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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在“寶澤文化有限公司”掌握絕對話語權的席寶,順利擴招了人員,把編輯部分為五大部門,由原來的部長擔任總部長,另外提拔了五個人,分別作為五個分編輯部的分部長。

這之後,四本新雜誌:《朝氣》、《風華》、《崢嶸》、《稚子》,也分別在七六年底、七七年一月、七七年三月、七七年六月,依次開始發行。

藉著老《非常》雜誌的名氣,以及一直以來高質量的口碑,這些新雜誌發行后,月銷量也在穩步提升中,也漸漸可以接到廣告恰飯錢了。

看着這些新雜誌也這麼好,席寶心裏開心。

更開心的是,鍾以澤終於從國外回來了。

即使回來之後,也是各種忙碌,但能見到人,那感覺到底是不一樣的。

“我已經買下了幾個汽車配件廠,還有一個老汽車廠,打算做民用車——就是不用充當商業牌面、也不用充當貨車的那種普通小汽車。”

鍾以澤市場嗅覺很靈敏,隨着華國改革開放的展開,華國人民的生活水平蹭蹭蹭地往上漲——這跟他們這群人其實也有很大的關聯。

二伯的飾品工廠做大做強,現在不止做點塑料發卡發繩了,還會做耳環、項鏈、手串、胸針等,材料上也開始增加普通金屬的,甚至是貴金屬的。

工廠做大,有許許多多的分工廠,這個原本的小飾品工廠,也升級成了大公司,為華國人民提供了不少優質崗位。

另外,舅舅的“包美味”加盟連鎖店、“包美味”調味品工廠,也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大的總公司,還順利拓展開了出口業務。目前包小雲管着加盟連鎖店這邊,包躍進管着調味品工廠那邊,姐弟倆都成長起來了。

“包美味”食品公司自然也產生了大量好崗位。

還有,舅娘的娘家那邊,也在席寶等人的勸說下,進入了瓷磚衛浴行業,一面穩穩地生產牆面瓷磚、地面瓷磚、防滑地磚等,一面試探着去搞陶瓷馬桶、臉盆、浴缸等衛浴相關的東西,做的還算順利,目前有二十個工廠了。

還有不斷擴張中的席寶的文化公司、鍾以澤的國際物流公司、許多人蔘股的香水公司……

然後還有國營的陶瓷刀工廠、驅蟲驅蚊藥膏工廠等高收益知名工廠,另外一些相對不錯的國營廠子……

可以說,華國如今發展的欣欣向榮,努力上進的人一定能找到工作的。

而國家整體上,也加強了各方面的社會福利,使得人們的生活成本越來越低,就能存下更多的錢,用於購置固定財產、或者用於揮霍享受。

在這種大好的環境下,鍾以澤看中未來的私家車市場,也就不奇怪了。

“我覺得私家車做好了,可以保至少四十年的紅火,你現在投身進去,確實值得。那你想好了要怎麼做起來嗎?”

“嗯,已經把團隊組起來,開過會,定過策略了。”鍾以澤是個合格的商人,有利可圖就去想辦法圖,“除了發動機必須進口之外,別的我想盡量全部在國內解決貨源——自己生產或者找供應商都行。接下來我就是要到處跑跑,把幾項重要配件的貨源給定下來。一切搞定了,我再拿錢去喂研發團隊,攻克汽車發動機國產化這個項目。”

“行,你有打算就行。”席寶看了眼變黑了些、也精瘦了些的鐘以澤,內心有些不是滋味,“你去外面到處跑之前,都先跟我說一聲,我要是沒別的緊要事忙,就陪你一起去。”

“找供應商很麻煩,比當初找印刷廠可麻煩多了,你這邊公司也是在擴張期,自個都忙不贏,別管我這兒了。”鍾以澤面上很開心,嘴裏卻是一點也沒猶豫地拒絕了。

席寶才不管鍾以澤同不同意呢,“不行,我必須得陪你!之前你的物流公司也有很多事,可你不也在我這邊幫我么?現在換我給你幫忙——不對,連幫忙都談不上,我就是想陪你出差,盯你好好吃飯休息,憑什麼不讓我去?”

“可是到外面跑真的很累很煩,我不想你跟着受苦。”

“我非得去,你不願意帶我,難不成以後做什麼、去哪裏都打算瞞着我嗎?”

鍾以澤說不過席寶,只得應了。

嘆氣過後,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握住席寶的手,緊緊捏着,醞釀好半響,才吐出一句,“你真好。”

席寶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鍾以澤這是搞什麼,等兩人分開,她回學校去上課時,才突然反應過來,猛地把手甩了甩,紅着耳朵,跺腳罵道:“他、他這是把我當對象了?”

不是把她當成了對象看待,那鍾以澤怎麼會那麼樣去抓她的手,還莫名其妙說“你真好”這種話啊。

青梅竹馬不會這樣子的吧。

“席寶,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臉看起來好燙。”

旁邊的同學關心地看着席寶,以為這個很有名的創業同學是累生病了。

席寶臉色更紅了些,她搖搖頭,“可能是剛剛趕過來時,走的太急了,有些熱。”

現在是七月初,馬上就放暑假了,天氣確實挺熱,席寶這個理由也沒什麼怪異的。

同學沒有再追問什麼。

畢竟席寶除了儘可能上齊課程之外,整天都忙着工作的事,沒時間跟這些同學培養感情什麼的。她能認全這些同學,還是由於她的好記憶力;而這些同學會認識她並且挺友好,也是因為席寶開公司的事兒,在學校比較出名。

把同學忽悠過去之後,席寶揉揉臉,長長舒出一口氣,“呼,不想了,我可是要爭取晚戀晚婚晚育的新時代女青年。”

話雖這麼說,但這一天的課程,席寶到底是沒有聽進去。即使這是期中考試前的最後一天課,老師很有可能會提到考試內容。

恍恍惚惚混過一天後,席寶也沒什麼心情做最後衝刺的複習了。好在她平時的確認真聽課了,考試並沒有遇到什麼偏門難題,還是能保證考個前幾名的好成績。

這一年的暑假,席寶早跟家裏說過了,大概率是沒法回去的。她爸媽倒是會來平都一趟,在這小住幾天,看看席寶現在的生活。

除了爸媽來平都的那幾天,席寶基本放下工作,主要帶着爸爸媽媽、還有奶奶,在平都好好玩了一遍。其餘的日子,席寶不是在文化公司,就是陪鍾以澤天南海北地跑。

——想找全汽車配件的供應商,可沒法在平都這個城市裏就搞定。

跑着、忙着,席寶原本面對鍾以澤的那點彆扭,也漸漸被她忘在腦後,又跟人親熱起來了。一暑假過去,因為一直要跟人談判,所以他們故意打扮得偏大齡成熟一些,加上長時間的奔波勞累,別人乍一看兩人的模樣,還以為他們是二十多歲的夫妻倆呢。

在外地住招待所或者民宿賓館時,每次兩人說要兩間房,都會受到怪異又不解的目光。席寶剛開始還有生氣、彆扭、懊惱、再加上一些羞澀的情緒,後來就習慣了,完全無視別人的目光。

找供應商並且簽合約的事情,並沒有那麼容易。即使鍾以澤做了很多前期準備,也做好了一本厚厚的策劃書,可兩人跑一個暑假,再加上鍾以澤手下一個團隊分開去別處找,也僅僅是把三分之一的配件供應商給定下來了,這其中大部分還是不重要的配件。

等到開學,步入大三的兩人,不得不計算了一下學分,跟學校領導商量報備之後,選擇放棄了許多選修課程,只保證自己能拿到可以順利畢業的學分。

即使這樣,鍾以澤也經常得在周四周五或者周一周二請假,跟周末的休息日湊成幾天時間,帶着幾個員工去外地考察工廠。

鍾以澤有很能幹的員工,只是,他這次沒打算再做甩手掌柜,也不放心做甩手掌柜,就只能儘可能親自去把重要配件的供應商給定下來,一些雜七雜八的普通配件,才會讓他手下的人去搞定。

“要不是不想過度依賴進口配件……”實在是累得很了,鍾以澤也會忍不住在席寶面前抱怨,“如果不是我想儘可能在國內購齊除發動機以外的所有配件,而是讓物流公司從國際上進口最優質的配件,我這個汽車廠早就開起來了。”

席寶給鍾以澤沖了杯家裏捎來的羊奶粉,看他喝完就有些犯困的疲憊模樣,差點忍不住就說:那你還是選擇進口吧。

可她憋住了。

她能理解鍾以澤的選擇。

即使以華國如今的工業水準,能提供的配件質量八成不如進口的,甚至成本價格都會比進口的貴……可是,如果不在一開始就使用國產配件,那麼等以後汽車廠真運轉起來了,公司里的管理層都不會同意鍾以澤再把配件供應商換成國內物不美價不廉的那些半吊子玩意。

旁人或許會覺得,鍾以澤明明有能力去搞定國際供應商,卻死犟着要定國內廠商,是一種很難理解的行為。

可席寶知道,鍾以澤這是想拖着國內這些廠子一起進步。即使最初生產出來的汽車質量、使用壽命沒法像他預估的那麼優秀,鍾以澤也有把握不斷地改進,在國內自給自足的基礎上,做出能出口的優質小汽車。

當然了,鍾以澤想拖着國內廠商一起發展,並不是抱着太高尚的愛國心,跟席寶特意用雜誌內容潛移默化地影響華國新一代的行為不一樣。

他只是暫且還沒法直接收購所有配件廠商,所以打算先合作着,一邊合作一邊推動人家進步,等時機成熟了,他再把發育好的那些廠子給收購到自己名下。

這樣一來,總有一天他能一個人擁有一條完整的汽車生產鏈。當然了,到那時,他自己的工廠不一定能滿足生產需求,還是得從別的廠商那進貨,但由於他自己手裏有同類工廠,就不容易被人坑騙,也不容易被人惡意卡供貨渠道導致停產。

“慢慢來,別急。”席寶只能這麼安慰他一句,“你物流公司在國內的消息渠道也很廣,全國有點名氣的製造商全在你手上的名單里,現在不是已經把你劃出的甲等廠商給跑遍了么?剩下的那些,很難再比之前看過的優秀了,你讓手下的人再去調查看看吧,回頭在矮子裏面挑高個,暫且把供應商全給定下來。定下來之後,也別急着開始造汽車,先花個小半年甚至大半年的時間,去跟所有供應商,把樣品給定下來。”

“定樣品?”鍾以澤忍住哈欠,強打起精神來,問席寶這是什麼意思。

“汽車畢竟不是小物件,你自己暫時只生產車身、底盤,然後進口發動機,其他的,像是車窗玻璃、保險杠、座椅這些大配件,還有方向盤、後視鏡等小配件,都是從別人那購買。亂七八糟地從外頭買這些配件,人家即使質量給你做到位了,可等拿回家來,卻發現組配出問題了,這不也白瞎了前期那麼多工作么?”

鍾以澤點點頭,“這個我知道,所以我已經請設計師團隊設計好了至少三款小汽車,裏面所有配件都有圖紙,到時候讓廠家嚴格按照圖紙來就行了。”

“光有圖紙可不一定穩妥,”席寶不太認可地搖頭,“不信你先讓那些廠家按圖紙給你做一份東西出來,你拖回平都郊外那個汽車廠去,看看能不能組起來。”

“即使組起來了,穩當不穩當,也是一個問題。”

鍾以澤皺起眉。

他這個人,商業嗅覺夠靈敏,但做事相對比較衝動。當初開國際物流公司,就是在簡單的前期調查后,確定席寶她大堂伯能幫忙聯繫國外人脈,就忙不迭地把公司給建起來了。如果不是他運氣挺好,那公司其實不該做到如今這麼成功的。

現在他受過磨練,比之前要理智一些,知道去國外學技術,知道認認真真地寫一份完善的策劃書,知道先請設計師定圖紙,知道找靠譜的供應商……

可是他唯獨漏了一點——他學的都是人家成功的技巧,忽視了一些失敗者的失敗經驗。

如果他特意去調查過國外破產汽車製造商的事情,肯定會知道,配件出點小問題,組到汽車上,很有可能就出大問題。

“我不是很能理解,”鍾以澤在席寶面前很誠實,不會死要面子不懂裝懂,他一向是有沒弄懂的東西,就坦然問明白,“圖紙做的那麼詳細,尺寸什麼的全標在上面,嚴格遵循圖紙要求,怎麼會出問題呢?”

“你確定你找的那些設計師,在設計圖紙時不會犯錯嗎?一份汽車圖紙——從車體到配件,那麼多東西,那麼多的數據計算,然後還得標註在圖紙上,你確定他全程沒失誤?讓你先定樣品,一是為了在這個過程中,用實踐的方式檢驗圖紙的正確性;二么,即使圖紙上數字都是對的,可廠家沒法保證生產出來的東西,尺寸會跟圖紙上一模一樣,這肯定會有一個被允許接受的上下公差——你圖紙帶了沒,設計師應該標註公差範圍了吧?”

“嗯,他們跟我講解過,都有標公差的。”

“好,那麼,這又有一個問題。打個比方,你找甲廠家給生產螺絲,找乙廠家給生產螺帽。螺絲要求直徑範圍是八毫米正負零點零二毫米,螺帽要求內徑範圍也是這個。甲廠生產螺絲時,喜歡走上公差,直徑全是八毫米朝上走;乙廠生產螺帽時,喜歡走下公差,內徑都比八毫米小那麼一點。東西到你手上,你能把這螺絲穿到那螺帽里去嗎?”

席寶是想說的容易懂一點,才用螺絲螺帽做例子,事實上,現實中很少有分開定螺絲螺帽的,就是避免兩家廠做出來的尺寸合不上。而且,一般來說,廠家會把螺絲螺帽的公差走法定一致,實在沒辦法,也只會讓需要穿進螺帽的螺絲走下公差,套在外頭的螺帽走上公差,不會反着來的,那風險太大了。

“是這樣啊,”鍾以澤並不笨,聽席寶這麼一講解,就明白她的意思了,“那開汽車廠的事還真急不來。我收購的老汽車廠之前是做貨車的,之前的東西沒法直接拿來用,我跟從頭開始做新廠也沒多大區別了。沒順利組配好一輛完整的小汽車之前,這個廠子確實不能投產。”

“所以讓你不用急嘛,”席寶看鐘以澤又忍不住打了哈欠,皺着眉給他遞了塊手帕,往上面倒了一些熱水,“擦擦眼睛,會稍微舒服一點。”

鍾以澤聽話地擦了擦眼睛,然後眨了眨,“眼睛酸是好了些,但腦子還是困,要是能把腦子也擦擦就好了。”

“你是困迷糊了吧,還擦腦子……”席寶白了他一眼,“難不成要把你頭蓋骨掀開來?”

“哈哈,我掀你蓋頭,你掀我頭蓋?”

冷不丁一個涼颼颼的笑話。

席寶瞪了鍾以澤一眼,然後腦補那場面,又忍不住笑了。

笑過後,又快速板起臉,“瞎說啥呢,你困了就去睡一會,既然汽車廠的事情急不來,你就別這麼累了。”

“可我心裏忍不住着急……”鍾以澤說著就打起了哈欠,剛剛討論正事時的那點清醒,也在這個哈欠后消失殆盡,他眼眶裏全是哈欠時產生的淚水,看着濕漉漉的,顯得人很迷糊。

他這會兒確實是迷糊了,講話都有點顛三倒四,不清不楚的。

席寶聽他咕嘰咕嘰說些亂七八糟聽不懂的鳥語,起了逗他的心思,就撿着之前的話頭,故意問:“你現在已經有一家大公司了,有面子也有錢,好好的急什麼呀?”

“我就是急!”鍾以澤歪着頭靠在沙發上,一臉委屈。

“到底為什麼急嘛?”席寶好奇了。

“我再不想法子把事業做大一點,做廣一點,再過些年,就比不過你了……”

可能是這件事裝心裏許久了,鍾以澤這迷迷糊糊的狀態下,還是清楚地表達出了這個意思。

席寶有些納悶,審視了鍾以澤一通,還是沒從這個竹馬身上看出什麼大男子主義的苗頭來。

“你為什麼要跟我比?不會是覺得被女孩子超過,就心裏不舒服吧?”

“不是,”鍾以澤因為是席寶在跟他說話,所以一直撐着不要睡着,可講話稍微有點捋不直舌頭了,像是喝大了一樣。

“等你把文化公司順利鋪開全娛樂的架子,我這隻有一個小小的公司,就找不到跟你同等層次的話題了。你肯定會越來越沒空理我,我見不着你,又沒法送你看得上眼的禮物……我一定再也不是你最喜歡的人了!”

說著說著,鍾以澤似乎想到了自己被拋棄的那一天,竟是有些想哭了。

席寶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覺這些話里的槽點好多,一時竟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再也不是我最喜歡的人——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現在我是最喜歡你?又是送禮物——難道你一直覺得我像遊戲NPC一樣收禮就漲好感度嗎?什麼公司全娛樂——我真做到那地步,估計都四五十歲了,你確定那會兒還像現在一樣膩乎我?你這國際物流公司,幾乎覆蓋了全球相對和平的國家,都能叫做小小的公司——你讓未來那些開了十幾家分廠就自稱開了個大公司的老闆們怎麼自容?”

在內心一句句地吐槽完,看鐘以澤還是眼巴巴地、帶着些期望地盯着她,席寶嘆着氣,從他手裏拿回手帕,又沾了熱水給他擦擦臉。

擦完,忍不住說:“你怎麼把自己說的跟個卑微的舔狗一樣?”

鍾以澤並不知道舔狗是什麼意思,迷迷糊糊只知道席寶說什麼狗。

他絞盡最後一點能動的腦汁,想起席家養的那隻土狗的模樣……

想着想着,他用握成拳的手背摩挲着臉頰,吐吐舌頭,“汪”了一聲。

席寶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又是一陣無語,最後才是覺得好笑。

原來鍾以澤犯困跟人喝醉了是差不多的效果啊?第一次見識到他這麼可愛的樣子,席寶把他的頭呼嚕了一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這人已經滿足地合眼睡著了。

……

這下是真完全確定鍾以澤的心思了,席寶看着睡熟了的這個人,目光複雜。

她並沒有因此反感對方,只是,她這輩子從小就有成年人的心智,算是看著鐘以澤長大的。五三也好、大壯也好、鍾以澤也好,這些人,即使都比她年紀大,席寶表面上把他們當哥哥、當同齡人,內心也忍不住喜歡把他們當自家孩子看。

這……這冷不丁意識到小屁孩確實長成大人了,還想當一隻把她當白菜來拱的豬……她內心感覺是真的好複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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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擅長寫感情線,尬且尬着吧,淚目,我卡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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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六零有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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