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意未必好
胖廚子的手藝確實不錯，正宗的魯菜，以爆炒為主，多用海鮮類和稀有食材，口味地道，火候十足，用料講究，量大價優。
張富強來吃過兩次，就喜歡上了他的手藝，還有這裏的環境。
按理說，這種店鋪，應該生意十分火爆才對，可為何沒有客人，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聽到張富強的問話，清瘦中年婦女，給二人倒着清香四溢的茶水，眉頭緊皺了起來。
“以前我爸在後廚的時候，店裏生意非常好，可這些年他上了年紀，身體有點跟不上，又加上天天在家研究食譜，一心想要恢複名著上的那些菜品，所以基本上不來店裏，這邊都是我對象，他一個人在張羅......”
喝着茶一番閑聊，張富強打聽清楚了這家人的底細。
他們家也算是張富強的老鄰居，都是這一片棚戶區的老戶。
老爺子名叫王守一，家傳的手藝，後來還去大內當過大廚，幾十年下來不但將家傳的手藝發揚光大，而且還融會貫通了南北大菜，集各家之所長。
退休后，老人回到故里，用自家祖傳的小四合院，開了這家小餐館。
一開始由於老人的技藝過硬，生意相當火爆，後來他退居二線，女婿兼徒弟趙鵬程，接手了飯館，生意便每況愈下了。
張富強微微驚訝，胖子的手藝已經如此好了，原來在他們家裏還算不入流的，那位曾經的御廚王老爺子的技藝能達到了什麼高度？真是令人心生嚮往啊！
閑聊片刻，胖子廚師趕了回來。
“久等了，哎，我馬上下廚，哦還沒點菜吶，哥倆想吃什麼，今天的渤海大刀魚特別新鮮，要不先紅燒一個？”
張富強笑道：“就我們倆吃，也不喝酒，你隨便給安排三五個下飯菜就行，順便再給打包兩個硬菜，送我家去，一起結賬！”
過慣了苦日子的葉婉兒又不捨得吃喝，成年人到無所謂，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必須營養充足，所以張富強替她預備好。
“好嘞，馬上就得！”
倆人吃飯沒必要浪費，胖廚子為人還講究，雖說張富強讓隨便上，但他沒給上太貴的菜品，而是弄了一條魚，然後牛柳炒菜心，鍋塌豆腐，海鮮疙瘩湯，葷素搭配，看着就非常舒服。
給家裏送的兩個菜，就比較硬了，紅燜薑母鴨，和醬爆香螺肉。
老闆娘拎着食盒去張富強家送外賣時。
這邊桌上菜也上齊了，張富強拉着胖廚子坐下，“反正現在沒別的客人，咱哥們閑聊幾句，菜也多，我倆也吃不了，來添雙筷子，人多熱鬧！”
盛情難卻，胖廚子推辭了一番，只好落座。
張富強隨便吃了點，感覺今天口味依然不錯。上輩子他也是吃過見過的，全國大菜，南北全席，中外名吃，都品嘗過。
所以中肯的說，胖廚子的手藝算不上出類拔萃，但是也已經登堂入室了，他這個水平，完全可以勝任五星級大酒店行政總廚。
桌上這些菜品，用料都很講究，比幾十年後，那些工業化流程出來的菜肴，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當然這也和幾十年後的，生產水平人口基數有關係。由於大量的使用各種激素和轉基因技術，讓很多原材料的產量暴增，口感和質量卻無限下滑。
更甚者，化學物質的殘留堆積，越來越嚴重，對人體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想到此處，張富強腦袋裏又生出一個計劃，不過這個計劃短時間內無法實施，而且只能一步步的來。
今天的菜品好，呂飛飯量大，埋頭一頓狂吃。張富強八成飽之後，就放下了筷子。
“老哥，剛聽嫂子說，以前是老爺子掌勺，我也算是老鄰居了，可從未嘗過他老人家的手藝呢，哎，什麼時候，能有幸體會一下頂級的廚藝，也不枉此生嘍！”
聽到這話，胖廚子放下手裏的飯碗，臉上堆起憨厚笑容，“那得看運氣嘍，興許他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就來店裏，做幾個菜，誰有運氣就能嘗到，既然你想嘗嘗，那等他來的時候，我第一個通知你！”
張富強遞給胖廚子一根江城特醇，“好，一定一定，我靜候佳音，不過假如老爺子來掌勺，那這個店裏還不爆滿啊，我估計都排不上隊咯！”
胖廚子接過煙點上，噴雲吐霧起來，“那可未必，就算是老爺子親自下廚，人也不會多多少，興許有幾個老主顧回來，別人也未必！”
不等張富強細問，胖廚子深深吸了口香煙，說道。
“原因很簡單，價格高，不實惠，平民百姓消費不起，真正有錢的也不會來這種小店消費，而且原材料價格越來越高，成高了利潤低，好不容易來桌客人，賺的很少，所以這家店，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嘍！”
張富強目光掃過桌上的菜肴，眉頭皺起，問道：“難道不賺錢嗎？”
胖廚子苦笑着按滅煙頭，“別的不說，就拿今天桌上的刀魚來說，老頭子規定必須用渤海大刀魚，別的店很多都是用帶魚或者是東海刀魚來代替，價格就差了將近一倍，我們賣的價格只是稍微高了幾塊錢。
另外同樣的糖醋裏脊，我們是真正用的裏脊肉，每頭豬身上不超過三斤的量，人家店裏大多數都是用的其它部位的肉，甚至是五花肉，價格都是八塊錢一盤，你說我能賺到錢？”
張富強恍然大悟，原來他們講究食材的品質，所以拉高了成本，但是目前普通人吃飯，看的還是價格，能便宜一塊錢就省一塊錢。
有便宜的誰吃貴的？而且當今，普通老百姓，生活剛剛提高一點，沒幾個人會特別注意口感之類的。
再加上這裏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親民，毗鄰棚戶區，能有幾個有錢人？
假如這家店開在泉景路，甚至是音像店隔壁，都會比這裏強得多。
而且這個年代，單位、公司的業務宴請招待，才是餐飲業的消費主流。這附近什麼單位都沒有，哪來的公款消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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