的!”
不敢和王朝陽較勁,杜建民又望向還拎着菜刀的強子。
“那他呢?他持刀傷人,你們不將他帶到派出所關幾天嗎?”
聽到丈夫再次被人污衊,萍兒不幹了。
“持刀傷人個屁,我老公正在廚房剁餡兒呢,聽到倆孩子哭天喊地的聲音,他一着急就拎着菜刀出來了,你們要是不相信,去我們家廚房看看,肉餡兒剁了一半,今晚這餃子我看是泡湯了。”
李桂花還想說什麼,王朝陽已經厲聲說道:“這事兒還上升不到持刀傷人啊,你們家做飯不用菜刀嗎?行了,當事人跟着我去派出所,要是再反抗,我可就不客氣了。”
阮懷卿已經主動往樓下走去。
她站在樓梯上冷眼看着杜建民和李桂花。
“走啊,不是很有理嗎?不是說你們是我爸媽?一會兒去派出所好好查個明白,最好再做個DNA鑒定!”
聽到DNA鑒定,杜建民和李桂花的臉色都變了變。
“行了,走吧,鬧騰了這麼久,我請你們去派出所喝茶。”
王朝陽推了杜建民一把,示意他們一家三口都跟上。
都敢上門又打又鬧了,這麼理直氣壯的樣子,還能怕做個DNA?
不敢再反抗,杜建民與李桂花對視了一眼,倆人交換了個眼神,這才跟着王朝陽一起下了樓。
天際陰沉如墨,不遠處有打雷的轟鳴聲,閃電撕裂了夜空,這個夜晚,註定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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