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行

劉盈害怕的從扶蘇懷裏蹦出去,他的臉色發白,咽了咽口水,很害怕的樣子:“太后和始皇帝在看我。”

扶蘇現在不怕父親,更不會怕呂雉,笑道:“她看看兒子怎麼了。你不是劉邦,沒做那麼多錯事,不要害怕。倘若她無理取鬧,我會幫你。”

劉盈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嗯……我剛剛說的那些話,太後會生氣的。”

扶蘇經驗十足的安慰他:“你們之間有心結,總要把話說開才好。我剛死時,誤信趙高矯詔,和父親吵了一架才把話說開。”

劉盈心說那是你爹,始皇帝能從諫如流任人唯賢,可我父母不是啊。他垂頭喪氣:“我,我的確讓她傷心了。我曾經賭咒發誓,等我繼位之後一定會好好孝順娘,可是太后不需要,她也不聽我說話,她只需要我聽話。我,我不是小孩子……太后治國治的很好,我無話可說。”

他覺得自己委屈的要命,仔細想一想,又覺得自己好像在無理取鬧,可是真的很委屈。

真的真的很委屈!

扶蘇往對面小樓上看去,正看到始皇帝把佩劍送給她,心下有了幾分猜測:“我去勸一勸她。阿盈,我有一件事一定要問她。”

“什麼事?”

“她為什麼要讓你外甥女做皇后。這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劉盈弱弱的說:“我也是。”

他頓了頓,試圖把自己的想法說清楚:“我願意把自己的宅地割讓給太后,也願意去給她蓋房子,可是我,我不敢跟她說話。”

太后咄咄逼人,我卻一激動就要哭出來,每次一哭,就覺得自己不佔理。

扶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話沒說出來,但就是把他當小孩看待。

愛哭的就是小孩子,男子漢不會哭的,再苦也能忍住。

呂雉就在小樓里住了下來,一直站在窗口,手按劍柄盯着劉邦。

嬴政並沒有直接上手調戲,他不着急,雖然已經單身幾十年,但他一點都不着急。鬼沒有身體,又怎麼會有生理需求呢,有的只是心理需求。想要有一個女人陪在自己身邊,可以聊聊天——過去沒有和女人聊天的習慣,哪有那麼多時間,睡完了還得去工作呢。

他在呂雉這裏詳細了解了自己去世之後的政治風雲,從趙高都幹了啥,一直說道楚漢爭鋒,在漢朝定鼎中原之後,趙佗如何,韓信如何,爭儲之戰…太后臨朝稱制后如何治國…到孝惠皇帝、少帝。“我分封諸呂為王,很多人都不滿,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把握住兵權,保全自身。”

始皇帝和她認真的探討了嚴刑峻法和垂拱而治的區別,嬴政基本上能記住大秦律的全部律條,也就懶得去翻檢自己的陪葬品,把幾十個重點拿出來問她:“漢律和秦律的區別何在?”

呂雉的記性也很好,一一回應了原文,記不住律法原文的也能想起案例:“似乎沒什麼區別。”

不錯,漢律基本上沿用了秦律。

嬴政不由得悵然,同樣的法律對待同樣的百姓,朕就是四面起火,劉邦這樣一個流氓地痞王八蛋,卻把江山坐的穩穩噹噹。何其可恨!何其不公!

聰明人當然懂得揣摩他人的心思,呂雉是個極聰明的人。

淡淡道:“劉邦佔了便宜,賊心不死意欲復國的六國遺老遺少被秦軍殺傷過半,項羽又幫他掃平了天下許多英雄豪傑,他整了整陛下剩下的殘羹盛宴,也湊了一桌宴席。他這個人什麼都不好,只有命好,蕭何、曹參、樊噲、周勃、盧綰、夏侯嬰都是沛縣人,一百四十五位開國功臣中,有三十多人出自沛縣,另外三十多人距離沛縣不遠。”

嬴政氣的直翻白眼,心裏頭卻舒服了不少,這說明自己的執政沒什麼問題,倘若自己按照計劃活的長長久久,在壓制六國殘餘幾十年,他們就不敢反了。

他也細緻入微的說了這鎮子的生存現狀。

正說這話呢,韓都尉來了:“閻君同意了。”

劉邦劃出三畝地還剩兩畝,劉盈劃出兩畝地還剩三畝,而呂雉一個人獨佔五畝宅基地。

劉邦氣的跳腳:“這臭娘們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你們不罰她,還讓她的土地超過我們父子?憑什麼划走我三畝地?!!”

韓都尉勸道:“劉邦,你安靜點,閻君做的決定萬難更改。呂雉說的有道理。”

“有個屁道理!以後我也要投胎當個娘們,好傢夥往床上一躺把腿一張,但凡能生個兒子就能擁有一切,真他媽比打仗省事多了。”

“……”韓都尉:“你可要想好了,舉頭三尺有神靈。你那長子如何?始皇帝的姬妾又如何?”

劉邦輕輕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當我沒說。”長子劉肥,誰記得住啊。

始皇的姬妾都殉葬了,這個我知道,我一個都沒撈着。

娘嘞,像我這樣聰明有福氣又招人喜歡的人,怕是要成第二個戚姬,糟老頭子好噁心,糟老婆子更邪惡。算了算了。

他又抱怨道:“這娘們跟我分了,多虧老子沒蓋房子,要不然房子也要分給她,那就虧了。”

呂雉剛過來,就聽見最後這句話:“正好。你從小遊手好閒,什麼活都不會幹,誰要你的狗窩。陛下~”她轉過身,學着那些姬妾們嬌滴滴的語氣故意叫了一聲。

劉邦氣的直冒火:“你要是長成這樣,還跟老子這麼說話,老子會對你不好?”

呂雉沒有說話,她已經放棄講道理了。

嬴政努力調整了半天,也沒能划拉出昏君寵愛美人的表情來,仍是乾脆的點點頭:“我給你蓋。”

劉邦一把揪住韓都尉:“這娘們跟人跑了,你們得賠我一個。戚姬和籍孺給我哪一個都行。”

韓都尉瞬間變成虛影,讓他一把抓空。

劉邦氣的大嚷:“蓋房子?還有陪葬品?呂雉你等着的!

朕的子孫無窮無盡,看你們這姦夫□□將來能有什麼下場。

你們現在敢打我,將來朕子孫萬代如同一支軍隊,看你們螳臂當車又該如何!”

扶蘇的臉色微沉,嘲諷道:“千?秋?萬?代?在我父親面前說千秋萬代?”不好,他說的是實話,只要漢朝沒有結束,那就有千秋萬代的可能性。而我們這邊只有四個人,其中這對母子還不能相見,這問題必須解決。

劉邦一噎。

韓都尉劃分好區域,順便通知一下,前後兩位少帝無功無過啥都沒做,就不用留在這裏享受寂寞。

劉盈嚶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可憐的孩子……”哀怨的瞥了一眼呂后:“太後為何殺他們?”

劉邦斜眼:“呵呵呵。”

呂雉不得不解釋:“我只賜死劉恭一人。當初……讓阿嫣抱養他作為皇后之子,這小子卻不通人性,說什麼“后安能殺吾母而名我?我未壯,壯即為變。”焉能留下後患。后立劉弘,然後我就到這兒來了,想必是大臣發動政變,害了他的性命。”

劉盈也就不說話了,其實他和這兒子不熟,和兒子他媽也不熟。

劉邦:“你就扯淡吧,敢殺不敢認。”

呂雉緩緩拔劍,冷笑道:“哀家殺過的人,哪一個不敢認?你且等着下一個皇帝來就知道了。”

劉邦也不想總認慫,翻個白眼:“行吧。朕等着,你,你們也等着。”等朕有了幫手,呵呵。

嬴政莫名的覺得他這個表情才像點樣子,像個皇帝應該有的樣子。

韓都尉又把她的陪葬品也弄過來,就輕鬆愜意的走了。

他當然很輕鬆,從始至終他只負責盯着這些皇帝,還別說,都很有意思。

呂雉心下打定主意,伸手挽住嬴政的手臂,一同回去。

“陛下,妾思前想後,有了一個主意。”

嬴政看出她不想答應自己,心下微微不爽,也不答話,靜靜的、很有威脅感的盯着她看。

倘若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他後宮的姬妾,早就被嚇哭了。

呂雉什麼沒見過,還怕這個?

笑了笑:“漢朝未滅,我不能改嫁。要不然,他們打我可是名正言順。想來現在登基的皇帝一定不是阿盈的兒子,那以後的皇帝就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他們要喊打喊殺……倘若我還是高皇后,便是尊上,他們不敢如何。只是,我要常在陛下這裏打擾。”

嬴政大笑,伸手指着她:“百密一疏!”

“願聞其詳。”

“劉邦還活着,他永遠不會閉嘴,不會被滅口。”

呂雉笑了起來,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一樣笑了起來,她心裏沒有衰敗,臉上也沒有暮氣:“陛下不知道,劉邦是出了名的愛撒謊,況且誰願意相信高祖母和人姘居呢?”

嬴政倒是有點不願意了,改嫁沒關係,姘居可太難聽了。

他一輩子最討厭惡名,豈能讓這種污名掛在自己身上。

下流放蕩、臭名昭著的事,朕不願意同流合污,不值得,更討厭這種女人。

“不行。朕”

扶蘇敲門:“父親,呂后,我能進來么?”

嬴政聲色俱厲:“進來!你以為朕和她在幹什麼!有什麼事不能讓你看!扶蘇!你以為朕在和她偷情?什麼叫能不能進來?什麼事不能?”

扶蘇嚇了一跳,趕忙開門進來:“父親?”他先把扛在肩頭的劉盈放下來,又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跑:“父親您息怒,扶蘇只是怕驚擾了棋局,沒想到別的。”

“你們……來幹什麼?”

“阿盈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要立張嫣為後,生前他問了,呂后不肯說。扶蘇也很不解。”

呂雉隨口說道:“阿盈很喜歡阿嫣,既然如此,他一定能好好對她。我自己所託非人,不想讓外孫女重蹈覆轍,把她嫁給一個忠實可靠的男人,這有什麼不對?”

她半真半假的說:“阿盈或許不是英明神武的君主,卻是個難得的好人,心胸寬大,仁愛溫和。對如意尚不捨得下手,絕不會謀害阿嫣。阿嫣貌美絕倫,偏又性格斯文沉靜,不爭不鬥,幾乎沒脾氣,我不放心她嫁給別人。我固然可以讓阿盈立功臣之女為後,卻要提防外戚作亂的事,我能分封諸呂為王,可是我老了,阿盈心慈手軟又身體羸弱,難保翌日外戚會圖謀大寶。他們性子相投,阿盈又很寵愛她,我安排的哪裏不好?”

劉盈覺得母親說的好有道理,方方面面都周全妥帖,只是,我,我不能對外甥女下手啊。

天理人倫豈能敗壞了?

不由得兩淚雙流:“娘…嗚嗚嗚…”

扶蘇放心了。我們這邊四個人,可以對戰五六個人,如果戰陣操練得當,十個人也不在話下!漢朝如果能在十世之內滅掉,那我們就安全啦。

咦?父親為什麼這樣生氣?為什麼瞪呂后和阿盈?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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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們的死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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