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這個遊戲自由度極高,玩家可以刷NPC好感度達成朋友關係,只是條件極其苛刻,一般除了特別有錢又閑的沒事的玩家,很少有人會去做這方面的努力。
而在平山海眼裏,郁源這已經不單單是NPC的問題——竟是直接刷滿了一個世界BOSS的好感度。
聞所未聞的攻略方向,該怎麼說,不愧是打本掉隱藏的歐皇嗎!
“不是......”
郁源不禁扶額,但想想好像又解釋不清什麼,只好說:“還找隊友嗎?”
劍士,法師,牧師,BOSS,這個奇特的隊伍里按常理來說差一個T。
“啊,對。”
平山海後知後覺地一拍大腿,接着看向蘭伯特,依稀記得這個BOSS的設定是血族領主,問道:“這位,領主大人?”
他撓了撓頭:“你能負責拉仇恨嗎?”
郁源簡直想把平山海的嘴給堵上。
他來的時候試探過,大概理解了NPC的思路,對於他們來說玩家打本這件事約等於人類冒險者探險,是很司空見慣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非要大半夜冒險,郁源還帶了兩個人類朋友,蘭伯特適時地表示了理解。要多包容,有多包容。
但這並不代表,平山海直接問對方“你能不能當T”,還想得到答案。
郁源知道蘭伯特會理解不了裏面的話,就說:“他擔心四個人不夠,需要找第五個。”
蘭伯特看着郁源,“有我在就可以了。”
稱職的翻譯機郁源看向劍士,“能打。”
他們要去的這個小副本還是有點難度的,平山海有點擔心少個T會翻車,但既然郁源堅持,他也沒再說什麼,大不了到時候喊人救場。
竟是完全沒思考過世界BOSS的實力,一下就能把半個團打出瀕危血量。
四人一齊走向黑森林外圍的傳送法陣,一陣紫光過後,直接抵達了副本入口附近的大片黑沼澤,在順着路前往山丘下的溶洞。
順着往裏走,怪物的叫聲回蕩在大約三層樓高的石洞裏。
月谷本想找個機會跟郁源說話,但蘭伯特一直寸步不離地跟在郁源身邊,只好改用發消息的方式。
[月谷]:我看明白了,你的隱藏裝備就是這個BOSS掉落的?
[月谷]:世界BOSS的好感度都能刷,朋友,不愧是你
[郁源]:......不是,你就當這是個BUG
[月谷]:這Bug給我我做夢都笑醒了,怎麼做到的,教教我
[月谷]:不過說真的,世界BOSS大半夜陪你打本,多認真啊
[月谷]:還主動給你掉隱藏裝備,嘖嘖,好感度刷爆了吧
[月谷]:就這,你居然還捨得賣,還不快供起來紀念這段感情
[郁源]:......你夠了
[月谷]:反思一下,是不是有點渣了
[郁源]:......有裝備的話,下次還找你賣
[月谷]:老闆大氣!
[月谷]:我的店二十四小時營業,有貨隨時來,啵~
走到溶洞深處,郁源看到副本BOSS,簡直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平山海沒告訴過他,這副本的怪也是狼!
這附近除了狼就沒別的東西了嗎!
石橋那端,紅眼的三頭狼目露凶光地看着來人,龐大的身軀顯得這溶洞都分外狹小。掙扎中,鎖鏈的聲音不斷回蕩。
郁源毫不懷疑,以蘭伯特顯示出的對狼人的厭惡程度,這匹三頭狼活不了多久了。
平山海給郁源簡單講了下機制和需要躲避的地方,譬如血量百分之三十時會有一次點名絕殺。但郁源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注意到的只有蘭伯特特默默摘下了銀邊眼鏡,在胸口的衣袋裏收好。
這時,郁源突然被蘭伯特抓了一把胳膊,對方湊過來把頭埋在他肩頸處,深吸了一口氣,微蹙的眉峰才稍稍舒展。
“幹什麼?”跟吸貓一樣被吸了半天的郁源不自覺僵硬了。
月谷和平山海也注意到了這一幕,接着,郁源的消息提醒響了好幾下。
想也知道是誰發的。
蘭伯特沒回答,但又把手套往上戴了戴。郁源猜出了個七七八八,應該是這裏充斥着狼的味道,而眼前這個吸血鬼似乎是有潔癖。
但吸他又算怎麼回事,他是什麼供氧設備嗎。
過了石橋,沒T的情況下劍士準備主動擔當起開怪的責任,月谷端着福音書,郁源也握緊法杖。
各自站好位置,只有蘭伯特像個人形掛件,寸步不離郁源身邊。
“準備好,要開怪了。”劍士手中大劍撼地,牧師的祝福BUFF施加給全隊,郁源也默念咒語。
這時,郁源卻注意到蘭伯特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
剛想問些什麼,一陣響徹天際的狼嚎打斷了他的話。
三頭狼被觸怒,發動了攻擊!
在沒有仇恨吸引的情況下,怪物會優先攻擊輸出最高的人,自然就是法師。
裝備太好屬性太高,一個地火術下去,仇恨拉的比誰都穩。
平山海目瞪口呆地看着三頭狼朝法師的方向直直衝去,他沒查看郁源再次更新過的裝備,還當他是中午打本時那個穿普通裝備、輸出比他低的小法師。
可能這就是金錢的力量。
原本計劃由他來拉仇恨,現在只能考慮兩個人換仇。他立馬拎着劍追上。
說時遲、那時快,郁源迅速反應過來,正打算念個風咒交換位置,就見周圍一圈,淡淡血光驟起。
耳邊,蘭伯特念咒的聲音近乎喃喃低語。
無風自動,銀白的髮絲微微飄起,透着紅的深灰眼眸低垂,睫毛輕輕顫動。專註的神情,幾乎像是一個身在教堂的神甫。
一手搭在郁源肩膀,似乎是在告訴他,什麼都不用做,只要等待就好。
三頭狼突然襲擊的動作,似乎也變得緩慢了下來。
下意識地,郁源終止了自己施法的動作。就連另一端的劍士和牧師,似乎也受到什麼感染,停了下來。
溶洞裏安靜了一剎那,只有狼嚎聲不絕,且愈發凄厲。
氣焰盛大的三頭狼像是被扼住了咽喉,瞬間沒了生氣——下一秒,它們的彷彿被看不見的利器貫穿軀體,頭骨崩裂,咽喉被貫穿,鮮紅的血色登時散射四濺!
血漿濺射到腳邊,帶着餘溫蔓延流淌。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剩下三人除了目瞪口呆,給不出別的反應。
這也......太快速太暴力。
月谷再次看向郁源時,感覺他遇到的不是Bug,而是外掛。
如果這種情況能算是正常通關的話——他們必然已經打破了這個副本的速通紀錄。
牧師和劍士去角落裏開寶箱。郁源這邊,蘭伯特像是無事發生一樣戴回了銀邊眼鏡。
“回去?”他看向郁源。
血腥味在空氣中氤氳發酵,也許是更向血族同化靠攏,郁源這時也突然聞到了狼的氣息,確實不怎麼舒服。
加之剛剛的事情發生太快,微微愣住的郁源下意識地輕輕點頭。
反正副本也打完了。
厚重的披風被風掀起一角,在這個角落,風勢驟然升起。
正清點掉落的月谷往這邊瞥了一眼,眼睜睜地看着兩人消失不見。
......所以郁源到底是開了什麼掛!
-
再睜開眼時,回到了領主府邸。
雨勢漸小,不知道是什麼時間。進了門,女僕溫妮正笑眯眯地等待着。
“怎麼樣?”
就好像尊敬的領主是去帶着人進行了一場夜間的小小冒險,滿足一個新生的小吸血鬼的要求,而現在該稍作休整了。
蘭伯特點點頭,看向郁源,“去洗澡。”
郁源一時間懷疑自己聽錯了話,但接着就被溫妮牽手領着上樓,“你們身上都是狼的味道哦,快跟我來。”
五分鐘后。
泡在裝滿熱水的木桶里的郁源,對吸血鬼有了新的認識。
該怎麼說......果然不論什麼種族都有類似的習慣嗎。
溫妮不知怎麼想的,弄了一堆玫瑰花瓣提前泡好。在水裏泡久了,郁源忍不住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感覺快被腌入味。
鹽漬鹹魚的變種——花漬鹹魚。
這時,門被敲響。
溫妮之前說過要來送新浴巾,於是郁源喊道:“溫妮,放外面就可以。”
誰知下一秒,門就被推開。
外面,頭髮濕漉漉的蘭伯特拿着衣服走了進來,“是我。”
披散的銀髮垂在兩邊,襯衫的綁帶系得很隨意,身上還帶着水汽。
泡在水裏只露個腦袋的郁源,不經意間注意到對方敞開的領口,胸口似乎有一片灼傷的痕迹。
郁源忍不住指了一下,“你身上的傷......”
“哦,這個。”
蘭伯特低頭看了一眼,把浴巾放在一旁,“沒事。牧師的禱告對我們會有一點小影響,你以後最好留心一點。”
郁源:“......”原來月谷之前施加的賜福BUFF,對血族是有反作用的。
他倒是沒受到影響,也許是還不算完全的血族,或者別的原因。
下半張臉沉回水裏的郁源吐了個泡泡,心裏有點說不清的意味,還沒想好該說什麼。
蘭伯特留下一句“換好了出來找我”,就先關門出去。
等他擦乾自己換好衣服,出門經過走廊,溫妮正在樓梯口等候。
見他來,她笑着說道:“里斯特大人在屋頂的露台等你。”
摸不清是要幹什麼,郁源披着對方遞來的毯子,慢慢往樓上移動。
雖然只有四層樓,但每一層之間都很高。走道的牆壁上掛着油燈,光芒雖然微弱,在昏暗中卻像是指明了方向。
他順着向上走,在通向屋頂的盡頭,打開一扇門。
剎那間,夜風呼嘯着灌了進來。
殘月當空、星星閃爍的夜幕下,蘭伯特正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郁源攏了攏身上的毯子,走了過去,在另一邊坐下。
“要幹什麼?”
圓桌上擺了熱茶和小點心,還有紅色的糖塊。郁源捧起一杯,暖着手心。
這裏的視野很好,幾乎可以眺望半座城池,城外沉寂的夜幕和城內的燈火交相輝映。
蘭伯特拿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問道:“想看日出嗎?”
郁源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吸血鬼不是會被陽光灼傷?
他下意識地反問了回去,“不會受傷?”
儘管昨天還能在陽光下行走,但他自己能感受到,變化也許快要徹底完成了。正如蘭伯特先前所說,這是一個過程
指針一點一點地在走。
“會,以後你不能長時間接觸。”蘭伯特點了點頭,“所以今天應該是你的最後一次。”
深灰的眼眸無比認真地盯着他,彷彿永遠會一直這樣下去。這種目光,就好像罕見的寶物也好,夜間的冒險玩鬧也罷,所有一切,他都願意給予。
天上的星辰,或者再不能隨意感受的陽光,什麼都好,什麼都想要給予。
他再次鄭重地問道:
“郁源,想看日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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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谷:你開掛!
郁源: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等到親王上線的那天,可能就要跟蘭伯特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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