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事情的真相
慕司卿知道自己過了,慢條斯理地將衣領拉攏上。
明明很簡單的動作,硬是被他做得格外撩撥人心。
唐婉月低着頭,整理藥箱裏的剛才弄亂的東西。
只有幾個瓶瓶罐罐,她覺得怎麼擺弄都無法擺好,心裏有一股莫名奇妙的感覺。
慕司卿看着她慌亂的動作,手伸了過去,搭在唐婉月白皙的手掌上,輕聲道:“已經擺好了。”
唐婉月愣了一下,僵硬地將手抽了回來。
慕司卿手落空了,眼睛看着在躲閃的唐婉月,心中滋味百般。
收拾好后,唐婉月急匆匆地出了門,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有再出來,就連晚膳都是在自己房間裏吃的。
第二日,慕司卿接到消息,南方乾旱嚴重,出現暴亂。
看情況緊急,需要他立刻前往鎮壓暴民。
唐婉月知道這個消息后,看向慕司卿,說:“國家大事要緊,慕四跟在我身邊,我也不會有危險的。”
慕司卿沉思了片刻,最後將慕三也留下來,才離開趕往南邊暴亂地方。
因為這邊靠近已經離南邊很近,沒有女眷,快馬加鞭一日便趕了過去。
唐婉月繼續朝着運谷前進,一路上見到不少逃荒過來的難民,每每看見,便讓慕三和慕四送些吃食給她們。
她和小鵲絕不會再上前去,防止難民中有意圖不軌的人。
還有半日的路程便到運谷,馬車穿過一條窄小的林間小路,隊伍被拉得老長。
慕三跟慕四兩人分別坐兩匹馬,護在唐婉月坐得馬車兩邊。
林子裏安靜極了,就連鳥雀的聲音都沒有。
這種寧靜很是異常。
慕三跟慕四對視了一眼,兩人手都搭在劍柄上,豎起耳朵聽林子裏的聲音。
細微的“莎莎”聲常人是聽不見的,可是慕三跟慕四不同,他們是慕司卿手裏頂尖的高手,對這些微弱的聲音很是敏感。
“啾!”
奇怪的聲音由遠而近。
慕三與慕四同時拔插手裏的長劍,大喊道:“保護小姐。”
那些雇傭過來的江湖人士也紛紛察覺到異樣,抄起手裏的武器,將唐婉月坐得馬車圍住,一致對外。
道路兩旁射出箭羽,直插馬車。
慕三與慕四奮力抵擋,還是有不少箭射向了馬車。
唐婉月將小鵲護了過來,看着釘在木板上的泛着光芒的箭頭,感覺一股冷意襲身。
外面的打鬥聲一直傳入馬車裏,小鵲抖着身子緊緊地抓着唐婉月。
“小姐,外面都是些什麼人?”
唐婉月道:“不怕,相信慕三跟慕四不會讓那些壞人得逞的。”
小鵲點頭,身子卻僵硬得不敢挪動半分。
唐婉月側過身子,手拉開窗帘朝着外面望了一眼。
站在樹林裏一位白衣男子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撞入那雙漆黑的眼眸,唐婉月一僵。
要是她沒有看錯,那人是東方朔。
剛才他看見她了。
一股莫名的寒意像是凍住了她的全身,就連她挑開窗帘的手都僵住了,不敢動半分。
東方朔見到唐婉月那一幕,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
當初被這個女人騙了,現在慕司卿被南方暴亂引開。
他拔劍直接沖了上去,直奔唐婉月做得馬車。
唐婉月立馬反應過來,東方朔是對她而來。
她迅速鬆開小鵲,跑下了馬車。
慕三跟慕四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弄得慌了手腳。
等他們要去護住出了馬車的唐婉月時,東方朔已經將劍架在了唐婉月的脖子上。
冰涼的觸覺宛如第一次遇見東方朔那夜一般。
只是,上次他沒有殺意,而這次殺意已經籠罩在唐婉月的身上。
“還跑嗎?”
察覺到一隻大手隔着衣袖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唐婉月緩緩轉身,對上東方朔的面孔。
“你想抓的是我,放了他們。”
東方朔笑道:“你和他們的命現在可都捏在我手心裏,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可以跟我談條件?”
東方朔將頭湊到唐婉月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
“唐婉月,我可被你跟慕司卿害苦了。席容根本沒死,你也是他的內應。你們可是用得一手好計策將我算計在裏面。”
席容根本沒死?
席容根本沒死。
唐婉月瞪大了眼睛,迷離地看着東方朔,不可置信道:
“你剛才說席容沒死?席容怎麼可能沒死?當時那支箭可是刺穿了他的心臟的。我親眼看見的,他怎麼可能沒死?”
她已經忘記脖子上還有一把可以要她命的劍。
“你不知道?”東方朔笑了一聲,“慕司卿的心思果然讓人難猜。他一面跟席容暗地裏交易,可是另一面又派人阻攔席容回京。之前我還一直納悶,此刻算是明白了。慕司卿他是喜歡你,怕你知道席容還活着。畢竟,你和席容之間的感情要是沒有慕司卿的話,怕是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所以席容真的活着。”唐婉月呢喃。
對於這話真的難以置信。
畢竟那麼溫柔的人安靜地躺在棺材裏。
他的棺材是她親眼看着下葬的。
入了土的人竟然還活着。
“踏踏踏……”
層次不齊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有人攀上了樹頂,看到外面大批的人馬朝着這邊趕來。
“少主,一大批人馬過來了。”
那人從樹上下來,直奔東方朔的方向,在他跟前停了下來,跪在地上稟告道。
“可看清了是什麼人?”
那人回答:“好像是北祁的。”
此處已經到了三國邊界,北祁靠背,東晉靠東,南臨靠南。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北祁的人馬。
聽着馬蹄聲,來人不少。
東方朔面色一沉,直接提起唐婉月,對身後的士兵說:“將人封了嘴,隱入樹林裏。”
只是他們還沒撤入樹林裏,一直白羽長箭射了過來。
東方朔抓着唐婉月的手被蹭破了皮,立馬鬆開桎梏唐婉月的手。
緊接着一位身着玄衣的英俊男子手握長劍,從空中一躍而下,直逼東方朔門面。
東方朔幾次躲閃,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唐婉月從剛才的震驚之中回過了身,看着那兩道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不知為何,那名男子身上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看着那張英俊又陌生的臉龐,唐婉月不記得自己見過。
等到那名突然來的男子將東方朔鉗制住,跟隨他而來的士兵也趕了過來,將其他人都壓了下來。
慕三和慕四看着突然出現的男子,眉頭皺了起來,滿是警惕地走到唐婉月前面,攔住要靠近的陌生男子。
“你是誰?”
謝閆鈺看着唐婉月直盯着他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淡淡的笑意。
很是親切。
“月兒,我是你的表哥。你母親讓我來接你了。”
唐婉月疑惑地眯了眯雙眼,問:“我母親?”
在她的印象里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母親。
謝閆鈺點頭,“姑姑很想你。原本讓叔父去東晉國京城尋你回來,沒想到他尋了個假冒的回來。”
“假冒的?”唐婉月不懂面前這人在說什麼。
她覺得這人應該是認錯人了,但是好歹救了他們,所以她才會這麼安靜地聽着他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謝閆鈺何等的聰明,只是看着唐婉月的表情,便猜到她的疑惑。
他一一解釋道:“您的親生父親叫林文康,將你託付給一位叫唐明智的先生,他有一位女兒叫唐冉芸……”
唐婉月由最開始的驚訝,逐漸變得接受了謝閆鈺的話。
就連謝言軒和謝芷若,謝秋陽他都一一說明了。
所有的事情在唐婉月腦海里整理出來。
她得出了一個結論,那便是面前這位是北祁國的君主。
謝芷若、謝秋陽的堂哥。
沉浸了一晚上,唐婉月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謝閆鈺說,她的母親不是真的想拋棄她,只是當時北祁內亂,她身為長公主得回來主持大局。
那樣的日子裏,她要是身邊帶個還在襁褓里的孩子,這會讓那些人將她當成目標。
只是沒想到她的父親也同樣放心不下他的妻子,將襁褓里的女孩兒和巨額的家財寄託給他昔日的好友。
只是,一切事與願違。
那家人因為變得有錢,也不再淳樸,竟然對唐婉月做出那樣的事情。
那家人家的女兒還冒充唐婉月,跟着謝言軒回了北祁的皇宮,霸佔原本屬於唐婉月的一切。
經過一夜的日思夜想,唐婉月凌晨推開客棧的門,看着對面同樣推門的謝閆鈺,遲鈍了一下,說:“表……哥,我可以問你一些事情嗎?”
謝閆鈺點頭,說:“當然。”
兩人進了唐婉月的房間。
唐婉月問了很多關於她母親和父親的事情。
她以前在京城的時候聽到過一些關於北祁的傳聞。
北祁之前暴政,皇家洗牌,聽聞當時年幼的皇子遺落民間。
再聽謝閆鈺的話,這位遺落民間後來被找回來的皇子便是他了。
她母親身為北祁的長公主,這些年來生活得並不容易。
唐婉月一直以來的心結就在這一刻打開了。
她不是被父母親拋棄的孩子。
他們不帶上她,是怕她有危險。
淚水從她的臉頰上流了下來,謝閆鈺有些手足無措地伸手拭去了她臉頰的淚水。
“月兒,跟表哥一起回北祁好嗎?姑姑和姑父都很想你。”
唐婉月思索了片刻,抬起頭看向謝閆鈺,說:“我想回一趟京城,弄清楚一件事情。”
謝閆鈺點頭,說:“我也正準備去一趟東晉國的國都,將謝秋陽和謝芷若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