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論與英雄救美
紙團丟在地上,正滾到一雙黑色軍靴前。謝昭撿起紙團走到程遙遙跟前,手中已經打開:“怎麼扔了?”
“……”程遙遙哼了聲,把頭轉開。
謝昭眸中閃過笑意,拉過她的手認真誇獎:“考得很不錯。”
程遙遙唇角忍不住翹了翹,手被謝昭牽住的時候就沒有甩開,語氣還是酸溜溜的:“誰有你厲害,全級第一。”
謝昭看了眼面前紅榜,終於知道這嬌氣包在氣什麼:“妹妹英語是全校第一,我已經聽說了。”
“這些人傳得也太快了吧?”程遙遙頓時眉開眼笑,一臉“也就一般般厲害”地擺擺手。
謝昭順手接過程遙遙懷中的書,兩人手牽手往校外走去,一路引來多少艷羨目光。
才走到車庫,迎面冒出一群青年凶神惡煞地將謝昭攔住:“謝昭!你小子今天想走?”
謝昭笑了聲,把程遙遙護在身後:“回頭請你們喝酒。”
謝昭摘下程遙遙這朵高嶺之花,還無聲無息結了婚,簡直是過上了萬惡的資產階級生活,一眾單身青年群情激憤:“那不行,你小子偷摸娶了大美人校花還瞞着我們,今天就得補償補償我們受到的傷害!兄弟們,上!”
青年們撲上來,人多勢眾地將高大的謝昭壓住。謝昭笑着抬手招架,反手將鬧騰得最厲害的兩個按下去:“別嚇着我對象。”
一個戴眼鏡的青年對程遙遙道:“嫂子,你瞧瞧這些人真是野蠻。我就不一樣了,我這個人最講道理,只要班長請我們去廣德樓吃一頓,這筆賬就一筆勾銷啦!”
幾個青年跟謝昭纏成一團,笑罵道:“廣德樓一頓要小兩百哪,你小子還真不挑!嫂子,你大耳光抽他!”
程遙遙笑得肩膀顫抖,道:“你們的事兒我不管。”
傍晚時分,晚霞溫柔地在天邊舒捲,晚風拂面,行人三三兩兩走在路上。路邊有小販挑着新鮮桃李葡萄,沙瓤西瓜一瓣瓣擺在攤子上售賣。更有賣冰棍兒、汽水兒的,賣衣服、鞋襪的,應有盡有。
程遙遙跟謝緋一人吃着個雪糕,在一個賣衣服的小攤子上挑選,問老闆最近流行什麼樣式的衣服。
程遙遙道:“這些小攤子可是潮流風向標,看哪種款式賣得好,就可以看出現在流行什麼。”
謝緋一臉崇拜地點頭,遙遙姐懂得真多。
程遙遙買了件香江來的針織小背心,謝緋立刻舉一反三:“遙遙姐,回頭我給你做件小開衫。”
程遙遙奇怪道:“這背心就得單穿,才能顯出身材。”
攤主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笑道:“就是,這姑娘身材好,胸是胸腰是腰的!這件兒賣得可好了。你也來一件兒?”
謝緋臉頰有點兒紅,搖搖頭。她平時連裙子都不太好意思穿,何況是這種布料少少的背心。
攤主拿件背心在謝緋身上比劃,大力推銷:“嗨,真的,我看你又瘦又白,穿着肯定漂亮!”
攤主嗓門大了點兒,引得經過的一幫小混混看過來,眼前登時一亮。
兩人都長得漂亮,尤其是穿着小洋裙的程遙遙,光是背影就傾倒眾生,一頭烏黑長發緞子般閃閃發光。
程遙遙轉身,險些撞上個小混混。
小混混伸手來摘程遙遙口罩:“喲,這妹子怎麼戴上口罩了?給哥看一眼?”
“拿開你的臟手!”程遙遙蹙眉,掄起包就拍開那人的手。
小混混嘶了聲,斜着嘴道:“還挺有脾氣嘛。”
五六個小混混團團圍了上來。程遙遙冷着臉,謝緋嚇得瑟瑟發抖,拉着程遙遙道:“遙遙姐,我們走……”
謝緋柔弱的模樣格外招惹人,小混混沖謝緋吹口哨:“這個長得真漂亮,來,不就是想買件衣服嗎?哥給你買……”
眼睜睜看着那隻臟手伸到跟前,謝緋嚇得哭起來:“你走開!別碰我!”
“你別碰她!滾開!”程遙遙怒喝道,轉向周圍圍觀的人:“有人耍流氓!快幫忙報警啊!”
誰知攤主早嚇得躲到一邊,路上其他人也多是觀望,沒幾個敢出聲說話的。
那小混混得意地笑道:“你也不打聽打聽哥是誰,我舅舅可是管這條街的!我就算在這兒把你扒光了……卧槽!”
小混混一聲痛呼,被人從後頭扭住了胳膊。
一個穿白襯衫高個子的青年站在他身後,斯斯文文地笑:“想把誰扒光?”
“你他媽……呃啊!別別別……痛啊!”小混混涕泗橫流。
一個穿花襯衫的小混混道:“他舅舅是城管大隊的,你他媽敢……”
他話音未落,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腳,整個人砸向了攤子,滿地打滾。青年去勢未減,眨眼間剩下的幾個小混混也都滾了滿地,哭爹喊娘。
程遙遙都看呆了,這人身手太快,她都沒看清楚。
青年打完架,整了整衣領,彬彬有禮看向程遙遙和謝緋:“你們沒事吧”
程遙遙早將謝緋拉到身後,放在唇邊的警笛也收了起來。她見這青年身邊還跟着幾個高大英挺的同伴,心知此人來頭不小,便道:“謝謝。我們沒什麼事,不過這幾個臭流氓一定得扭送到公安局去!”
“這當然。”那幾個青年原本都盯着謝緋看,此時瞧見程遙遙露在口罩外的眼眸與雪白肌膚,登時骨頭都輕了,摩拳擦掌按住那幾個小混混。
只有那桃花眼定定看了謝緋一眼,溫聲道:“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程遙遙擺擺手,拉着謝緋要走,沒拉動。
程遙遙奇怪地看了眼謝緋,她臉頰緋紅,眼神有些愣愣的:“小緋,發什麼呆呢?”
“啊?我……”謝緋回過神來,臉頰更紅了。
那青年不知何時走到了她們身邊:“她是嚇着了。如今街上治安不好,你們這樣的漂亮姑娘最好別獨自出行。”
“這是政府應該解決的問題,總不能把女人都關在家裏吧?”這個話題大學裏辯論過無數次,程遙遙脫口而出。
她說完才想起這人救了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誰知青年很認真地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政府已經在想辦法加強治安,這個問題一定會儘快解決的。”
程遙遙滿意地點點頭,心道這話說的,政府是你家開的嗎?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那青年像是打定主意要送她們回家。只是剛才他救了自己跟謝緋,程遙遙不好意思趕他走,加之他一直維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說話也不惹人討厭,程遙遙也只得接受了這份好意。
時間已經晚了,要是路上再遇到什麼流氓混混,只怕謝緋要嚇死。
謝緋的手有些涼,程遙遙握了握她的手指,歪頭看她:“小緋,你很冷嗎?”
謝緋低垂着頭,使勁兒搖了搖,一言不發。低垂的脖頸雪白纖細,彷彿一折就斷。
青年沒出聲。經過一個豆花攤子時,他問程遙遙:“這家豆花很有名,不如吃一碗再走?”
程遙遙看了眼似乎很冷的謝緋,道:“行啊,我請你吃,感謝你的仗義相救。”
青年笑吟吟走到攤子前,要了三碗熱騰騰的豆花。三人圍坐在小桌子上,燈光里豆花白嫩嫩顫巍巍地冒着熱氣,程遙遙戴着口罩沒法兒吃,眼饞地看着。
趁着青年去拿白砂糖時,程遙遙摘下口罩小聲道:“快,給我吃一口!”
謝緋終於露出個笑容,舀起一勺豆花喂到她嘴裏。
軟嫩豆花燙得程遙遙眼冒淚花,正吐着氣,就感到一股奇異的視線正注視着自己。
程遙遙回頭,就見那青年不知何時已回過頭來,正看着她的臉,眼神複雜。
程遙遙忙將口罩戴了回去。不過瞬間,那青年笑吟吟走過來,將糖放在桌上:“我替你擋着,放心吃吧,不會被別人看見。”
程遙遙有些尷尬,慢慢將口罩摘下。
青年笑了笑:“真想不到,我妹妹很喜歡看你的電影。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青棠……”
陸青棠三個字咬得很重,一邊緊緊盯住程遙遙的眼睛。
程遙遙瞬間瞳孔地震。陸、青、棠?!
怪不得,怪不得!程遙遙看一眼身邊小鵪鶉似的謝緋,再看向笑吟吟的陸青棠,那傢伙一雙眼睛賊溜溜的直往謝緋身上看!
程遙遙渾身都緊繃起來,面上卻強裝鎮定。陸青棠再問她話時,話題卻全是圍着程遙遙身上打轉了。
陸青棠那雙桃花眼仍是笑吟吟,只是其中含着不易察覺的審視與刺探。程遙遙心中狐疑,只能裝作不知情。
程遙遙輕飄飄瞟了眼一邊的謝緋,謝緋把頭埋得更低了。程遙遙故意道:“小緋,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嗎?咱們早些回去吧。”
謝緋跟小兔子似的,小聲地“嗯”了句。
陸青棠恍若不覺,笑着對程遙遙道:“我妹妹很喜歡你的電影,要是知道我見了你卻不給她要簽名,一定會鬧的。”
程遙遙笑得落落大方,一派親民的巨星氣質:“沒問題,我給你妹妹寫句祝福語吧。”
陸青棠彬彬有禮道謝,接過程遙遙的簽名照小心放在胸前口袋。
兩人相視而笑,笑裏藏刀。
桌子上空風雲變色,氣氛詭異。謝緋全程一言不發,只有程遙遙跟陸青棠皮笑肉不笑地互相刺探搪塞。
直到一輛出租車路過,謝緋猛地站起來:“我們回家吧!”
程遙遙被嚇了一跳:“怎麼了?你不舒服?”
“……嗯。”謝緋頭也不回,第一個鑽進了出租車。程遙遙也忙跟上。
陸青棠忙付了錢追上時,車子嗖一聲開走了,噴了他一身汽車尾氣。陸青棠咳嗽兩聲,盯着遠去的汽車,意味不明地眯起眼來。
程遙遙,這個女人怎麼又纏上了謝家?
程遙遙也是滿頭包。謝緋上了出租車就哭了,越哄越哭。
程遙遙不住地小聲哄着:“小緋,你到底哭什麼啊?是嚇着了?還是那陸青棠欺負你了?還是……”
程遙遙忍不住打了哆嗦:“你該不會誤會我對那陸青棠……”
“沒有沒有!”謝緋用力搖搖頭,眼淚吧嗒吧嗒掉:“我知道姐姐只喜歡我哥一個。”
程遙遙鬆口氣,道:“那你還哭什麼?”
謝緋捂住眼睛,不住地抽噎着。她也不知道,她看見陸青棠盯着遙遙姐看,她就很生氣……她真的太壞了。
謝緋硬是回了自己的宿舍。程遙遙看着她進門后才自己回了別墅。
一進門犟犟和煩煩就圍着她咪咪叫。程遙遙給它們添了水和食物,癱在沙發上心煩意亂。
這個陸青棠真是陰魂不散!居然追到上海來了!不對,原書里他就是在上海活動的。
只是她跟謝昭已經嚴防死守,到底哪一環被防住,讓他又纏上了謝緋?而且看謝緋剛才的表現,不像對陸青棠不上心的樣子。
謝緋不會又要被這隻豬拱一次吧?
程遙遙越想越煩,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盯着牆上的古董掛鐘看,直到昏昏睡去。
她是被一陣酒氣熏醒的,火熱有力的胳膊將她騰空抱起。程遙遙下意識蹭了蹭這個熟悉懷抱,半睜開眼:“謝昭,幾點了?”
“十點了。”謝昭刷過牙,呼吸間仍帶着淡淡酒氣:“對不起,他們拉着我喝酒,回來晚了。”
程遙遙摟住他脖子:“沒喝倒?”
謝昭低笑一聲,帶着隱隱的自得:“他們喝不過我。”
“少吹牛了。明天頭疼我可不管你。”程遙遙道,“我想跟你說個事。”
謝昭抱着程遙遙走上樓梯,腳步比平時緩慢,仍然很穩當:“什麼事?”
“關於小緋的……”程遙遙有些不放心:“先上樓再說。”萬一謝昭激動起來,兩人都要摔倒的。
程遙遙總喜歡一驚一乍告訴他一些小秘密。謝昭低笑一聲,抱着她回了卧室,又去浴室放水準備洗個鴛鴦浴。
程遙遙跟進來,道:“謝昭,我跟你說件事,你要答應我別衝動。”
謝昭試了試水溫,笑着回過神來,作出認真傾聽的表情:“嗯?”
“陸青棠跟到上海來了。”
程遙遙說完,就衝過去躍到謝昭懷裏,緊緊摟着他脖子,雙腿也盤上他勁瘦腰肢。
謝昭托住她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程遙遙雙手像柔軟的藤蔓,纏上謝昭:“防止你衝出去揍人。”
謝昭狹長眼眸微微眯起,道:“我看起來這麼蠻不講理?”
“要分是什麼事了。”程遙遙支支吾吾把今晚發生的事告訴了謝昭。
果然,謝昭周身氣息瞬間沉了下去。他修長手指勾到程遙遙下頜,沿着細膩脖頸往下滑入領口,勾出一個掛在銀鏈上的小巧警笛。
“遇到危險怎麼不吹?”
這警笛一響,附近的警衛與巡警都會第一時間趕來,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這不是沒來得及嘛,陸青棠就出現了。”程遙遙忙貼上去蹭了蹭謝昭下巴,努力轉移話題,“他救了我們。不過說不定這是他故意安排的戲碼,玩兒英雄救美呢!”
謝昭被逗笑了:“不至於。你們今天出門是臨時決定的。”
“陸青棠這種人陰險狡詐,不能小看他。”程遙遙道。
謝昭微笑着搖搖頭:“妹妹,你有點陰謀論了,你又沒跟陸青棠接觸過,不能隨便評判一個人。”
“你怎麼開始幫陸青棠說話了?你不是一向很討厭他嗎?”程遙遙氣道。
謝昭道:“對一個人的印象是在不斷改變的。他今晚做的事足以扭轉我對他的一些印象。當然,我還是不允許他覬覦我妹妹。”
程遙遙用力點點頭:“對,千萬別讓他靠近小緋。”
謝昭眯了眯眼,忽然仔細打量程遙遙:“妹妹,你為什麼這麼討厭陸青棠?”
謝昭記憶力極好。程遙遙在今晚之前從未跟陸青棠有過任何交集,可程遙遙對他的僅有的幾次評判一直相當激烈,簡直到了厭惡的地步。
程遙遙咬了咬唇,眼神躲閃。
要解釋清楚陸青棠的事,就勢必躲不開穿書這個話題。要讓謝昭知道自己是一本書里的人物,他所在的世界不過是作者筆下構築出來的,這未免也太殘忍。
程遙遙果斷選擇了轉移話題:“水要涼了。你不是要跟我一起洗澡嗎?”
“一起洗澡”四個字頓時佔據了謝昭全部的注意力。
一夜放縱。第二天,謝昭被小貓肉墊踩醒了。他難得睡到日上三竿,薄毯隨意遮在緊實腰腹上,隨着呼吸隱約可見輪廓。
程遙遙已經不在房間裏了,橘白小肥貓在他腹肌上踩來踩去,黑白小奶牛貓扒拉垂在地上的毯子,毯子逐漸往下滑……
謝昭忙曲起長腿,隨手拿了短褲套上。他神采奕奕,半點沒有宿醉后的頭疼滯澀,先在地上做了幾十個掌上壓,這才舒展筋骨往樓下走。
一陣白米粥的香味兒從廚房的方向傳來,勾得人飢腸轆轆,飽受酒精摧殘的胃正渴望着妥帖清淡的粥飯。
謝昭唇角勾起一絲笑,走出門廊。
“謝昭!”鏤空鐵門被人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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毯子漸漸滑下……犟犟:麥艾斯!麥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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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家小少爺一朝淪為抵債品,群狼環伺,不如抱住最粗的大腿!
結果,大腿是被他狠狠虐過的死對頭?
男人西裝革履,氣勢迫人,眼底的戾氣卻與當年一般無二:景小少爺,好久不見。
景從腦子裏只有三個字:死定了。
男人居高臨下捏住他下巴:你有沒有想過是我?
景從靈機一動,反問:你是誰?
男人:……我是你丈夫。
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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