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不。”顏菱還不太清醒，但也知道不能扔，氣呼呼地爬起來，“壞！”

“給。”看她生氣了，賀文炎想了想，最後還是把小白球還給她。

“哼！”顏菱抱着小白球，另一隻手拿着小口袋，決定今天只給狗蛋一個果果。

“乖。”賀文炎看沒哄好，有些慌。

“壞。”顏菱還是這句話，說完把小白球藏到身後。

賀文炎有些不開心，他總覺得這個東西奇奇怪怪的，只是顏菱好像很喜歡。

顏菱一邊護着小白球，一邊防備的看着賀文炎，唯恐他過來搶。

“不許欺負妹妹。”顏峰本來在自己玩，聽見這裏的動靜馬上跑過來護住顏菱，惡狠狠的盯着賀文炎，怕他欺負妹妹。

“沒。”觀察了一下兩人的大小，賀文炎發現自己可能打不過對方，只好解釋。

“哼。”顏峰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果斷拖着妹妹去另一邊，抱不動，只能讓拖着。

“唔？”突然被拖着走，顏菱抬頭看他。

“乖乖，哥哥帶你去那邊。”顏峰說完把妹妹放下，“乖乖你太沉了，我歇一會。”

“嗯？”顏菱不喜歡這個形容，目光轉向哥哥。

顏峰不知道自己無意中說了什麼，歇了一會繼續拖着妹妹走，等走到草席另一邊的時候才發現顏菱手裏的小白球，倒沒覺得害怕，而是好奇地用手戳了一下：“乖乖，只是什麼？”

顏菱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抓着看了一下，然後放到哥哥手裏：“給。”

“兔子？”顏峰拿到手裏看了一下，“乖乖我們去抓兔子吧？抓了兔子燉了吃，這隻太小了，養大了再吃。”顏峰說著自己都快流口水了。

“吃？”顏菱看看哥哥，又看着他手裏的小白球，原來是吃的嗎？

“對，燉兔子最好吃了。”顏峰說完略微有些嫌棄手裏的這隻。

顏菱看着小白球沉思起來。

小白球本來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對着顏峰凶了起來，察覺到顏菱的視線突然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前一刻還一起努力的夥伴這麼對待自己。

好在顏菱也沒考慮吃它，而是想起來另一件事，剛剛她裝的那些東西。

但是果果在哪裏？顏菱愣了一下，想起裝完就醒了，沒看到果果。

“嗷嗚——”看她沒有解救自己的意思不說還發起呆，小白球嚇得叫了一聲。

“不是兔子？”顏峰看向手裏的小白球，兔子不會這樣叫。

“嗷嗷嗚嗚——”小白球快被他氣死了。

“那不能吃了。”顏峰遺憾地把它放到地上。

重獲自由，小白球立馬跑到顏菱身後藏起來。

“果。”小白球剛躲起來，顏菱突然想起來裝果果的小口袋去哪了，從衣服上的口袋裏把它拿出來，然後開始掏裏面的東西。

“這是什麼？”顏峰看到妹妹拿出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小包，好奇地上手捏了捏。

“果果。”顏菱一本正經地解釋。

“不是果果，這是小包。”顏峰糾正她。

“包。”顏菱跟着學。

“對，這麼小什麼都不能裝。”看清是什麼以後顏峰就不感興趣了，抬頭看了一下發現賀文炎在那邊沒過來，開始跟妹妹說：“你在這坐着，別亂動，我去那邊玩。”妹妹不理他，一個人太無聊了，顏峰想去旁邊的沙堆玩。

“哦。”顏菱忙着跟手裏的小口袋奮鬥，沒空理他。

小口袋很奇怪，她明明放進去了好多東西卻拿不出來，顏菱抓着小了一圈的小口袋，翻了半天也沒翻出來裏面的東西，急的開始甩，甩了好幾下，突然，裏面掉出來一個果子。

“咦？”顏菱愣了一下，接着抓着繼續甩，力氣比剛剛大多了，直到甩出來好幾個，顏菱才停下，然後開始喊不遠處的哥哥，“鍋！”

顏峰一心一意玩手裏的沙子，沒聽見顏菱的聲音。

“鍋？”顏菱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氣呼呼地把手裏的果果裝回去，不給哥哥了。

“乖？”

“嗯？”顏菱轉頭，就看到賀文炎在自己身後，慌的立馬把小白球藏起來，她還記得對方剛剛的話。

被她藏在身後的小白球瑟瑟發抖，兩個人一個想扔了它一個想吃了它。一個打不過，一個能打得過但是不能打，還有比這更難受的事嗎？

“乖。”賀文炎不說別的，重複剛剛自己的話。

“唔。”顏菱看着手裏的果果，又看他，最後想起來對方給自己吃的餅乾，還是把果果遞了出去，“吶。”扯平了。

“嗯？”

“吃。”顏菱把手裏的給他以後自己拿起來一顆最大的放在嘴裏咬了一口，頓時甜的眯起眼。

賀文炎看她吃了，自己也咬了一口，感覺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吃過，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嗚嗚嗷——”小白球看兩人吃起來不管它了，不高興的叫了幾聲，然後從顏菱身邊扒拉出來一顆，用兩隻前爪抱着啃，只是它個頭太小，果子有它一半大，遠遠看上去彷彿兩隻球在滾。

顏菱吃完一個摸摸肚子，看還沒鼓起來忍不住開始抓下一個，自己吃還不忘給賀文炎拿一個，至於邊上玩沙子的哥哥，早就被她忘到腦後了。

“飽。”一連吃了三個，顏菱吃飽了，忍不住拍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旁邊的小白球也終於消滅完一個，舒服的躺着，四隻爪子放在身側，只是嘴邊紅色的汁液太明顯了，讓它像只偷吃的小狐狸。

顏菱看着旁邊最後一顆，糾結怎麼辦，她飽了，小白球也飽了，接着想到了賀文炎，將果果拿起來給他，沒想到遭到了拒絕。

“飽。”賀文炎抓着她的手，讓她摸摸自己的肚子。

三個果子對兩人來說比一頓飯還多，當然吃不下最後一個，顏菱看着果果皺眉，正當她不知道怎麼做好的時候，突然聽見了聲音。

“咿呀——”

聽見動靜的顏菱轉頭，就看見另一個小孩醒了，爬過去看她，一時忘記了自己剛剛想的事情。

“咿呀——”

“醒？”顏菱不知道怎麼辦，看向身邊的賀文炎。

“喊。”何文炎指了指不遠處幾個幹活的人，提醒顏菱需要喊大人。

“哦。”顏菱點點頭，剛想喊人，手裏的東西突然被人拿走了。

“咦？”顏菱低頭，就看到自己最後一個果果被小孩拿走了，而且對方正在往嘴裏放。

“唔？”顏菱糾結了一下，決定還是不搶了。

本來正躺着休息的小白球突然感應到什麼，站起來往這邊看，看到最後一顆果子被小孩吃了，心疼地在原地蹦了好幾下，只是它害怕的那個人在，它不敢過去。

“吃。”顏菱不知道小白球在心疼，看小孩把果果吃了又問賀文炎，“喊？”

“嗯。”賀文炎點頭。

顏菱知道了，只是她懶懶的不想喊，推了賀文炎一下讓他開口：“你。”

“好。”何文炎答應着，往另一邊喊人，“娘，醒。”

“我怎麼聽着有動靜？”孩子都睡着，連這幾天經常哭的桃花都沒鬧騰，三個人坐在一起，邊說話邊幹活，時不時有個人站起來去看看。正說著，徐金燕突然聽見有動靜，忍不住停下來，發現孩子好像坐起來了，“應該是醒了，我去看看。”

“去吧，背簍里有奶粉，乖乖餓了你給她倒點。”陳珍倒是不慌，兒子一般沒事，有事肯定嚎的半個村都能聽見。馬杜娟聽着沒有自己閨女的哭聲就沒在意，也沒跟着過去，這樣一來就徐金燕自己回去看了。

“乖乖醒了多大會了？”徐金燕還沒到樹下就開始跟閨女說話。

顏菱看着往這走的母親，又忍不住看看賀文炎，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叫的人，來的卻是自己的娘？

“看見娘來了也不叫人？”徐金燕看見閨女獃獃愣愣的看着自己，哭笑不得的把人抱起來，接着發現不對，“乖乖嘴上怎麼了？”邊說邊着急忙慌的幫她擦，還要掰開嘴看。

“啊唔——”突然被掰嘴，顏菱迷茫地看着自己娘，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沒破。”發現不是嘴破，徐金燕鬆了口氣，接着發現不止嘴邊，閨女身上也有，伸手摸了摸衣服都濕了半邊，一抓手上黏糊糊的，徐金燕把手放鼻子下一聞，發現這味道，好像跟後山的野果子有點像？

不是閨女傷到了，徐金燕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腿已經軟了，怕站不穩摔着孩子，坐下來才開始問：“乖乖，跟娘說吃了什麼？”

“吃？”顏菱回想了一下剛剛吃的果果，忍不住巴巴嘴，“果，果。”

“誰給的果果？”徐金燕聽出來閨女的意思，這下心放下一半，是野果子就行，村裏的孩子沒那麼多講究，能吃的都能往嘴裏放，只是附近沒有結果子的樹，就算有也被會爬樹的孩子摘走了，閨女在哪弄的果子，想到這忍不住喊了下賀文炎，“文炎過來，嬸嬸看看弄髒衣服了嗎。”

等賀文炎聽話挪到她身邊以後徐金燕一看，嘴邊有一點痕迹，但是衣服上也濕了點，兩個孩子今天穿的衣服顏色有點淺，賀文炎是淺灰色的，濕了能一眼看出來，顏菱穿着淡黃色的，不止能看出來濕，連顏色都能看出來。只有躺着的桃花衣服是乾淨的，只是嘴邊一看就是吃了不少。

三個孩子都吃了，徐金燕開始喊兒子：“小峰過來，娘有事問你。”

“娘，”顏菱看到她問完就不看自己了，拉了下她的衣服，指了指角落的小白球，“它。”

“這是什麼？”徐金燕剛剛只顧着看幾個孩子了，沒注意到角落裏還有隻東西，只是怎麼看也不像是常見的動物，特別是毛上還紅通通的，徐金燕抱着閨女小心地往前走，離得近了發現有點像兔子，耳朵挺長，只是兔子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果。”顏菱指着小白球又說了一遍。

“乖乖是說果果是它給的？”徐金燕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嗯！”顏菱鄭重的點點頭。

“這麼點，成精了不成？”徐金燕嘀咕一聲，等兒子回來一問，兒子竟然不知道。

“文炎，真的是它給你們的果子？”徐金燕越想越不可能，想到賀文炎跟閨女一樣懂事早，開始問他。

“它。”賀文炎毫不猶豫地指向小白球。

“還真是。”這下徐金燕沒法不相信了，雖然不大相信這麼點小東西能給他們帶果子過來還不被人看見，但是覺得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會撒謊，就是這小兔子怎麼看怎麼奇怪。

樹底下沒人經常過來，但是在這放着也不行，心裏打了個轉，徐金燕小心翼翼地把閨女放下，悄悄地走到兔子面前，把它抓住打算放進背簍里。

小白球睡得昏天黑地，突然被人抓起來了，立馬耀武揚威，只是看清人是誰之後又委屈巴巴地把爪子收起來，開始呼喚顏菱：“嗷嗚嗚——”

“兔子這樣叫的？”徐金燕更覺得奇怪了。

小白球立馬閉嘴，抖了抖自己兩個長耳朵。

“算了，先藏起來，被人看見又是說。”徐金燕說著把它扔背簍里，看它沒往上跳才放心。

回來摸摸兩個孩子的衣服，徐金燕知道該回去換衣服了，小孩穿着濕衣服不舒服開始喊人：“嫂子，杜鵑，你們過來看看。”

“怎麼了？”兩人聽見動靜就往這邊走。

“小峰不知道在哪摘了果子，給三個孩子吃了，弄了一身，桃花身上沒有，臉上我給擦乾淨了，這倆孩子得回去換衣服。杜鵑，桃花能吃果子嗎，要不我去大隊長家拿點葯？”另外兩個孩子徐金燕不擔心，只是桃花年齡小點，身子還弱，她怕孩子拉肚子。

“沒事，咱這果子該有多大，吃兩口沒事。”馬杜娟抱起孩子看了看，發現孩子一點不對勁都沒有，朝徐金燕擺擺手，“她自己吃的，估計是饞了，沒事。”

徐金燕還是不放心：“你先看着桃花，等會我給孩子換完衣服再過來替你，苞米先放那，少點工分就少點。”

“沒事，桃花沒那麼嬌氣，嫂子你快去給孩子換衣服。”馬杜娟催她。

“行，我等會背點水回來。”徐金燕說著把背簍提起來，和陳珍一起往家走，一進家立馬把大門鎖好，走到後院放下背簍，把裏面的兔子放出來，“快走吧，這裏沒人。”

剛剛徐金燕想了一會，覺得這事還是不簡單，小時候聽說山上的東西都是有靈的，她不敢大意。剛開始她還不放心幾個孩子吃了什麼樣的果子，只是看孩子都沒事，覺得這東西或許不是壞的，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趕緊送走了好。

“家裏沒有什麼能招待您的，山上有果子，等會下工碰上人就不好了。”發現它不動，徐金燕想催催，又怕真是什麼靈性的東西記仇，只能委婉的暗示它。

小白球被放出來跳了幾下，剛想去找顏菱，就聽到這句話，頓時愣住了，它以為把它帶回來是接受它了，結果現在要收房租？一袋靈果不夠，還要滿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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