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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譯民找到鋼材的消息,由局長耿衛國親自跑到鋼廠,給鋼廠彙報喜訊。
耿衛國是從市裡調下來的,而他目前正在追求鋼廠里的一枝高嶺冷花宋思思。
當然,他不是本地人,並不知道賀譯民和宋思思結過婚的事兒,也不知道宋喻明就是賀譯民后媽的事兒。
這不,他剛走到鋼廠門口,就碰見宋喻明正在鍛煉身體,鑒於宋思思就是宋喻明介紹給他的,耿衛國當然得停下來,跟這個阿姨聊上幾句。
“啥,找着鋼材的人是賀譯民的丫頭?”宋喻明一聽,還覺得挺可笑的。
耿衛國可不知道這女人不爽賀譯民,繪聲繪色的給宋喻明形容了一番超生和幾個哥哥找着鋼材的事兒,笑着說:“得吶,宋阿姨,您繼續鍛煉身體,我該到鋼廠彙報這事兒去了。鋼廠給找着鋼材的人還有獎勵吧,我還得協調一下這事兒去。”
“也是,賀譯民就一片兒警,一家四五個孩子,獎勵有米有面呢,趕緊給送點兒去吧,要不然都該揭不開鍋了。”宋喻明由衷的說。
人對人的看法,都是停留在自己的立場上的。
她有個侄女叫宋小霞,丈夫張盛偷了賀譯民一萬塊錢,這事兒當然是張盛辦的不地道,見財起義,那就不是個東西。
但現在張盛已經給判了整整八年刑期了,而宋小霞呢,則被鋼廠扣了整整七年的工資,這七年,廠里一月就發她20塊錢的生活費。
宋喻明雖然罵張盛身為公安監守自盜,不是東西,但也覺得賀譯民倆口子未免太刻薄,哪有個跑到鋼廠截人工資的呀,宋小霞找她哭訴了好久,說自己的委屈,讓她這個婆婆,找機會說叨一下陳月牙。
宋喻明自忖高潔,懶得跟窮親戚計較,但總歸得挖苦賀譯民幾句。
耿衛國這人最好的一點就是直爽:“宋阿姨,話不能這麼說,我們縣局正在考慮讓賀譯民當副所長,您說一公安局的副所長他養不起一家人,您這不是打我們公安系統的臉嗎?”
啥?
賀譯民能當副所長了?
這才當了幾天的公安,他就能當副所長了?
宋喻明的心頭浮過一陣不適。
不過像賀晃幾個兒子那種窮親戚,只要不來找她打秋風就很好了,賀譯民都三十幾的人了,上面沒人,想在公安系統想出頭,做夢去吧!
就賀譯民一家子過的那種日子,她連罵一句的嘴都懶得張,得吶,好好健身,她可是上面有人的人,正值大革命結束,百廢待興,她得鍛煉好身體,準備在清水縣大展身手,賺筆大錢啦。
燕支衚衕里,賀炮正在繪聲繪色的,給大家講自己掃河灘的時候,發現鋼筋的事兒:“我妹掉了半顆糖,我正準備撿呢,賀小斌衝過來了,噗嗤一聲,我們就發現鋼筋啦!”
孩子們聽的口水直流:“糖呢,去哪啦?”
“哎喲喂,給賀二斌一腳蹬到河裏頭去啦!”賀炮格外惋惜的說。
一群孩子恍然大悟一般的流着口水:“可惜可惜啊,賀小炮,那麼好的糖咋能掉河裏去呢?”
隨着各家的家長一聲喊回家吃飯,一群孩子才跟那鳥獸似的,呼啦啦全散了。
“媽,今天咋做啥好吃的?”賀炮進了門,抹着額頭上的汗說。
幾個孩子掃了半天的河灘,陳月牙當然得給他們做點好吃的:“細麵條,昨天我買的麵粉,給你們抻面吃。”
“媽媽,咱沒肉吃嗎?”傳說中的飛毛腿賀二斌怯生生的站在最後面,問媽媽。
不像賀帥和超生一直在城裏,幾乎沒吃過肉,賀斌和賀帥在農村,因為外婆在肉聯廠砍大骨頭的原因,經常有骨頭啃,沒少過油星子。
城裏清湯寡水的飯,吃的倆孩子嘴裏淡出鳥來了。
“明天吧,明兒一早我給咱們割豬肉去,我給咱割三斤肉,你們想咋吃。”陳月牙說。
“啃,使勁兒的啃大骨頭!”三炮沒吃過真正的肉,記憶里只有骨頭,比臉大的骨頭,在上面啃筋筋兒。
“肉哪裏需要啃?咱得切成大片兒,用油爆它,使勁的爆它!”
“哇!”賀炮滿嘴口水。
“爆好了再配一大碗香噴噴的白米飯,把米飯拌的油油的!”
“哇哇!”賀斌的口水在下巴上已經掛成鬍子了。
自打上回吃了一條魚,陳月牙也有很久都沒吃過肉了,賀譯民最近瘦骨形峭的,錢得攢着給超生看病,但是肉也不能省啊,要不然,賀譯民要成一把骨頭了。
這不,她正收拾着呢,突然有人敲門了:“陳月牙在嗎?”
“你們是?”看來了一群人,陳月牙愣住了,問說。
“咱們是鋼廠的,聽說是你們家發現了鋼筋,咱們是來送獎勵的。”
鋼廠基層的員工陳月牙並不認識,不過既然是送獎勵的,那她當然得收下來。
“兩桶菜籽油,半拉子豬肉,還有一袋大白米,一袋面,這是從咱們鋼廠的食堂里出來的,保證東西好,得,陳月牙同志,你簽個字吧!”對方說。
一下子獎勵了這麼多的東西,把陳月牙都給震住了。
整整半拉子豬肉,幾個孩子也就只在菜市場的格檔里見過,這年月城裏人吃肉,那都是三兩三兩的割,有些人一次也就割四毛錢,二兩的肉,誰見過半拉子豬。
等人一走,幾個孩子不看別的,先把那半扇豬給圍住了。
肥嫩嫩的半扇豬,連皮帶着五花肉還帶着排骨,肥楞楞的豬後腿矯健的翹着。
“月牙,這豬你要不好卸,我來幫你?”王大媽站在門口,搓着手說。
得,王大媽也有好久沒見過肉了,陳月牙趕着邊兒上的大肥膘,一刀子拉下來,送了她一刀子的肥肉:“大媽,給強子去。”
“這怎麼好意思?”這年月的肥膘,稀罕東西呢。
“你原來那麼照顧我,一刀肥肉不算啥。”陳月牙笑着說。
陳月牙削了排骨下來砍開,也不捨得燉它,先用一塊肥肉煉出油來,再把排骨整個兒給煎了,煎的兩面金黃,這才加調和,重新開始燉它。
三男孩兒守在鍋前,六條腿抖的梆琅琅的,着急啊,急那排骨它咋還不出鍋呢。
趕天晚兒的,鄧翠蓮和劉玉娟倆喜孜孜的上門來拿錢了。
進門之前,鄧翠蓮專門囑咐劉玉娟:“大嫂,今兒你可別拆我的台,咱們要咱們自己的錢,那不天經地義嘛,再說了,我家窮,我就是急錢用,我們家的錢得拿着給我大兄弟說兒媳婦當禮錢呢。”
“咱是農村人,缺東西,但進了別人家少摸這摸哪的,看起來沒骨氣!”劉玉娟叮囑她說。
鄧翠蓮心說,農村人也分個三六九等,你家是村長,你當然能有骨氣,我沒錢,哪來的骨氣?
一進門,聞到一股噴香的肉味兒,鄧翠蓮肚子裏的饞蟲就開始咕咕了。
現在還沒包產到戶,但是社員們因為工分不均,勞動抵不上開銷的原因,生產又不積極,農村又不讓私人搞養殖,想吃點肉,做夢吧,夢裏有。
而且,迎門就是一大盆已經改刀成大塊子的肥肉疙瘩,鄧翠蓮和劉玉娟溢在口腔里的口水活生生的,又給嚇了回去:“二嫂,你是不是把要來的錢全買肉啦,咋這多肉?”
陳月牙正在從鍋里往外鏟燒好的排骨,先給大嫂和鄧翠蓮一人遞了一塊兒,就把鋼廠獎勵肉的事兒給倆人說了一下。
“這好事,我們咋沒碰着?”鄧翠蓮惋惜的說。
劉玉娟只顧着吃肉,可不顧不上說這些,陳月牙把肉全舀到了盆子裏,特大方的說:“我今天晚上先把肉腌上,明天走的時候你們一人帶上幾塊子!”
“為啥明天走?”鄧翠蓮愣了一下。
劉玉娟到底比鄧翠蓮聰明,立刻說:“月牙,是不是有啥活兒讓我們干,你只管說。”
“我們家抽中了打掃河灘衛生,明天還要去打掃,你們倆要有時間,幫幫我吧,我是真不願意孩子們干那種臟活兒。”陳月牙於是說。
“幫啊,咋不幫,肯定幫。”鄧翠蓮說著,就從盆里撈了兩大塊生肉起來:“這兩塊是我的,誰也甭跟我搶。”
她都打算好了,倆兒子吃一塊,她倆兄弟吃一塊,她和賀親民咂點油味兒就行了。
而且,留宿城裏,真新鮮啊,她的骨頭不比劉玉娟的硬,經常搞點野蘑菇,野香蔥啥的,悄悄兒去公公家打秋風,后婆婆宋喻明總嫌她身上炕味兒重,可從來沒讓她留宿過。
陳月牙家只有兩張床,還是破木板搭的,留宿就得在地上鋪席子,但就是在地上鋪席子,鄧翠蓮和劉玉娟睡着,也覺得比農村的土炕新鮮。
陳月牙在給幾個孩子縫內褲,鬆緊她有,線她也也有,就是小內褲,她也縫的好着呢,把超生摟在懷裏,她就干開了。
超生要她親自己的小嘴巴,陳月牙就親一下,還要她香自己的小腳丫,陳月牙也香一下,母女倆玩的不亦樂乎。
鄧翠蓮悄眯眯的溜了進來,跟作賊似的:“二嫂子,這是給娃們縫內褲呢,你這縫法也太簡單了點,你們城裏有電燈,不怕夜黑了熬燈油,你睡你的去,明兒一早,你看我給你縫的內褲。”
鄧翠蓮居然能縫出個不一樣的內褲來?
陳月牙把內褲給她了,她估計賀譯民今天晚上不回來,她今天掃了半天的河灘,是得摟着閨女軟綿綿的睡上一覺去。
“三嬸,這兜兜上繡的是啥?”大清早的,賀炮一聲嘹亮的嚎叫,把所有人都給吵醒了。
超生睜開眼睛一看,天啦,小炮哥的屁股上栩栩如生的,綉着一把小手/槍,小斌哥哥的也是,大帥哥哥是從來不給她看內褲的,但是看得出來,賀帥也特別興奮。
有內褲的日子,他們就是去公廁撒泡尿,那也敢當著別的孩子的面驕傲自豪的脫褲子了啊。
更何況,內褲上還綉着孩子們最愛的小手/槍。
“超生,看看這個,喜不喜歡?”鄧翠蓮搖着一條小內褲問超生。
超生哇的一聲,要不是還說不了話,就該叫出聲了:她的整條內褲上,繡的滿滿的全是各式各樣的花兒。
喜歡,超級喜歡。
陳月牙和劉玉娟才起來,鄧翠蓮就把只穿着內褲的,白嫩嫩的小超生給肘起來了:“二嫂,我也不白要你的鞋,我是沒錢,但你看看我繡的咋樣?”
陳月牙可是懂行的,這栩栩如生的綉功,還不用縫紉機,真是沒發現,窮到褲/襠里墊草灰的鄧翠蓮,居然還有這手藝?
超生穿着條花內褲,小臉蛋兒圓丟丟的,簡直跟那年畫上的娃娃似的。
賀譯民昨天晚上沒回來,估計還在忙案子。
陳月牙帶着倆妯娌,弄了點兒早飯吃,就又該去幫街道搞衛生了。
巷子裏大家看見陳月牙身後的鄧翠蓮和劉玉娟,雖然是笑眯眯的,但是,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倆來打秋風的窮親戚。
別人的內褲都是穿在小屁屁上,唯獨賀炮,他捨不得屁股上那把槍,非得把內褲套在頭上,反正兩隻眼睛在外頭,又不擋着看路,他為啥不把內褲放頭上?
人有好兒不就得炫耀?
這倒好,賀帥踢了他的屁股幾大腳,指着讓他把內褲摘了他也不肯摘,賀炮頂着條內褲從巷子裏經過,惹得滿巷子的孩子眼紅羨慕不說,大人們都差點笑破肚子了。
當然,大家還得議論一下,陳月牙昨天在河灘上發現鋼筋的事兒。
說起這個,大家就又覺得當初福妞是不是把自己給坑了?
她是不是知道河灘上有鋼材的事兒,才故意讓陳月牙抽中籤的?
福妞不比別的孩子不亂跑亂逛,她整天在居委會啊,街道啊,逛來逛去的,大家估計,那丫頭就是知道了啥,才故意乾的。
唉,大家全都上當了。
昨天晚上公安再加鋼廠的人,在河灘上整整挖了一晚上,今天當然再沒什麼好東西了,所以,大家羨慕歸羨慕,但可沒人想再到河灘上去。
別人還好,就何向陽知道,這個任務是怎麼到的陳月牙手裏。
她和程春花已經不知道該說福妞什麼好了。
是,她是把陳月牙一家弄去掃河灘了,但是,人家咋就在河灘上發現鋼筋了呢,何向陽氣的膽囊疼,脾臟疼,就連肝兒都在疼。
“要不,我也去河灘上看看,興許能發現啥寶呢?”她掂着腳尖說。
今天周末,原本搬回鋼廠住的程春花也回來了,正在替福生和福運倆洗澡:“因為知青們偷了鋼材的原因,現在公安加強了鋼廠的巡邏,大寶以後連鋼材都倒不了了,得成個無業游民了,睡蓮也在四處閑逛,聽說只要評上三好市民,上面有政策,就容許個人搞點小經營,政府會給發營業執照的,你還不趕緊掃廁所去,爭那個三好市民,讓大寶和睡蓮能有個活路干?”
要真成了三好市民,還能自己搞私營小買賣?
何向陽忍着臭味兒,趕緊又掃廁所去了。
福妞是不可能享受媽媽的愛和照料的,賠錢貨這種地位,體現在在方方面面,她不但沒有讓媽媽替她洗頭的福份,就是福生和福運穿了一周的衣服,都得她洗出來。
幾把搓好了衣服,福妞把福生和福運喊了出來,就說:“你倆跟我走,咱也到河灘上轉一圈兒去。”
“妹兒,為啥要去河灘上,我倆今天得寫作業,要去你自己去。”倆兄弟說。
“寫個屁,你倆看着像能讀書的人嗎?”福妞反問。
不比賀家三兄弟讀書有出息,就那個飛毛腿的賀斌,給摩托車撞死之前都考上了北大,她這倆哥哥就不是讀書的料,長大了也不過在扎鋼車間賣苦力,反正早晚都是賣苦力,還不如跟着她,去看看小超生家今天又能有啥新發現呢。
爭三好市民,那是大人的事情,她只想讓媽媽重新重視她,把她帶回鋼廠。
陳月牙帶着全家人到了河邊,這回,指着河對面的野樹林子,給了賀帥一個小籃子:“看見那片林子了嗎?帶着小斌小炮,去給咱們挖點苦苦菜,晚上回去我給咱們拌涼菜吃。”
“好吶!”賀帥說。
她自己則帶着鄧翠蓮和劉玉娟,就去收拾,清掃昨天給鋼廠的工人們挖過一遍的河灘。
超生也在埋頭揪着苦苦菜,雖然不愛吃苦苦菜,但是畢竟從農村來了倆嬸嬸,家裏開支大,沒點野菜,光買菜吃是不夠的,所以她揪的可仔細了。
“張福生,張福妞,咋我們跑哪兒你們都跟着?怎麼,想替我媽搞衛生?”賀帥正仔細辯認着苦苦菜呢,回頭見張虎家幾個孩子也來了,問說。
福妞連忙擺手說:“我們也來揪點苦苦菜!”
賀帥切的一聲:“離我們遠點兒,那邊去!”
城邊上的人都愛挖野菜,到林子裏采點蘑菇掏個鳥啥的,所以,這林子裏其實沒啥好東西,都給附近的市民們掏挖的光光的。
而且,張虎倆口子都在鋼廠,福利好着呢,孩子們真不差點菜吃。
福生和福運倆不但伙食好,還有大白兔吃,玩一會兒,啪唧一聲,打開一顆糖就嚼到了嘴裏,慢悠悠的吃着,福運好像發育的不太好,還跟三歲的小超生似的,總是收不利索口水,每次吃糖都要流下一股子白汁來。
福妞自己,張虎和程春花是不會給她糖吃的,但她可以用自己的淫威,打着從倆哥哥手裏拿糖吃,這不,她也嚼着顆奶糖,心裏也在想,超生今天該找不到啥好東西了吧?
但她又想確定一下,超生是不是還能找到啥好東西,所以,她雖然跟着超生,但挺不耐煩的,大太陽曬着,河水又臭,她是真不喜歡在這林子裏曬太陽。
一上午,賀帥幾兄妹揪到了半筐子苦苦菜。
福妞和福生幾個就是來搗鬼的,在林子裏亂竄,或者故意把好好兒的苦苦菜給采爛,要不是賀帥今天有任務要照顧妹妹,就又想上去打人了。
“咱走吧!不撿了。”眼看天將中午,福妞把一把苦苦菜扔到了地上,擦着額頭上的汗說。
她看出來了,超生的運氣也不是天天有,算了,還是等下次再說吧,今天可太曬了。
福生和福運早不耐煩了:“走走走,趕緊走,回去掏鳥窩去,誰稀罕撿野菜啊。”
超生認認真真撿了半天的苦苦菜,還替二斌和三炮摘乾淨了他們撿的所有野菜,這會兒很熱,也很累,遠遠看過去,那麼大一片的河灘,媽媽和兩個嬸嬸還真的清掃的乾乾淨淨,唉,要是河灘一直都能有這麼乾淨,該多好啊!
尿憋,她嘗試着在小樹林裏脫下了褲子,哎喲喂,草扎屁股癢啊,還得挑着腳,防止踩到那些漂亮的野花花。
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超生今天特想吃點甜甜的東西,可不想再吃苦苦菜了。
而且是真的饞糖,想吃糖。
家裏有三千塊的存款啦,超生其實挺想讓媽媽買點兒大白兔,存着給自己吃的。
但是前幾天的晚上,她也聽媽媽說過,錢得攢起來,因為有更大的用途,懂事的超生就不敢問媽媽要錢買糖了。
但是糖啊,超生還是想吃糖。
就在這時,啪唧一聲,一個東西穩穩落在了超生的腳邊。
超生拿手指蘸了蘸:哎喲喂,真甜。
眼看天將近午,陳月牙讓大嫂和鄧翠蓮倆先回家了,自己過來找孩子。
走到林子裏,碰見賀帥,賀帥帶着賀斌和賀炮,也在找超生呢。
不大一片林子,孩子能跑哪兒去?
“超生!”陳月牙喊了一聲,伸手就在賀帥的額頭上指了一下:“她又不會說話不會喊,萬一出了事兒可咋整?”
帥斌炮找超生也找了好一會兒了,三兄弟一個賽一個的嗓門兒大,賀炮一直捨不得摘下來的內褲都摘了,四處的喊。
賀斌快的跟道閃電似的,嗖嗖嗖的四處竄騰,突然之間就把腳步停下了。
幾棵大樹之間,森林裏陽光往下灑着,一個穿着白線衣的丫頭,群蜂環繞,正蹲在地上,認真的拿手指頭蘸着吃蜂蜜。
賀斌可是農村長大的孩子,他得說,他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那麼多的野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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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超生不可以吃太多蜂蜜喲!
留言,撒花花,明天早晨,我要上架子了,是的,我又上架子了,233,上架的一天,怕夾子要掉到沒人看到的地方,大家一般選擇不更的,我晚上9點更呀。
悄悄跟你們說,賀爸爸把超生賣給一個小臭崽崽了,嗚嗚(是男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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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養成手冊》by花心者
花溪穿進一本書里,決定把那個被打入冷宮、童年凄慘後期黑化的暴君養大。
男孩子不能嬌養,所以從小培養暴君做飯洗衣裳,拖地燒鍋犁田種菜,纏線刺繡縫東西,一個都跑不掉,連褻衣褻褲都讓他洗。
長大后的暴君,“花溪,你是不是又偷懶了,今天的褻衣褻褲還沒洗呢。”
花溪:“……”
你把我養大,我寵你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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